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野蠻生長
第二百六十一章 女人心海底針

「滾蛋,瞎打聽啥?」盛夏紅了臉。
「呦,他李嫂。」周國柱坐了起來,「過年好,過年好!」
電視里新聞聯播的片頭剛出現,鄰居小喇叭李嫂和丈夫過來了,手裡還端著一盆炒瓜子,趙玉芳趕快下地。
這不是抽瘋嘛!
……
周國柱大笑,「夏丫頭,待會過來看電視!」
周東北撇撇嘴,「你姐倆一個比一個賴!」
姐倆一前一後進了屋。
這邊快沒放了,那院的鞭炮才響起來。
過去的已經過去了,誰都沒再提一句。
周東北不由好笑,去年她家放得是2000響的,所以贏了自己,今年竟然還想比比。
李嫂笑道:「那天我和你哥還說呢,這一年下來得嗑你家一兩麻袋毛嗑了,你看看,給我都嗑出豁牙子了,還不興我買點拿過來呀?」
趙玉芳接過她手裡的盆,怪嗔道:「嫂子,你看你,來就來唄,還拿啥東西?家裡也買了好多……」
周國柱很開心,兒子能有今天的變化,都是因為自己的大孫子,正所謂浪子回頭金不換,日子一定會越過越好!
遺憾的是沒什麼青菜,這年頭興安市還沒有扣大棚的,到了冬天家家都是土豆酸菜,上頓下頓的吃。
孫大馬棒的老父親果然一個人在家,冷冷清清,連餃子都沒包。
「爺——」
「爺。」周東北趕https://www.hetubook.com.com緊說:「您喜歡五糧液,以後孫子就供著你喝!」
這就是年的味道,多少年後再也找不到的味道……
周旺招呼:「李哥,快,快上炕喝點茶水!」
噼噼啪啪,鞭炮響起!
「我孫子買了好多掛一萬響的!」
碗筷撤下去以後,趙玉芳把茶水、花生、瓜子和糖塊都端了上來,周東南抱著鐵盆笑吟吟放在了炕沿上,裏面是已經緩上的凍梨和凍柿子。
「嗯。」周東南點點頭,又說:「爺,你得多住一段時間……」
隔壁盛夏聽到了他的喊聲,和盛春也抱著鞭炮跑了出來。
老周家。
「5000!」
「老爺子,過年好!一晃七八年沒見著您了!」
盛春喊:「姐夫,你家鞭炮不行啊!」
周東北把鞭炮掛在了晾衣繩上,轉過身朝屋裡大喊:「來呀,你不是說你點嗎?」
臨走時,周東北又拿出了200塊錢,老爺子說什麼都不要,他扔在炕上扯著姐姐就跑了。
「咋了?」
家家戶戶冒著炊煙,灶坑火旺,鍋里的水開了,扔進幾大塊五花三層的豬肉,放上兩根大蔥,抓把粗鹽和花椒大料。
周東北坐在屋裡和老爺子相對無言,各自吧嗒著煙,周東南在外屋大鍋里煮了20個餃子,端上桌和_圖_書以後,姐倆才告辭。
聽到周旺喊自己,他樂呵呵脫鞋上炕。
盛夏禁了禁鼻子,放下了腳後跟,「走,老弟,不惜的搭理這個壞蛋!」
說著話,她還呲著牙讓趙玉芳看,果然,她上下兩顆門牙都有一個小豁,看樣子還真是嗑瓜子嗑出來的。
劉二狗說:「過來看看老孫他爸!」
周國柱披著羊皮襖剛走到大孫子身邊,聽到喊聲看了過去,「夏丫頭,吃了嗎?」
「行,快去吧!我們先回去了!」
書上說,女人心海底針,說的真對……
「好!」周國柱笑呵呵答應下來。
「姐,那一會兒去不去姐夫家看電視了?」
「好酒!」周國柱放下酒杯后說:「我喜歡這種濃香型的,而醬香型的茅台酒卻喝不慣……」
望著遠去的背影,豬大腸正了正棉帽子,「二狗,他們難道去老孫家了?」
伴隨著時不時響起的鞭炮聲,一家人從下午三點半,一直喝到了六點。
周東北在炕頭放好枕頭,讓爺爺躺一會兒,祖孫三個人嗑著瓜子聊著天。
趙玉芳也說:「是呀,爸,住到天暖和再回去吧!」
「……」
「啥?」盛夏立起了眉毛,「周瘋子,周扒皮,你個大騙子!大騙子!」
盛夏噘起了粉紅色的小嘴,「不和你說話,壞蛋!」
房門又開了,就見盛建設一家四和圖書口也來了,後面還跟著幾個鄰居,手裡都大包小包拎著東西,盛夏穿著新棉襖,臉蛋粉紅。
「哦。」周東北點了點頭,沒想到這倆貨還能有這份心,不錯!
「不去。」盛夏一甩袖子,「咱家沒電視呀?非去人家去擠?」
「爸!」周旺端起了酒杯,全家人都看著他,「過年了,我祝爸健康長壽!」
周國柱湊近鞭炮,伸過去了煙頭……
「姐,我姐夫怎麼壞了?」
「必須滴,如假包換!」
簡簡單單的食材,可隔著鍋蓋,撲鼻的香氣就能傳到室外。
周東北問:「你倆這是?」
周國柱問起了孫子今後的打算,周東北比比劃划,爺倆都聽的十分認真。
「沒呢!」盛夏眉眼笑成了兩彎月牙,「等著和你家比鞭呢!」
「呦?」周東北驚訝起來,「丫頭,你騙我,你不是說買得還是2000響的嘛!」
盛春往晾衣繩上掛,她跑到了板杖子邊,墊著腳往老周家院子里看。
盛夏扭頭喊:「老弟,你晚一點放!」
劉二狗也有些疑惑,「不應該吧?」
說完又呵呵笑道:「這麼一說,好像我常喝一樣,上次喝茅台,還是十幾年前了……」
「嗯吶,周爺!」
「我就玩賴了,干氣猴兒!」盛夏晃著腦袋氣他。
「大丫兒,初二小郝能過來嗎?」周國柱問孫女。
往出hetubook.com.com走的時候,盛春還賊眉鼠眼的直瞅姐姐,見她竟然沒提出什麼反對的意見,不由更是奇怪。
「周爺,啥時候到的?」
周國柱瞅瞅杖子那邊的小丫頭,又看看自己的大孫子,眉開眼笑,「丫頭,你上當了!」
「哎?」周東北不幹了,「要比就一起放,看誰響的時間長,你這不是玩賴嘛!」
盛春直撓頭,這是撞著啥了?
牛素芬本來想晚點過來,盛建設說周旺父親來過年,還是要早點過去打個招呼,於是一家人穿戴好就過來了。
周東北一隻手摟著爺爺的肩膀,另一隻手用力摟著姐姐,冷空氣夾雜著硝煙撲面而來。
姐倆推著車剛出衚衕,就碰到了劉二狗和豬大腸,兩個人自行車後座上都拉著一個白面袋子。
周東北哈哈大笑,把手裡的煙頭遞給了爺爺,「爺,放,震震他們!」
周東北暗自好笑,這叫瓜子牙,都嗑漏風了也堵不住她的嘴。
哪怕是過年,條件好一些的家庭,也不過是以肉為主,唯一的綠色就是大蔥。
說完,他伸手去摟爺爺,「走,爺,姐,不惜的搭理這倆貨!」
盛春很奇怪,難道這倆人打架了?
李嫂的老頭叫李福,長得憨厚,人也木訥老實,年輕時就得了個李老實的綽號。
估計家裡的話都讓媳婦說了,他就像個啞巴,很少聽他說什麼。
周國柱和圖書擺了擺手,「每天一小盅純糧散裝,就是神仙一樣的日子了,誰家能天天喝五糧液?」
廚房的娘倆刷完碗,進屋打開電視,也坐在炕上一起聊著天。
高挑的大紅燈籠,紅彤彤的對聯,外面冰天雪地,屋裡溫暖如春。
畢竟有先有后,到底還是老盛家鞭炮放的時間長,姐倆的小腦袋一起在杖子邊露了出來,得意洋洋。
姐倆往回走。
「瘋子哥?!」兩個人一起喊了起來,紛紛下了車。
一家五口聊著天,喝著酒,其樂融融。
過年時的凍梨和凍柿子,那是我們東北孩子最甜蜜的回憶!
一家人都舉起了酒杯,當!撞擊在了一起。
周國柱哈哈大笑,「你家放多少響的?」
一家人圍坐在熱乎乎的火炕上,新買的大炕桌上都是硬菜,肘花沾蒜泥、手掰肝、爆炒大腸頭、糖醋排骨、澆汁鯉魚……
周東南在屋裡聽到外面這麼熱鬧,也跑了出來,望著一張張笑臉,不由又想起了那個老人孤單的背影,暗自一聲嘆息。
「對了,爺,我給您用70度的散裝泡了一大塊虎骨,都泡一段時間了,等回去的時候,我給您抱回去!」
「好好好。」周國柱連連點頭,「如果是真虎骨,那可是好玩意兒!」
爺爺到家以後,一家人說了一會兒話,姐倆拿了兩條凍鯉子、一隻白條雞和200個凍餃子,去了涵橋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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