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野蠻生長
第三百一十一章 吱呀一聲

中午,他在附近回民飯店請了于正平和徐輝,本來也邀請了孫振,可他家裡有事兒,就算了。
徐輝說:「我發現你真是個喪門星啊,咋啥事都能讓你遇到呢?」
忙活了一個多小時,終於把三個沙場都轉到了「東北建築工程公司」名下,又都重新簽署了協議。
第二天一早,雪就停了。
簽上字按完手印,一眾人送他往出走,劉凱說:「案子會移交到我們二隊,可能還會麻煩你……」
一路上誰都沒有說話,周東北想問具體情況,可田玉成在,就只好悶在心裡。
「公路鐵路都已經撒開了網,估計他逃不遠,瘋子,你覺得他能躲哪兒?」
「沒問題,我隨時都可以!」周東北點了點頭。
兩個多小時以後,北山派出所。
周東南幫著郝忠海捂了會兒手,輕聲問:「還得回單位嗎?」
「是!」
十個人七嘴八舌圍了過來。
「二位哥哥,你倆說說,昨晚一點風都沒有,那扇門怎麼自己就開了呢?」
走廊里,隔壁審訊室的鐵門也開了,田玉成蔫頭耷腦地走了出來。
隔壁。
張一林握著他的手說:「小周啊,你說你怎麼總能趕上這樣的事兒?」
田玉成連忙道謝,https://m.hetubook.com•com「黑燈瞎火的,我還真不敢自己走,太謝謝了!」
周東南縮了縮身子,郝忠海輕輕摟住了她的肩膀,周東北心臟都是一緊,太狠了!
到紅升鄉了。
周東北好一陣黯然,兩隻大手又用力頓了頓,這才分開。
劉凱「嗯」了一聲,又叮囑道:「法醫他們已經回局裡了,一會兒你也直接回局裡!」
郝忠海勸了幾句:「別怕,人死如燈滅,屍體也拉走了,安下心來就好!」
「放心!」
難道張大軍一家人都被殺了?
周東北嘆了口氣,「平時我和李主任處得不錯,晚上吃完飯想消消食兒,就溜達到了他家,誰承想……哎……到現在我都不敢相信是他乾的,他也不是這樣的人哪!」
「真事兒,兒唬……真是自己開的,吱呀——我操,你還真掐呀!?」
周東南說:「賣豆腐都是清早開門,頂多忙活一上午,不到中午就關門了。」
「事情經過就是這樣……」周東北話音剛落,審訊室的門開了,李強走了進來,身後跟著分局刑偵二隊的隊長劉凱和郝忠海幾個人。
他緩緩搖頭,三個人安靜下來。
周東北和田玉成分別坐hetubook.com.com在兩間審訊室里。
「奇怪,如果是下午四點作的案,為啥豆腐房那邊一直都沒人發現呢?」周東北問。
他最小的閨女抱住了他的胳膊,「爸,我害怕!」
案子已經傳遍了整個興安市,連《興安日報》的記者都來了紅升鄉,記者採訪了李紅河的左右鄰居,想採訪周東北,可他並沒有在家。
郝忠海說:「隊長,我送一下他們!」
門裡外都沒鎖,拉開后,他又一次聞到了那股血腥味兒,不由腿都是一軟。
于正平打了冷顫,「打住,打住!你可別說了,說的我頭皮都直發涼。」
周東南叮囑說:「慢點開!」
他「哦」了一聲,抬眼看了看漆黑的夜空,雪還在下著……
他又繼續說:「初步懷疑,今天下午四點左右,李紅河殺死媳婦秦秋後,又拎著菜刀去豆腐房砍死了張大軍,兩個人死狀差不多,腦袋幾乎都被砍了下來……」
李紅河,你能跑哪兒去呢?
郝忠海伸手摟過她,黑暗中,兩個人依偎在了一起。
聽到張大軍媳婦和兩個孩子沒死,周東北這才鬆了口氣,喃喃道:「那就好,那就好!」
郝忠海說:「我先送他回去!」
于正平已經和_圖_書給環保局打過了招呼,讓他下午直接過去就行。
「吱——呀—— 一聲,門就開了……」
吃著吃著,說起了昨晚紅升鄉的命案,當兩個人聽說是他第一個發現的以後,都驚訝地張大了嘴巴。
「當時我剛轉過身,昨晚又是個陰天,沒月亮沒星星的,更別提什麼風了,我才邁出一步,就聽吱呀—— 一聲,李紅河家那扇門就開了……」
「李紅河家只有秦秋一具屍體,豆腐房裡也只有張大軍一個人,正月十五,他帶著媳婦和兩個孩子回老丈人家,老婆孩子沒跟著回來……」
「回去慢點騎,我先回去了!」他知道姐姐有話說,轉身回去了。
他傻愣愣站在門口一動不動。
「嗯。」他點了點頭,「估計又有得忙了!」
郝忠海點點頭,掛擋,給油門走了。
田玉成緊皺著眉說:「這幾天他們兩口子吵吵得厲害,經常半夜還狼哭鬼嚎地,好幾次李主任都動了手……我在隔壁聽的真兒真兒的……」
張一林說:「這個可看不出來,我們任何一個人都有可能成為罪犯,極度衝動下更容易喪失理智,善與惡不過就在一線之間,老好人也可能變成魔鬼……」
自己猜對了?
跨斗子剛停下,https://www•hetubook•com.com就見老周家一家人、老盛家一家四口,還有老嫖和二虎他們都出來了。
周東北哭喪著臉:「你以為我願意呀,昨晚一宿沒睡好,就聽我爺的呼嚕聲了……一閉眼睛,就能聽到『吱呀』一聲,那聲音,賊牙磣……」
很快,摩托車的聲音由遠至近,郝忠海回來了。
跨斗子剛來到田玉成家門前,就見門開了,他媳婦和三個孩子都跑了出來,媳婦哭咧咧說:「老田哪,這家可沒法住了,太害怕呀!」
周東北和李強、林朝陽他們分別握手告辭,這時,張一林所長和指導員秦南都從樓梯走了下來,他趕快迎上幾步。
裏面非常黑,那頭拉磨的驢雖然不叫了,但在不停倒著蹄子,平時都是母親來買豆腐,他也不知道燈繩在什麼位置,冒然進去還會破壞現場,於是又用大衣袖子墊著手,關上了木門。
儘管心裏有太多疑問,此時屋裡也都是熟人,可有些話周東北也不好問。
「你可得小心點……」
過了木橋后沒有路燈,漆黑的夜裡,大片大片的雪花在跨斗子那盞大燈下飛舞著。
郝忠海還惦記著局裡,這邊他真幫不上什麼忙,於是說:「田會計,我先走了!」
林朝陽和另一個公安和*圖*書都站了起來,幾個人竊竊私語起來。
周東北簡單地說了下情況,才把所有人勸了回去,周東南惦記著郝忠海,姐倆留在院子里等。
田玉成也怕的要死,可此時又能有什麼辦法,想了想說:「要不……要不咱們去後院張哥家借個宿兒?」
「海哥,死了幾個人?」周東北連忙問他。
失魂落魄往回走,雙腿都有些發軟,差點跪在雪地上。
徐輝站起來弓著身子,伸出兩隻手就去掐他的脖子,「你再說我就他媽掐死你!」
「真事兒,兒唬!那扇門要是不開的話,我就回家了,估計到現在都可能沒人發現!」
周東南過來了,輕輕拉住了郝忠海的手。
吃完早飯以後,他就背著軍挎,裏面裝著三個沙場的協議,還有自己公司的執照以及印章,蹬著自行車去了水利局。
不一會兒,林朝陽招呼他,「過來給筆錄簽給字按個手印,回去早點休息吧!」
回去的路上,下雪了。
一聲驢叫,嚇得周東北心臟都差點從嘴裏崩出來。
給徐輝打電話的目的,是為了那輛跨斗子,唯恐這傢伙不還給自己了。
「謝謝,謝謝郝公安,你回去慢點騎!」田玉成連連感謝。
李紅河呀李紅河,你真是太狠了,怎麼平時就沒看出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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