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野蠻生長
第一百零七章 清水衙門

知道孫大馬棒他們住了院,他也就不擔心盛夏了,這就是典型的禍水東引,等他們出了院,估計第一件事就是要找圖四他們報仇。
周東北在上面寫上了時間和自己的名字,工作單位只好空著。
「大爺,我找于正平于局長!」周東北哈著腰,朝窗口裡說。
「那我幹啥?」盛夏看了他一眼。
老爺子看都沒看,擺了擺手:「去吧,三樓!」
「你?你壞死了!」
1985年,先是五月大火,又是八月大水,這座東北小城多災多難!
周東北一臉憨笑,卻不接他的話。
「呦,周老弟!」于正平從一張寬大的老舊辦公桌後站了起來。
又想起先前他說的屁股大能生兒子,她的俏臉漲成了紅蘋果,小心臟更是跳了個七上八下……
女人聽他喊局長夫人叫嬸兒,態度明顯更好了一些。
陳香巧不說話了。
周東北看著他,佯做不解。
走廊里。
「你們啥時候正式上班?」他問。
看著她跑進飯店嬌羞地背影,周東北還吹了個很流氓的口哨。
「行,那你就給我吧!」
大年初九的早上,今天是星期一,周東北算計著時間,腳前腳后和盛夏一起出了門。
「啥?」盛夏愣了一www.hetubook.com.com下,隨後才反應過來,抬腳要去踹他,周東北哈哈大笑,歪了一下車把,離這個暴躁女孩遠一點。
兩口子沉默了好一會兒。
「不行!」于正平搖了搖頭。
地面的水泥地已經有了裂痕,水泥窗檯雖然擦得乾淨,可有些角都斷裂了,木窗和辦公室的木門更是老舊,看著至少得用了幾十年。
「等以後二哥發了財,你就辭職不幹這破工作了!」
周東北想了想:「能不能麻煩您把東西轉交給林局呢,這是我給他家我嬸兒拿的一點黏豆包……」
兩個人相視一笑。
「嗯吶,知道了,快睡吧!」
「昨天的會上,我已經說過這件事情了。」于正平嘆了口氣,「我能想到是個什麼結果,班子成員七嘴八舌,總之讓人很難受!」
「不是錢的事兒!」
「我姓胡,工會的!」
于正平笑道:「記得你都改口叫哥了,怎麼又這麼見外?」
「已經開始了,本來還說只做早餐呢,結果領導一看中午晚上都有訂桌的,又變卦了,財迷!」盛夏噘著紅艷艷的小嘴,十分不開心。
走在長長的走廊里,能充分感受到水利局的寒酸。
「您是?」
「哦https://www•hetubook.com.com。」女人點了點頭,「林局去市裡開會了,下午或者改天再來吧!」
「于局,我能不能把最好的幾處沙場都包下來?」
「坐!」他指了指靠牆一張三人沙發,這是他辦公室里唯一看著還算高檔一點的傢具。
兩個人的手握在了一起。
「于局,打擾,過來拜訪您,也不知道您方不方便?」
呼——呼呼——
盛夏回頭一揚眉毛:「你才胖呢?」
周東北暗笑,小樣,還知道害羞了,呵呵!
說說笑笑,很快就到了旭日飯店。
「好,小夥子真細心,你貴姓?」
穿過大百貨、軍分區、市警校,騎過一座水泥橋,就到了興安市水利局。
「前面那個的大胖丫頭,你等等!」剛上馬路,他就喊了起來。
「你?你壞死了!」盛夏揚手就打。
「你好。」他客客氣氣,「我來給林局送點東西,但他辦公室沒人。」
「應該不知道,當年那哥倆人腦袋都打成了狗腦袋,他和他姐都在上學,估計也就瞞著他們了!」
周東北夾著煙手就是一動,難道有什麼插曲?
盛夏問:「你去哪兒?」
「謝謝!」
辦公室門框上,懸挂著那種老舊的白色木牌和-圖-書,上面的字更是斑駁。
「給朋友送點黏豆包!」
吳洪已經打起了呼嚕。
「你找誰?」一個中年女人喊住了周東北。
「進!」
周東北笑呵呵走了進去。
禮雖輕,可情義無價,人家能再張嘴要,就是好事情!
說到這兒,他又自我否定道:「不對,不是工作上的事兒,如果是,他完全可以和我說,這沒什麼可忌諱的!就算有,我和他兩個人出去尿了兩次尿,他一句沒提呀!」
「壞蛋。」盛夏咬著下唇,她也覺得自己這個年過的有些胖了,於是小心翼翼地問:「我真胖了嗎?」
「不知道,咱也沒做過買賣,既然出手這麼大方,肯定還有來錢兒道……」
門衛室里,一個穿著藍色中山裝的老爺子喊住了他。
陳香巧翻了個身,沒吭聲。
陳香巧說:「周老三不是人,你們乾的也不是人事兒,還有那個鶴崗的孟老二……」
「謝謝!」
橋下是湯旺河的一條支流,去年八月中旬,連續幾天的暴雨,湯旺河幾條支流洪水漫堤,同時決口,整座城市灌進了齊腰深的水。
這是他第二次來商業局,初五那天,他答應了林玉山媳婦再給她送點黏豆包,所以就得趕快送過去。
「我胖了嗎?」和圖書周東北來到了近前,開始裝傻。
兩個人並排騎,盛夏明顯話少了很多。
于正平抽了兩口,嘴角流露出一絲自嘲,「沒錯,清廉,清水衙門,呵呵!」
周東北說的一本正經:「在家哄咱兒子!」
吳洪說:「不管咋說,以前我真沒留意他,今天才發現,這小子還真是個人才!」
嘆了口氣,騎過水泥橋,來到西北角一棟米黃色三層小樓前,鎖好自行車,大步走了進去。
兩個人順著雪路往西。
「我多拿一些錢!」
「我媽說了,屁股大能生兒子!」周東北說的一本正經。
周東北很享受這種朦朦朧朧的感覺,欲語還休,一個眼神一句話,都讓人心動不已,這是戀愛前最美的時光……
周東北趕緊起身給他點燃,又被他按在了沙發上。
「說過,要不您打個電話問問?」
「吱呀——」
陳香巧說:「哎,你說,他能不能是想去鄉政府上班?他不是工作沒了嘛!」
周東北支著車子,在水泥橋上站了好一會兒。
「登個記就行!」老爺子伸手點了點窗台上一個本子。
「丫頭,想啥呢?」他問。
好半天過後又問:「你說他哪兒來的這麼多錢呢?換雞蛋這麼賺錢?」
吳洪急了,「閉嘴,你個和-圖-書老娘們家家的懂個屁!」
陳香巧嘀嘀咕咕:「還有來錢兒道?幹啥呢?」
周東北坐下后環顧左右,笑道:「于局,你這兒可是夠清廉的了!」
周東北連忙道謝,又叮囑說:「天兒暖和了,麻煩您放外面背陰的地方,避免化了!」
盛夏心跳得厲害,也不說話,緊著蹬了幾步。
吳洪開始迷糊起來,又叮囑了一句:「酒和煙先別動,對了,明天趕快把孩子手裡的錢要回來,這麼多錢,可不能放他倆手裡!」
「他不知道?」
「好!」
周東北藉機插入正題,「不怕,我就是給貴局送錢來的!」
而那時候,估計早就把看秧歌時發生的事情忘腦後了,甚至連二虎長什麼樣都不一定能記得了!
「免貴姓周。」
吳洪想了想,「倒也不是不行,不過這事兒得通過區人事局,他又不是幹部,有點難度……」
「哎?找誰?」
「找局長?提前聯繫過嗎?」
周東北趕快蹬車,這丫頭太暴力。
吳洪又說:「奇怪,他今天問起我周老三和老旺回城的事兒……」
這些天一直沒閑著,他想小丫頭了。
于正平拿出煙。
出了商業局,他就往河西騎。
他站在了寫著局長室的門牌下,「咚咚咚!」敲響了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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