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她給大人下毒

季楊將她丟到一邊,瘸著腿去看沈星河,沈星河也昏迷不醒。他急得嚷起來:「快來人啊!少卿大人不行啦!」
她自述有「不容人碰」的毛病時,沈星河和季楊都聽到了,沈星河信了,季楊卻從沒信過,只當她找理由為自己開脫。此時他懷疑她下毒,更不會顧慮這種事!
方小杞的頭嗡的一聲。
季楊剛應了一聲,忽聽退室內「咔啦」一聲脆響,彷彿什麼東西摔碎了。季楊回頭對著門問了一聲:「大人?」
沈星河:「……」
常鏞魂飛天外,衝進退室。季楊看到他如遇救星,指著地上的方小杞,帶著哭腔道:「老爺子,方小杞給少卿大人下毒!」
方小杞不知自己昏了多久,蘇醒時,睜眼看到熟悉的場景:昏暗的光線,空空的四壁,一道道的木柵欄。
於是他說:「餐具先不收,我還要吃幾碗,你先走吧。」
獃獃坐在地上想了一會兒,才猛地記起被季楊打暈前發生的事——沈星河不知為何倒在地上,生死不明!
季楊候在門外,她招呼道:「季和-圖-書班頭,我回去了,明日再來收餐具。」
方小杞行過禮,出了退室。
他轉而把她面前的碗挪走:「這一碗過咸了,重新盛一碗吧。」
「我的手環!」
沈星河不悅道:「能怪你什麼?都是季楊做事太冒失!」
常鏞像他當年直破敵營一般闖進書房,將沈書允堵在裏面罵了個狗血淋頭,大勝而歸。
方小杞隨他走出監牢。外面天已黑了,季楊站在外面,頭都不好意思抬,對著她深深一揖,緊張之下豁嘴漏風更厲害:「方姑娘,對伏住!」抬起頭時,露出烏青的眼圈。
只招來獄卒兇巴巴的喝斥,沒有人回答她。她倚著牆坐在地上,心中擔憂萬分,想不明白沈星河到底怎麼了。
季楊都快哭了。
身後忽傳來話聲:「什麼手環?」
季楊感覺不對,推門進去看,失聲驚叫出聲:「大人,您怎麼了?」
她撲到柵欄上,看到不遠處有獄卒,呼喊道:「官差大哥,沈大人怎麼樣了?」
季楊左眼劇痛,卻絕不撒手!他一刻不撒手,m.hetubook•com•com方小杞就一刻不能恢復理智,接著抬腳朝他下盤踹去,叫道:「放開我!」
沈星河也擱下了羹匙:「我也不想吃了,你把餐具收走吧。」
方小杞也不想在這種關頭犯病,但病就是病,不是忍耐能克服的,手臂被季楊攥住的一瞬間,她的另一隻手就出手了,狠狠揍在了季楊的左眼眶上!
方小杞也趕忙跟進去,見一隻碗摔碎在地,沈星河倒卧在席子上一動不動。
她猛地轉身,看到沈星河站在牢柵外。她欣喜萬分:「大人,您還活著啊!」
她忍不住說:「您這都還沒吃呢。」再打量了一下他極差的臉色,勸道,「我看您身體好像有點虛,還是再吃點吧。」
方小杞這才記起自己也打了季楊,趕忙拜了回去:「不敢不敢,都怪我不好!」
回到大理寺,剛走到那間退室門口,就聽到季楊叫嚷了這麼一嗓子。
方小杞呆住:「什麼下毒?我沒有!」
她看了看他面前的碗,裏面的魚羹幾乎沒少。
她猛地撲了上去,老鼠腦袋www.hetubook•com.com嗖地縮了回去。她用力拍著牆,叫道:「鼠兄弟,鼠兄弟,這個手環對我很重要,你把它還我,你若喜歡,我送你一個新的,把舊的還我!」
但方小杞說他虛,這忍不了。
季楊膝蓋被踹了個結實,大怒,單掌狠狠劈在她的頸側。方小杞眼前一黑,身子一軟失去知覺。
他繃著臉像是有點不高興,手上動作卻不含糊,未等她說完就把笛子接了過去。
沈星河無奈地看她一眼,打開了牢門:「我怕別人過來,不當心碰到你,再激得你犯病。季楊不敢進來見你,在外邊等著跟你賠罪呢。」
沈星河一愣。她這是拿他當小孩子,用東西哄他嗎?
為了讓他快些回去,她牙一咬,雙手奉上了自己的小笛子:「大人不是喜歡這笛子嗎……」
沈星河不由自主隔著案幾伸出手去,想替方小杞抹去臉頰掛的淚珠,幸好及時收住了手。
季楊震怒之下豁嘴漏風更加嚴重:「魚羹似你送來的,我親眼看到你在門外打開過食盒,必似你無疑!」
季楊見她反抗m.hetubook.com.com,以為她要逃跑,吼道:「還說不是你!」
原來不是贈予,只是借給他?沈星河的臉沉了下來,轉身拿脊背對著她,冷冷道:「季楊,送客。」
方小杞趕忙補完後面的話:「……我已跟幫主說了,讓他做一支一樣的,等他做好了,新的給您,這支您再還我。」
他雖只是個退役將軍,卻不會顧及身份之差,管他沈書允是什麼駙馬、什麼尚書!
他原本是覺得餓的,不知為何這會兒又不餓了,胸口有些堵滯不適,是真的吃不下。
裏面沒有應聲。
沈星河:「……本官不虛!」
「是。」
好險,這要激得她犯了病,不得把碗扣在他臉上?
方小杞莫名其妙就被請了出去。
常鏞方才去了一趟長公主府,找沈書允興師問罪。常鏞早年教導沈星河箭術,在長公主府只住過兩年,威名卻常在,門房家將根本不敢攔他。
方小杞驚了:「您發著熱跑過來幹嘛?」
秋季里夜風涼,方小杞催著沈星河回屋,他卻不知為何磨磨蹭蹭。方小杞怕他再凍著,又催不動他。
沈星河神情hetubook.com.com複雜:「我只是略感風寒有些發熱,短暫昏睡了一會兒,季楊誤會是你在魚羹里下毒……」
她已經沒了胃口,搖搖頭:「我不吃了。」
她故地重遊二進宮,又被關進了那間牢室!
她大驚,想上前查看,冷不防被季楊高大的身形攔住了。季楊對她怒目而視,厲聲道:「你竟敢給大人下毒!」
其他差役聽到動靜也聞聲而來,小小的退室擠作一團,地上昏著的方小杞被忙亂的眾人踩了數遍……
方小杞隔著柵欄上下打量他,見他唇上毫無血色,問道:「大人,您是不是生病了?」
角落忽傳來吱吱的聲音。她抬頭一看,見牆角鼠洞中探出一個毛茸茸的老鼠腦袋,它的脖子上像戴項圈似地套著一個破舊的繩編手環!
她想繞過季楊,季楊卻認定她要趁機再行兇,一把攥住她的一隻手臂:「站著別動!」
方小杞急道:「我真的沒有下毒,快先看看大人怎麼樣了……」
方小杞一時記不起發生了什麼,感覺不僅脖根疼,渾身都在疼,像被馬蹄踏過似的。緩緩坐起來低頭一看,身上果然布滿了鞋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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