這些外國學生在中國呆了半年，最大的共同愛好就是吃火鍋。

「明天就放假了啊，」巴布亞說，「班長號召大家聚一聚，吃頓散夥飯，然後各自回老家。」

對，就是火鍋。

季望舒在優酷的賬號有一萬多訂閱（相當於粉絲關注），視頻平均播放量已經突破兩萬。贊助費和網站分成加起來，季望舒每個月能拿六千元左右，吃飯暫時是不用愁了——前提是他保持視頻更新。

張曉天喝完酒也不坐下，繼續說道：「俗話說，上有天堂下有蘇杭，我老家就在蘇州。寒假要留在中國的同學，可以跟我一起去蘇州玩，我帶你們去看寒山寺、游拙政園、過中國春節！一切費用我全包！」

「我改變主意了，」巴布亞說著突然來一句，「勞倫斯，蘇州美女多嗎？」

而在昨天，他銀行卡里還有六十多萬，屬於學生中的土豪。

巴布亞突然舉手道：「我也要去！」

吃散夥飯的共有十多個，格里塞爾達、巴布亞、埃hetubook.com.com里克斯、平野洋子、克里斯蒂娜、周易朗、約書亞、張曉天等人俱在。

簽完解約合同回學校，季望舒變得一貧如洗。

張曉天打了個飽嗝，笑道：「艾倫，你牛逼啊，春晚都服軟了。佩服，佩服！」

等他更新完三千字的《漢朝那些事兒》，巴布亞把行李箱往床頭一放，問道：「艾倫，今晚的散夥飯你不參加？」

這種機械的、重複性的演出，在他看來還不如做視頻、寫文章來得有趣，雖然後者賺不了幾個錢。

如果是他感興趣的事，季望舒再累都會樂此不疲。可那些商演大多無聊透頂，主辦方請他必唱《時間都去哪兒了》，季望舒兩周內唱了五場，一聽到這首歌的旋律就想吐。

北大的期末考試已經結束，考題內容對季望舒來說非常簡單。不過他並不奢望拿高分，能及格就不錯了，因為請假缺課太多，平時分幾乎為零。

今天是張曉天請客，這貨才ｗｗｗ.hｅｔｕboｏk.cｏm•cｏm喝幾杯就已經上頭，站起來端著酒杯說：「能在北大跟同學們認識，我非常高興。特別是老周和巴布亞，他們兩個夠哥們兒，上次在酒吧打架時，老周還幫我擋了一拳！大家今天吃好喝好，我先干為敬，你們隨意。」

142.41元，這就是季望舒現在的全部家當。

約書亞那個英國基佬，剛開始看到鴨腸、毛肚就噁心，現在都已經進化到吃豬腦了。

等飯吃得差不多了，大家一邊聊天，一邊玩著手機。

出於禮貌，季望舒認為自己應該回復一下，打拿起手機打字：「感謝春晚邀請，但很抱歉，我除夕那天沒空。@春晚官方微博。」

「你老家不是在非洲霍霍埃嗎？」季望舒好奇道。

「我要去！」烏克蘭妹子格里塞爾達率先響應。

「什麼？」季望舒不怎麼關注微博信息。

周易朗已經學會了北京癱，端著手機斜躺在椅子上，嘴裏還嚼著魷魚。突然間，他坐起來說：「艾倫，ｈtｔps://m.hｅtubooｋ.ｃoｍ.cｏｍ春晚官方微博@你了。」

張曉天脖子一仰，啤酒咕嚕咕嚕吞下肚。

季望舒掃了眼他的行李，問道：「放假你要回非洲？」

林林總總加起來，錢倒是賺了幾十萬，季望舒卻總覺得是在浪費時間。

周易朗說道：「春晚請你回去唱歌。他們說已經了解清楚，你在打人事件中並無過錯。」

「可惜我要回日本過春節。」平野洋子遺憾地說。這日本妹子曾經暗戀季望舒，但現在已經找到了男朋友，聽說是北大信息工程學院的學長。

他已經夠奇葩了，但跟巴布亞的老爹比起來，才真的是小巫見大巫。人家非洲國王都不當，居然跑去德國開汽車維修站，這得多熱愛平民生活啊。

「回德國。」巴布亞說。

他賬戶里只剩下一千元存款，身上還有165塊7毛零錢，北大校園一卡通里有258塊4角的伙食費。

巴布亞笑道：「勞倫斯（張曉天英文名）在酒吧看上一個妞，結果人家有男朋友的。他當時喝和*圖*書得有點多，在舞池裡直接強抱，然後就打起來了。」

一場商演的演出費，從十二萬到二十萬不等，具體要看活動大小和演唱曲目的多少來定。

這也是個土豪。

你可能覺得季望舒不可理喻，有錢不賺還嘰嘰歪歪。但人各有志，還有人為了做慈善而散盡家財的呢，價值觀不同而已。

「散夥飯？」季望舒不知道那是什麼鬼。

季望舒涮著羊肉問巴布亞：「酒吧打架是怎麼回事？」

季望舒無語地問：「你不是要去德國嗎？機票都訂好了。」

季望舒不喜歡被人管著，前些天連續兩個星期都日程滿滿。要麼錄節目、要麼接商演、要麼跑通告，搞得他連看書和上課的時間都沒有。

不過鳥兒也要吃飯，這僅有的一千多塊錢，再節省也只夠他一個月的花銷。

季望舒並不後悔，他的心情是愉悅的，就像只重獲自由的鳥兒，想怎麼飛就怎麼飛。

《艾倫帶你回戰國》系列視頻，已經出了《諸子百家》四集、《縱橫捭闔》四集、《變法圖強和-圖-書》三集、《儒墨之爭》三集、《老莊大道》二集。

「多，」張曉天吹牛逼道，「我跟你說啊，蘇州遍地是美女，皮膚又細又嫩，跟牛奶一樣白。」

但想想非洲那窮苦的破地方，似乎這種行為也很好理解。

巴布亞聽得眼睛冒光，樂呵呵地說：「我喜歡蘇州。」

散夥飯選在學校附近的一家火鍋店。

季望舒狂汗。

巴布亞解釋道：「我父親前幾年去德國出訪，就喜歡上了那裡，一直沒有回霍霍埃。他在柏林開了家汽車維修站，生意還不錯。」

《漢朝那些事兒》在天涯煮酒論史版塊，已經有極大名氣，帖子點擊量前幾天剛剛突破六萬。這是個非常好的數據，歷史連載貼的點擊量撐死了十萬。如果有十五萬的點擊量，那恭喜你，你的文章已經大火特火，出版社將會搶破頭來買版權。

一頓散夥飯，張曉天從頭到尾都在吹牛，最後愣是勾到六個同學跟他去蘇州過年。

當季望舒走出公司大樓，看著北京那迷濛的霧霾天，瞬間感覺心情舒暢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