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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例如把玻璃厚度減少一點,面漆少刷一遍……」
圖四說行,嘴都快淡出鳥了。
「五千,不過,這筆錢是因為二虎拍他那一磚頭,和你們關係不大!」
周東北停住了腳。
幾個人打打鬧鬧,說了好一陣的話。
風捲殘雲,很快就見了底。
「七哥,走,咱們去好好洗洗!」周東北說。
楊歷年坐了起來。
馬志強激動起來,「周經理,你放心,如果有一扇出現質量問題,你就往我老馬臉上吐口水!」
周東北和老嫖在附近找了好半天,終於找到那家燉菜館,兩個人要了一大份殺豬菜,四碗大米飯。
媽的,估計孫大馬棒這輩子都沒見過這麼多錢!
喝著茶,聊著天,摳著腳。
楊歷年也沒再犟,這可不是小錢,必須得還!
「操!」周東北翻了翻大眼珠子。
不過,社會上一些混子可是常客,楊歷年進來以後,就不時有人打招呼。
「七哥!」
楊歷年咧開大嘴就笑了。
辦公室里。
「就這兩天了!」
「是是是。」馬志強陪著笑,沒辦法,梯子廠效益太差,再沒活的話就開不出工資來了。
五輛倒騎驢加兩輛自行車,一行人浩浩蕩蕩,來到了市林業中心醫院。
「沙場那邊挺忙的,我又包了十幾棟樓的門窗套,所www.hetubook.com.com以想請七哥過去幫我……」
南山浴池是興安市最老的浴池,同時也是條件最好的,在普遍還是幾毛錢一張澡票的時候,它就漲到了1塊錢,如今雅座的價格已經兩元了。
所謂雅座,也不過就是對向兩張火車上的那種長椅,中間一張木桌,進來時得撩一下布帘子而已。
大眼兒和老嫖一樣,也很惆悵。
回到雅間,一壺贈送的廉價茉莉花茶,一盤涼絲絲的心裏美,舒坦!
一晃就到了楊歷年出來的日子,周東北沒讓郝忠海和沈波去,他帶著老嫖,還有已經從林業局回來的土豆和趙光腚他們去的。
人太多,土豆他們前兩天也來過,於是就在醫院院子里等著,沒跟著進。
他換了個話題,問起了郝忠海和沈波他倆,周東北說兩個人乾的都不錯。
馬志強面紅耳赤,連忙解釋起來,「周經理,你別誤會,我可沒說我們要這麼干,我只是怕其他家用這樣的手段把價格拉低……」
「找時間,你和二虎去商業街買兩套衣服吧,怎麼看你倆穿的這麼寒酸呢?」他說。
老嫖低頭看了看自己的夾克,「還行啊,這還是前年我媽給我買呢!」
救個人本是好事兒,可差點搭進去一條狗不說,腳筋又被m.hetubook.com.com挑了,他能不惆悵嘛!
周東北愕然,看來以後什麼話都不能喝酒的時候和他說。
周東北大笑起來,「好,簽合同!」
「七哥,我想和你說點事兒!」他又說。
楊歷年擺了擺手,正色道:「瘋子,這是兩回事兒!」
「你忘了?就是那次咱倆在你家,等海哥他倆回來那次……」
半個小時以後,一行人又來到了浴池。
走下樓梯,馬志強又說:「馬上就中午了,要不我請您二位在附近吃一口?離這兒不遠新開了家燉菜館,味道不錯……」
開春以後,他每天早上都圍著紅升鄉跑一圈,俯卧撐和仰卧起坐越做越多,一頓至少兩大海碗的米飯,身體確實比幾個月前強壯太多了。
「說!」楊歷年依舊躺在那裡。
「那個,七哥,以後可別開玩笑了,我不是都和你說了嘛,我和盛夏處對象了!」他說。
周東北大步走了過去,老嫖和土豆他們都跟在了身後。
雙扇大鐵門下的小門打開,楊歷年邁步出來,伸了個懶腰。
「行個屁呀,都掃色了,買兩套西服穿吧!」周東北說。
「啥?」楊歷年掀起蓋在臉上的毛巾,猛地一下就坐了起來:「啥時候說的?」
楊歷年沉默起來,一口口抽著煙。
周東北點了點頭m.hetubook.com.com,倒是可以理解。
周東北:「……」
馬志強喃喃自語:「應該不會,沒聽說哪家做工程的敢這麼干……」
「走!」
周東北撓了撓頭,好吧,只要你不再拉郎配就行了。
周東北拿出一盒葡萄煙,這還是去接他之前買的,抽出一根遞給他,又划著火柴幫他點燃。
「操!」他罵了一句,撓了撓腦袋,「忘了!」
沙師傅搖了搖頭,嘆了口氣,「那是以前,以後……可就沒法說嘍!」
後面的沙師傅眼睛就是一亮,再看向他時,眼睛里明顯多出了一些內容。
握了握手,他和老嫖推著自行車走了。
周東北臉色就不好看起來,「馬經理,靠偷工減料多賺一點錢,我怕我周東北以後沒那個福氣花,更怕北山的父老鄉親指著我的鼻子罵!」
楊歷年搖了搖頭,「先去看看老四他們,出院了嗎?」
周東北哭笑不得,又好奇地問:「七哥,有一次我和五姐聊天,她說什麼『都過去了,我也只是找不到他了而已……』啥意思呀?五姐對象失蹤了?」
「不買拉倒,我也省點……」
臨走的時,楊歷年說等過兩天來接他們出院,回家好好喝點。
「沙師傅,你覺得這事兒能成不?」馬志強心裏七上八下的。
於是笑了笑,說:「馬廠長放心,我https://m.hetubook.com.com還不至於糊塗到那種地步!」
誰都沒注意這種隊形的變化,怎麼就成了周瘋子打頭,其他人跟著?要知道這些人里,只有老嫖比他小了一歲,其他人可都比他大。
老嫖叼著煙說:「哥呀,你少吃點吧,你得一百四五十斤了吧?」
周東北臉色難看起來,「七哥,我都說了,這是二虎賠他的,和你們沒多少關係,你要是還把我當成兄弟,就別再提錢的事兒!」
「這個錢,是七哥欠你的,容我……」
五千哪,這可是筆巨款,再想想對方二十多人都被拍住了院,也不算太多,聽說去年大黑熊在旱冰場砍翻個小子,沒想到人家老爹是幹部,一下就拿出去了兩千!
穿著木趿拉板兒,熱乎乎的大池子里泡上半個小時,再躺木案子上從上到下好好搓一搓,尤其是搓後背的時候,舒服的楊歷年直哼哼。
可能他是怕土豆他們再去混社會,而自己又沒能力接受這麼多人,所以乾脆選擇不去……
「瘋子。」他用力抽了一口,「和七哥說說,你給孫大馬棒拿了多少錢?」
「別他媽和我提他!」楊歷年悶聲悶氣。
好半晌,他嘆了口氣:「兄弟,心意七哥領了,可我扔不下站前的那些兄弟!」
「屁的兩回事兒,你就是給我,我也不要!」
周東北握著馬志強的和圖書手,「馬廠長,我回來了,不需要你給我便宜一分錢,但是,一定要保證質量!」
老嫖一聽是他花錢,馬上改了口,「別呀,還能穿一個多月呢,明天我倆就去買!」
快接近下班時間,兩個人又回到了梯子廠。
「你可拉倒吧,馬上就穿不住了,六月初就能把人熱死!」
沙師傅拿出了煙袋鍋,空著叼在了嘴上,「咱們報的這個價格,利潤已經很薄了,如果這小子真能像他說的那樣,不願意偷工減料,就一定能回來!」
三個難兄難弟好多了,主要是怕留下什麼後遺症,所以一直都老老實實在床上躺著。
「瘋子,去看五姐了嗎?」
說完又重重躺了回去,把毛巾蓋上,拉著哭腔,「一個沒看住,到底讓你倆搞一起去了,我可憐的五姐呀!嗚嗚嗚——」
一個雅間最少兩個人,四塊錢,一般人都捨不得花這個大頭錢。
楊歷年很欣慰,能看著這倆小子有份好工作,都能走正道,這是最開心的事情。
周東北嘿嘿笑了。
興安市看守所就在警校後身,距離河西很近。
他伸手拿起一塊心裏美,「來一塊,賊好吃!」
周東北好一陣頭疼,這貨咋就忘不了了呢?
周東北心下黯然,就知道會是這個結果。
周東北笑道:「謝謝,希望咱們有一天能坐在一起喝酒,今天就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