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我兒子!」
現在手裡是有兩個錢花了,可這一天天的賊媽的鬧心!
楊歷年被罵笑了,「小|逼崽子,有種你就站住,咱倆撕吧一會兒!」
大虎也知道他不會出什麼事兒,前面這小子如果真有鋼兒,也不可能跑,於是停住了腳,又喊:「哪兒天喝酒?」
「回去吧,沒事兒!」楊歷年趕他。
楊歷年擺了擺手,意思你可跟著了,一會兒我都得成結巴!
大虎哭笑不得,這時候還關心自己生意呢!
大虎蹦了起來,扭頭往馬路上看,目瞪口呆。
「爸爸!」
楊歷年回頭看,見是跟土豆他哥地瓜玩的長海兒,就揚了下手。
「你媽的,前面那小子是誰呀?咋被削這個逼樣?」
「七、七哥……我不行了……」
橋北的馬回子今天糾集了二十多人,一個個拎著鐵管子大片刀正往旱冰場走,隨後站在路邊目瞪口呆。
姬老騷沒拐彎兒,直接上了橋北的大橋,他也累呀,兩條腿灌鉛了一樣。
他下身穿了條綠軍褲,腳蹬一雙黃膠和-圖-書鞋,上身是件灰突突的跨欄背心,應該穿了好多年,前後洗出了好多大小不一的洞。
「嗯吶!」
大虎閉著眼睛,不耐煩地罵道:「咯咯咯的,你他媽要下蛋哪?!」
楊歷年不慣他毛病,擺了擺手,「滾他媽犢子!」
過後楊歷年也是感嘆,這個大餅臉裝逼犯,是自己到目前為止遇到的耐力最好的一個!
「答、答應啥呀?」
我操,牛逼呀!
長海兒憋不住笑,說:「七哥,答、答應啊!」
「別跑了。」大虎勸他,「我攮他幾下扔這兒得了!」
兩個人繞了興安市整整一大圈,又在市裡多條大街小巷迂迴作戰,圍觀群眾換了無數批。
「一個小|逼崽子,我也不認識!」
他不敢停,因為只要稍慢一點,後面這個大虎逼就會追上來,大鐵鍬那是真劈頭蓋臉地往身上拍。
「用不用我、我幫你?」
「大、大虎?生意咋樣啊?」
「兒子!」
天氣太熱了,兩個人的體力消耗很快,越跑越慢https://m•hetubook.com•com,汗水早就把臉上的土沖洗乾淨了,姬老騷臉上的血也都幹了,跑起來直往下掉。
「瞅你埋了咕汰滴,孫子才和你撕吧!」
事發的初始地點都沒看到,這兩個「土人」從河西玉米地里鑽出來的時候,前面那個花襯衫就已經滿頭滿臉都是血了。
「操!」馬回子也罵了起來,手一揮,「別搭理這虎逼!」
長海兒真是佩服死了,這是哪兒冒出來的悍將,竟然敢罵七哥,真是活的不耐煩了!
大虎坐在樹下的破沙發上打著盹,檯球案子上面支了個簡易陽棚,不然這大熱天就沒法玩了。
前面的姬老騷聽到了,回頭急頭白臉地喊:「你個大虎逼,誰他媽和你玩兒了?」
自從1982年滿城追打小地主,到1986年繞城一圈削孫大馬棒,時隔一年,興安市廣大群眾又一次開了眼!
長海兒好信兒,開始跟著跑,結結巴巴問:「七、七哥,前面誰呀?」
「哥、哥、哥、哥……」
氣喘吁吁的楊歷年這和圖書才反應過來,連忙「哎」了一聲,跟著愛熱鬧的人哈哈大笑。
「用不著,你七哥啥時候玩過賴?」
「我看咋像青少年宮的老騷呢?」
圍著案子的小子都嚷了起來:
旱冰場那邊,大黑熊已經帶著人準備好迎戰了。
跑到軍分區,長海兒跟不上了,一隻手扶著路邊的大樹,彎著腰呼呼直喘。
「我操,是站前七哥!」
「我才不要你這個孫子!」
這場兩個人的馬拉松,拖拖拉拉一直持續到下午三點多,才在市林業中心醫院大門口畫上句號。
十幾個小子圍著案子,三胖子叼著煙在碼球,隨後睜大了眼睛,煙灰都掉在了案子上。
兩個人跑的並不快,大虎邁步就追。
「……」
說著話,他從腰裡掏出了一把卡簧刀,不過這事兒必須得和七哥商量著來,不然他准得生氣。
對了,也最扛揍,比孫大馬棒都扛揍!
這個旱冰場幹上以後沒多久,他就開始鬱悶了,原因是這兒離回民區太近了,馬回子就像只嗡嗡亂飛的蒼蠅,隔三岔五就來搗次https://www.hetubook•com•com亂,上周竟然讓人往場地里揚了好多屎尿……
「楊老七?!」馬回子喊了起來,「啥情況?誰啥?用不用幫忙?」
姬老騷聽自己被佔了便宜,想回頭罵那個長毛搭撒的結巴,又怕兩個人一起削自己,只好化悲痛為腳力,玩了命的跑,想把楊歷年甩掉。
路過南山浴池的時候,擺檯球的大眼兒跟著跑了二里地;路過一家廢品收購站,從沙場辭職收廢品的趙光腚跟著跑了好一會兒;路過站前,開旅店的地瓜、山東子都跟著跑了好半天。
「別扯犢子!你、你啥時候見七哥打架用別人幫忙?」楊歷年呼呼喘著粗氣,從將軍背到文化宮,足足跑了三十里多地,話說前面這小子耐力真不錯,比小地主和孫大馬棒強!
姬老騷嬉皮笑臉的氣他:「我是你爸爸!」
「七哥?!」
「我是你爸爸!」
兩個人穿過河西水泥橋,有人認了出來,大聲喊:「七、七哥?是——是七哥嗎?!」
「還追呀?差、差不多行了唄!」姬老騷歪著腦袋朝後喊。
「https://m•hetubook.com•com跟青少年宮郝、郝大懶子玩的一個小崽子,去沙場裝逼,還他媽撩哧我!你說、你說我不得削他?」
姬老騷渾身是血,自己爬進去的。
「他誰呀?」他跟著跑。
「他——他不是喊你爸嗎?」
楊歷年喊:「你他媽是我兒子!」
這個貨戰鬥力一般,可人家後盾強大,騷擾完了打不過就跑,進了回民區就是如魚得水,他吃過這個虧,不敢深入。
他現在越來越覺得這是個坑,當初自己怎麼就聽大虎和周瘋子的話,把這個旱冰場承包下來了呢?
可他不敢停,先前在玉米地里的時候,自己想停下來和他講講道理,順便吟首詞感化一下這個沒文化的,可誰知那把大鐵鍬一下拍自己天靈蓋上了,差點沒把自己打個跟頭……
夜來香旅店老闆齊保也看到了,罵了句傻逼就回了屋。
「爸爸!」
後面的瘦高個長手長腳,拎著把鐵鍬,造得像條土驢。
就見寬闊的馬路上,一前一後跑著兩個人,後面還有好多小子騎自行車跟著,這一幕太熟悉了,和上次削孫大馬棒一模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