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野蠻生長
第一百六十六章 什麼都不記得了

什麼都不記得了?
方振擺了擺手,「不出人命還好說……現在沒你們想的那麼簡單,主要是家屬那邊,如果真壓下了,家屬鬧起來,到底是正當防衛還是防衛過當?上上下下全都得吃掛落……」
一個護士從手術室出來,呵斥道:「小點聲!馬上出來了,你們接一下,然後趕快去辦理住院……」
出去的時候,周東北忍著疼,朝她鞠了一躬,「白大夫,謝謝!」
「海哥。」周東北轉過身,咧嘴笑了,「添麻煩了!」
周東北和孫廣志對視了一眼,不知道她還有什麼事兒。
「至於說這個東西……」說著話,他的下巴朝那張鑒定證書點了點,「如果家屬不承認,就得經過省里的鑒定,麻煩大了!」
窗口裡,那個女醫生說:「還得驗一下血型才能用,等一下,你倆先別走!」
趙秋蘭抹起了眼淚,「東北一直都是個老實孩子,總不能眼看著父親遭人毒手,被這些流氓逼急了……不然怎麼可能會這樣……」
郝忠海心思又是一動,「方局,那我就先走了!」
他在方振的眼神里看到了一絲鼓勵,接著說道:「下午,我們已經去通知了家屬,據說他父親www•hetubook•com•com門都沒開……所以,我想和東北的母親,帶著錢去安撫一下老人家……」
趙秋蘭先把郝忠海介紹給丈夫,隨後紅著眼睛說:「方大哥,這事兒你必須得伸把手,東北這是正當防衛……」
周東北說:「沒了,我體格好,500毫升沒問題!」
煙霧繚繞,方振沒說話。
抽完了血,周東北並沒感覺到有什麼異樣,站起來才感覺到腦袋稍微有一點暈。
見他倆人還傻站著,她的眉毛立了起來,呵斥道:「瞅啥呢?木樁子似的,跟我去包紮一下!」
「叔叔怎麼樣?」他連忙問。
「不行。」護士說,「最多只能抽400……」
趙玉芳緊緊盯著大夫的口罩,唯恐聽到什麼不想聽到的話,這些年他是沒輕了折騰,可他不能死,絕對不能死,死了的話,兩個孩子就沒了爸……
周東北朝他重重點了點頭。
梁建國問:「他咋樣?」
「大夫。」周東北趴在窗口,看著裏面帶他倆過來的那個女醫生,「裏面搶救的是我爸,我一個大小夥子,抽500毫升絕對沒問題,求你了!」
孫廣志點了點頭,「去吧,放心!和-圖-書
周東北這才徹底放下心來,對孫廣志說:「孫哥,接下來的事情就麻煩你了!」
手術室的小燈泡滅了,一個中年男大夫疲憊地走了出來。
周東北回頭對王貴說:「王師傅,真是不好意思,給你帶來這麼多麻煩……」
他還沒說完,方振站了起來,伸手把煙蒂按滅在了煙灰缸里:「就你話多!別扯犢子了,餓死了,你兩口子請我吃頓好的!」
交代完所有的事情,他對母親說:「媽,我得去自首,你放心,我有把握沒多長時間就能出來……」
郝忠海和趙秋蘭坐在沙發上,他先去商業局通知了周東南,又去市總工會接上的趙秋蘭,隨後兩個人來的這兒。
局長辦公室里煙霧繚繞。
「嗯!」
抽血的護士在窗口探了探腦袋:「還有沒有O型的,你倆一共才400cc,不夠!」
許久。
方振點了點頭,也沒說話。
「是!」郝忠海正襟危坐,「來之前我調查了孫洪濤的家庭情況,他母親早亡,家裡只有一個老父親,兩個哥哥!大哥孫洪波1983年冬天被判了20年,二哥孫洪剛因為重傷害逃逸,至今沒有一點消息……」
梁建國見郝忠https://m.hetubook•com.com海欲言又止,連忙說:「小郝,都是家裡人,有啥說啥!」
「有一刀捅斷了一根小腸,已經接好了……」說著,他搖了搖頭,「這得多大的仇,再晚來幾分鐘命就沒了……」
女醫生就是一怔,他怎麼知道自己姓白?
「大夫,怎麼樣?」周東北問。
他也沒坐下,慢慢踱著步,自言自語:「死者既然是個混子,檔案估計至少厚厚一摞……」
這段時間,周家對待王貴就像自己家人一樣,幾個人也一直相處融洽,驚嚇過後,王貴已經恢復如常。
女醫生嘆了口氣,手術室那邊不等人,朝她點了點頭。
女醫生開始給他上藥、用紗布包紮,隨後又開始給孫廣志消毒上藥……
郝忠海故作輕鬆,「放心,有我呢!」
一陣劇痛,周東北緊咬牙關,一聲沒吭。
梁建國就是一喜,「方大哥,這不就可以了嗎?」
周東北知道說多了沒用,自首的時間也不能拖得過長,又安慰了兩句,扭頭對王貴說:「王師傅,還得麻煩你,送我去北山派出所……」
趙玉芳喜極而泣,一把抱住了兒子,嚎啕大哭起來。
「東北,家裡你就放心,有我們呢!」他說m.hetubook•com.com
「媽,你別急,晚一些海哥會去通知她!」
「忍著,有個口子得縫針!」
方振像是自言自語:「也不知道這小子鄉里鄉親關係處的咋樣……」
處置室里,望著周東北後背兩道長長的刀口,女醫生不由暗暗心驚。
周東北的汗下來了。
「這麼一個流氓,夥同他人想要霸佔小蘭河沙場,又用刀捅傷被告人的父親,被告人原本就有精神疾病,為了救父親,失手……」
辦公室里安靜下來。
「你挺著點,先消消毒!」
天黑了,已經過了下班時間。
郝忠海點了點頭,「一個朋友他姨在北安精神病院,當時也是開玩笑。」
周東北和母親、孫廣志、王貴都圍了過去。
方振笑了笑,「這小子,其他都能說得清楚,可問其過程就一句話:我什麼都不記得了!」
咚咚咚!
門開了,是梁建國。
隨後,一張鐵床被推了出來,吊架上還掛著水,周旺緊閉著雙眼,臉色慘白慘白的。
六層樓,他跑的有些氣喘。
半個小時后,鏟車停在了北山派出所門前,郝忠海早就等在門口了。
梁建國咀嚼著這句話,隨後也呵呵笑了起來,拿出煙,又給方振點燃。
趙秋蘭的眼睛越聽越https://www.hetubook.com.com亮,觀察著方振的表情。
女醫生走了出來,嘴裏還嘀嘀咕咕:「一天天打來打去的不消停,真是閑的……」
「你姐呢?你姐知道不?」她問。
……
他站了起來,朝趙秋蘭和梁建國點頭示意,大步出了辦公室。
梁建國伸手接了過來,掃了一眼后就是一怔,「這?這是真的?」
孫廣志搞不清400cc和500毫升都是多少,但救人要緊,連忙說:「大夫,我倆身強體壯的,抽吧,啥事兒沒有!」
趙秋蘭連忙站了起來,「滿興安城四個幌的大飯店,今天你老人家任意挑!」
「建國!」方振打了個招呼,都是老朋友,他也沒站起來。
「還有,我估計沙場會封幾天,解封以後正常經營,如果水利局那邊有什麼說法,你讓老嫖去找于局……」
小護士歪著頭看了一眼身邊的女醫生,「白姐,你看……」
孫廣志腦袋和胳膊上都纏著紗布,也連忙道謝。
方振揉著太陽穴,又拿起辦公桌上那張診斷證書看了起來。
「沒事兒了!」
「如果對方家屬不鬧,紅升鄉村民又能證實東北確實有病……」
趙玉芳緊緊拉著他的手,一連串的事情,已經讓她徹底失了方寸。
郝忠海終於鬆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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