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天下大計,起於尋殃
第七十八章 上山面師

很快,那間屋子的光亮了,再隔了不久,扶雨若玡從屋裡走了出來,帶著林禽一起往小屋裡走去。
屋中只剩下扶雨若玡和她的師傅。
「東西。什麼東西?」林禽一下子愣住了,扶風若玡臉上的笑意頓時消失,嘟著嘴道:「我就知道,你肯定全部忘記了,虧我還指望著你呢!騙子,混蛋,禽獸!我不跟你玩了!」
走了約摸半個時辰,扶雨若玡吩咐道:「你在這裏等我。」說完,獨自一人提著燈走向前面,林禽隱隱約約看見一間小房子,但那房子里漆黑一片,沒有亮燈。
木屋共三間,裏面沒有點燈,整個黑漆漆的,唯有扶雨若玡打開的「門」後面有亮光透出。
「可她剛剛才救了你一命啊。你卻還要殺她?」
扶雨若玡點了點頭。
扶雨若玡咬咬牙,道:「是我的錯,我們在路上被人暗算了,這件事情我負責。」
波光瀲灧,新月如水,映襯著扶雨若玡的容貌,遺世而獨立,出淤泥而不染。
她終於還是來了。
「他已經根骨不全了啊。」老m•hetubook.com•com者嘆了口氣。
扶雨若玡低著頭,沒有回應老者。
林禽沉沉地睡去,半夢半醒之間,肩膀被人拍了一下,他一驚往後一看,扶風若玡正歪著頭看著自己呢!
大雪初霽,夜空就像洗過了一般,風裡帶著植物的清香,深藍色的雲朵飄了過去,一彎新月冉冉升空。
林禽臉上露出了錯愕表情。
扶雨若玡上前,輕輕地叫了一聲:「師父。」語氣中並沒有師徒間應該有的尊卑。
「你要把他留下來嗎?」老者問扶雨若玡。
屋子中飄出來一種令人心曠神怡的味道。
林禽沒有問去哪,也沒有問去幹什麼,他默默地跟在扶雨若玡的身後,燈籠照亮了前方不遠的路,拖長了扶雨若玡和林禽的身影。
老者嘆息道:「你我雖然不怵他們,但是天子殿上上下下數百號人,你替他們考慮過嗎?」
「坐下。」
扶雨若玡點亮了燈籠,迎了上去,對著林禽道:「我們走吧。」說完帶著林禽往山下走去。
扶雨若玡沿著一條https://www.hetubook.com.com蜿蜒崎嶇的山路前進,夜黑路滑,但是兩人都走得穩當,扶雨若玡不緊不慢地走在前面,林禽跟在後面,兩旁的樹在月光下像一隻只張牙舞爪的鬼魅,但那盞燈籠中放出的光,卻讓林禽無比心安。
「就是他了?」老者開始上下打量林禽,林禽規規矩矩地站在那裡,一聲都不敢吭。
「出去吧。」老者收回了手,說了一句話。
「哦。」林禽斜眼看了一眼扶雨若玡,訕訕地退到小屋之外,在門外等著扶雨若玡。
「不……你不是我天子殿的人,又怎麼會事事為我天子殿著想。」
過了片刻,那老人緩緩地睜開了眼睛,林禽忽然間有一種如釋重負的感覺,雖然他也不知道這種無形的壓力來自於哪裡。
老者閉上了眼睛,扶雨若玡靜靜地站著。
「進去。」
扶雨若玡聞言,嬌軀一顫,面色有些慘然。
林禽看著眼前這個姑娘,內心冒出來的第一種感情居然不是害怕而是高興,可是眼前這個漂亮得讓人心動的小姑娘,hetubook•com.com按照扶雨若玡的說法,可是會吸自己陽氣的厲鬼啊!
老人閉著眼睛,盤膝坐在那裡,並沒有應聲,扶雨若玡也不急著,立在一旁,靜靜等待。
一念至此,林禽的心都有些熱了,刺骨的夜風也沒有那麼寒冷了。
從刑昊天處離開,林禽又回到了那間豬圈旁小屋,抬頭看見亮光,原來是扶雨若玡提著一盞燈站在那裡許久了,似乎一直在等著自己。
一路上,林禽一句話都沒有問扶雨若玡,他不知道為什麼這深更半夜的,扶雨若玡要引他上山,也不知道為什麼那老者只是匆匆看了自己幾眼,卻一句話都沒有跟自己說,但是他知道,扶雨若玡既然引自己上山,肯定是大有深意,如果得到了那個老者的首肯,自己也許就有可能在天子殿中修鍊道法。
第一間屋子裡沒有人,跟在扶雨若玡身後,林禽也沒有疑惑,兩人繞過這間房,走到隔斷的裏面,就看見一個白衣白髮、身材魁梧的老人。他一身粗麻袍子,踩著一雙草鞋,面容慈祥,衣冠整潔,髮絲毫不凌亂,風m•hetubook.com.com度翩翩。
說完,扶風若玡轉身就要走,林禽這才記得,上次分手之前,扶風若玡交代過自己要給她帶糖葫蘆的,可是在這荒山野嶺的,讓他去哪裡買冰糖葫蘆哦,他也很想吃啊!
「我的東西呢?」扶風若玡伸出了手,另外一隻手不斷玩弄著自己的頭髮,喜勃勃地看著林禽。
「他既然已經解了你的詛咒,你就應該帶著他遠走高飛,又何必再回到這裏?」
回到了房中,林禽稍作梳洗,便將扶雨若玡贈給自己的驚雷木含在嘴裏,然後上床睡覺,說來奇怪,這些日子,自己再也沒有夢到過扶風若玡,不過這樣也好,林禽也不知道如果自己真的夢到了她,是不是應該按照扶雨若玡教的法子去做。
「多謝。」扶雨若玡同樣只回應了他兩個字。然後恭敬地從房間里退了出來,看著門外站著的林禽,或許是因為夜風太寒,林禽把雙手縮在袖子裏面,不斷地跺腳取暖。
林禽不敢作聲,他雖然不知道眼前這個老人有多厲害,但是能夠調|教出扶雨若玡這樣的徒弟,在天子殿中定然是和_圖_書地位極為尊崇的人。
「負責……你負得起這個責嗎?」老者望向扶雨若玡,臉色一沉。
扶雨若玡抬起頭,慢慢地道:「你既然選擇了我,就應該知道,我要的是什麼,不然站在你面前的人,就不會是,而是她。」
扶雨若玡點了點頭。
扶雨若玡辯解道:「我正是替天子殿考慮,所以才引他上山的。」
那麼乖巧機靈的女孩子,真的是一隻會吸人陽氣的惡鬼嗎?
扶雨若玡回頭對站在身後的林禽說了一聲,帶頭走進了木屋。
「過來。」老者對著林禽招了招手,林禽走了過去。
「你不是我,你不會明白的。」扶雨若玡的眼角隱隱有些濕潤。
林禽坐了下來,老者伸出雙手,緩緩地摸向林禽的後腦勺,林禽不知道他要幹什麼,但是不敢有絲毫防抗。
終於,老者開口說了兩個字:「好吧。」
林禽「見過」這個老人,確切地說,他在「夢裡」見過這個老人,上次扶風若玡帶著自己偷師的時候,在夢境之中,他看到的最後一個就是他。
「跟我走。」扶雨若玡走近了幾步,對著林禽淡淡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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