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能來……」
咣當!
「必須滴,宴賓樓!」
看到他這個表情,就連酒蒙子豬大腸都看明白了,恍然大悟,「我操,大虎行啊,這小馬子真帶勁!」
馬小花抓住了她的手,「姐,我喜歡你,想每天都和你在一起,咱們能不能不去管別人怎麼看,怎麼說,甚至怎麼想!」
「不管多少,意義不一樣!」
「一杯烈酒。
當然了,也可能喝著喝著又打了起來。
方有容呵呵笑著打了他手一下,「老實點!」
身後院子里有孩子的嬉戲聲,一個竄天猴扯著尖細的嗓子上了天,整條衚衕都亮了起來。
在迎風的清晨,將我醉倒。
「姐,我們一些好朋友明天聚會,你也去唄!」
馬小花靠窗前點了根煙,自嘲的笑了笑,大年初三,方有容肯定還在她父母家,怎麼可能一個人回來?
讓兩個人、兩個家庭人仰馬翻,雞飛狗跳!
好久好久。
「……」
方有容嘆了口氣,手沒停,輕聲問:「你知道我什麼名聲嗎?」
咚咚咚!
方有容笑了起來,青蔥般的食指點在他的胸膛上,就著汗水畫著圈,「小財迷,那能有幾個錢?」
幾顆絢麗的煙花升到了空中,照亮了他興奮的臉,想了想,又跑到了后趟房。
朦朧中,扭纖和*圖*書細的腰肢,修長緊緻的大腿……馬小花一隻手支著腦袋,歪著頭怎麼看都看不夠。
大虎明顯熟悉得很,又是燒水又是沏茶,忙活完了又去后廚幫忙了。
「我去換水,我給你洗。」
劉二狗搖頭感嘆,好白菜咋都讓豬拱了?
「不用,等上班以後我問問怎麼申請!」
一根煙抽完,煙頭被他彈的飛起老高,低著頭往前院走……
說完,她起身下地。
裏面亮燈后,出來一個標緻的小媳婦,短髮大眼睛,看樣子最多二十七八歲,她也沒說什麼,張羅著大夥進屋之後,就開始去后廚忙活起來。
兩個人語無倫次,但很快都沒了聲音,吻在了一起。
就在這些人喝酒的同時,馬小花一個人騎到了第四中學後院,懷裡還揣著一張今天的《興安日報》。
今天還好,大夥都很盡興。
「大鍋熱著水呢,洗洗再睡!」方有容披上棉襖就往出走,一個趔趄差點摔倒,她的兩條腿都有些軟。
「我看到報紙了,知道你會來,我就知道……」
「怎麼不行?你的作品已經在報紙上發表了,這就是塊最好的敲門磚,憑什麼攔著你?」
馬小花猛地抬起頭,就見一個高挑的身影推著自行車,就站在自己自行車旁,是方有容!
「m.hetubook.com.com我就說你行!哦,對了,咱們興安有詩詞協會,你想不想去?」
前院有人在放春雷炮,砰砰的炸雷聲,掩蓋住了海中美人魚暢快的尖叫。
方有容輕輕將點燃的煙插在了馬小花的嘴角,溫柔地趴在他滿是汗水的胸上,酣暢淋漓,心滿意足,這是劉明亮那個繡花枕頭從來沒有給過的感受。
方有容的自行車倒在了地上。
「嗯,發了稿費請我吃飯!」
「我以為你沒回來……」
將我溫柔地纏繞。
誰也不會想到,兩個犟種把站前的地瓜、家在紅升鄉混在北山的大虎以及劉二狗、豬大腸聚在了一起,這也是年代特色,城市就這麼大,拎著刀轉著砍一圈,晚上很可能又坐一起大碗喝酒大塊吃肉。
不等馬小花說話,她又自顧自地說:「當年他好賭,我折騰了小一年時間,彷彿扒掉了幾層皮,才終於把婚離了!」
三胖子被趕回了家,長海兒哭咧咧非跟著,伴隨著時不時響起的鞭炮聲,大虎帶著五個人,在二道街敲開了一家燉菜館。
盛滿釅釅的鄉愁。
嘀嗒!
方有容手指按在了他的唇上,搖了搖頭,「小馬,我過年三十了,大你四歲,又是這麼個名聲,你覺得我們在一起現實嗎?不要太天真了,就和*圖*書這樣吧,好不好?」
「姐,你說話呀!」
一滴淚滴落在了盆里,她趕快伸手擦掉眼淚,笑了笑,「我也早就想明白了,我不會再結婚了,就這樣吧!」
很快,一大盆殺豬菜上了桌,倒酒開喝。
她臉上波瀾不驚,神情淡然,心中卻在說,傻小子,兩個人在一起從來就不是單純的事情,生活在這世俗間,就得遵守世俗的規則。
他興沖沖支好自行車,看了眼門上的新對聯,看不清上面的字,趴大門鎖洞往裡看,漆黑一片。
她閉著眼,輕聲背誦著馬小花發表在報紙上的詩:
「自古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胡老三這事兒,還是在單位傳的沸沸揚揚,我沒被輪|奸,可在這些人的嘴裏,我已經是破得掉了底兒的鞋,四處漏風……」
馬小花一隻手撫摸著她光潔的後背,「姐,你說啥時候能給我稿費?」
她洗起了手巾,隨後又繼續給他擦著身子,房間里安靜下來。
馬小花一聲嘆息,伸手擦去她眼角的眼淚。
「那時候開始,我就在單位出了名,因為我是個離婚的女人!沒人在乎我為什麼離婚,更不會有什麼人聽你解釋,當然了,我也從來不去解釋什麼!」
馬小花還是沒啥信心,「等、等我再有作品上報紙的吧!」
窗外,和圖書
時有煙花亮起,絢麗的色彩映在海浪般起伏的被子上……
就這樣吧!
他知道此時不好再說什麼,如果自己再堅持,反而會適得其反,就讓一切交給時間吧!
「什麼時候你膩了,不用和我說什麼,只要不再找我即可,我也就明白了……」
「我不聽你說!」方有容語氣嚴厲起來,臉色也有些不太好看,「如果你還想和我在一起,那就保持著這樣的關係!」
「幹啥呀?你別凍著!」
地瓜問:「這是大虎開的?」
馬小花下了炕,趿拉上鞋端盆出去了,方有容呆愣著一動不動。
廚房後面有個門,看來後院能住人。
幾個人四下看,小飯館不大,呈細長狀,進門是六張長條桌,再往裡還有兩個小單間,最後面是廚房。
才三天而已,他終於明白了什麼叫一日不見如隔三秋!
方有容端著盆進來了,伸手拉了一下燈繩,隨後也不讓他動,開始給他擦身子。
暴風雪的夜裡,神魂顛倒……」
黑暗中,一個聲音響了起來,還帶著顫音。
他輕輕敲了幾下窗戶,窗里同樣漆黑,一點動靜都沒有。
馬小花彷彿化身成為了一位船長,迎著風雨站在船頭,不畏艱險,不知疲倦。
「姐……」
夜色更深。
他拔腿就跑,兩個人緊緊抱在了一起。
和*圖*書「這麼晚了,你咋回來了?」
方有容拿著手巾的手就是一僵,笑了笑說:「明天我媽家來親戚,我得過去幫著忙活,你去吧,少喝點酒!」
「姐,你聽我說……」
「我?我能行嗎?」
兩個人一前一後推著自行車進了院子,馬小花太熟悉這個家了,脫掉大衣抱柴火燒炕,方有容給大鍋里燒上水,兩個人忙活了好一會兒,等炕熱乎以後,才一起鑽進了暖暖呼呼的被窩。
「小壞蛋!」她輕咬下唇,回頭罵了一句。
七美人搖了搖頭,笑呵呵也不解釋。
「小馬?」
大虎正在後廚摟著老闆娘的腰低聲說話,如果此時能聽到劉二狗的心裡話,非得一酒瓶子把他砸出去。
不怪任何人,是自己硬生生把自己折騰成了這個樣子,自己不配有家,更不配有孩子,能遇到小馬這樣一個知冷知熱的男人,就已經是上天的恩賜了,再奢求一點,可能這一切都煙消雲散……
「後來我和劉明亮好了,這世上就沒有不透風的牆,雖然都只是在背後議論,可我知道他們怎麼說我,無非就是破鞋、婊子!」
如果再進一步兩個人結婚,更不只是單純的兩個人,那是兩個家庭的結合,但凡有一絲一毫的不匹配,未來都會無限放大,最終會像個地雷一樣爆炸。
春風還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