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東北閉上了眼睛,他對這些折騰人的小伎倆沒什麼好感,默默盤算著如果這個賴旭是孟老二的人,他會用什麼手段來對付自己?
五個人順著干水溝爬進圍牆,誰知還不等動手,圍牆外又響起了警笛聲,陳六指有過一次經驗了,於是直奔煤堆,可那四四位哪兒經過這個,嚇得沒頭蒼蠅一樣四處逃竄。
東北公司那邊,標書工作有條不紊。
孫廣志暗自嘆息,果然是怕什麼來什麼,「魯科長,哪兒出了錯?」
趙埋汰直搖腦袋:「太沒技術,丟、丟不起那人!」
幾天是幾天?
電話掛了。
回來以後,他還一直沒去找當年的那些老兄弟,這次有些猶豫,思來想去,最後還是去了客運站附近的勞務市場,每人200塊錢,雇了四個膽大的力工,又找了個月黑風高的日子,相約在了熱力公司圍牆下。
他連忙搖頭:「哪能坐過那東西,我連普通飛機都沒坐過,大哥你坐過?」
陳六指恨死了這個臭無賴,那晚後半夜,他見趙埋汰睡沉后就跑了出去,又順著圍牆下的水溝鑽進了熱力公司後院。
陳六指欲哭無淚,看著我他媽嘎哈玩意兒呀,我也和_圖_書沒耽誤工作!
「賴旭?」胡二驚訝起來,「我操,還有姓賴的?」
大夥沒想到這是個馬屁精,看來是怕挨揍,周東北不動聲色地觀察著他。
沒有人知道他的煎熬,公司的人都在忙自己手裡的事情,雖說大老闆被抓,可有他在,這幾年又一直都是他在主持正常業務,影響看似微乎其微。
有件事老嫖對誰都沒說,二哥進去以後,兩個飯店要賬的工作基本都停滯了,好多單位負責人也不說不給,只是客客氣氣地讓再等幾天。
可孫廣志知道,如果投標前瘋子出不來,這個項目想都別想了!
鋪上的人嘻嘻哈哈,這傢伙要是不這麼拍馬屁,可能還真就坐不上「噴氣式」。
「坐你媽逼!」
保衛科聽到了聲音,值班的出來轉了一圈,瞎了一樣沒發現煤堆里的五個人。
接下來好頓威逼利誘,無奈趙埋汰油鹽不進,於是那些紫銅電纜也沒偷成,沒多久熱力公司就拉走了。
「好、好玩兒!」
不只是欠款,從開業一直沒人鬧過事的東北大飯店,昨晚袁松竟然在大廳和人吵了起來,誰說最後沒動手,可這個苗頭就不對。和-圖-書
「各位大哥,以後我就是你們的小賴子,有事兒儘管吩咐,只要我……」
結果和前幾天那晚一模一樣,警察毛都沒看著,也就是這個時候,陳六指開始懷疑起趙埋汰了。
事實證明,人少鬼多,都他媽是看人下菜碟的貨色!
「大哥,小弟叫賴旭!」
有些話不用明說,誰心裏都明白是怎麼回事,他想起二哥曾經說過的一句話:男人這輩子,一定要落魄一次,不然你永遠不知道身邊的朋友是人還是鬼……
「是不是你?」他瞪著眼珠子問。
三個調號的被帶走了,依依不捨。
……
「不了,最近胃口不好,正好多回家陪陪媳婦,免得她一天到晚絮絮叨叨……」
「你叫啥?」胡二問他。
「啥?!」
接下來幾天,他每次自以為甩掉了趙埋汰,開始去聯繫收廢品的,可只有一家叫有田廢品收購站敢要,並且爭爭講講侃到了6000塊。
圍著那批電纜轉了一圈,發現自己估價少了,看來至少能值上萬塊錢。
鐵門關上以後,新來的小平頭開始點頭哈腰:「各位大哥,初到貴寶地,請多多關照,多多關照……」
兩個人乍一和_圖_書瞅像是多年好友,可誰如果坐邊上看一會兒,才能發現這兩個人的唇槍舌劍,每一句話都能把對方噎死。
「對嘍,就是這樣,兩條腿伸直了!」
「啥規矩?」馬屁精賴旭一臉懵逼。
「那以後就叫你小賴子吧!」
「有有有……」
到家后,正趕上趙埋汰穿著大短褲迷迷糊糊去上廁所,見到他抬腳就踹,同時大喊:「鬼呀!」
賴旭怔了一下,隨後一臉堆笑地豎起了大拇指:「大哥真乃神人也!」
陳六指被踹了個大腚墩,氣的差點沒瘋。
有些話他沒明說,可只要不是傻子就能聽得出來,和時間沒關係,是瘋子現在這種情況,行長不敢批!
老酒罵了起來:「你他媽廢話咋這麼多呢?懂規矩不?」
大黑熊看來也是蠢蠢欲動!
門衛室里,趙埋汰和陳六指在下五子棋。
「操你媽!」
不知道家那邊怎麼樣了?
既然如此,那就想辦法找到那個戴口罩的人,只要找到他,二哥肯定就清白了。
幾天?
二哥進去了,二虎在保護盛夏,六哥守在了紅升鄉,建軍兒哥、七哥和小馬他們都沒了蹤跡,打傳呼不回,打大哥大也聯繫不上,他覺得自https://www•hetubook•com•com
己就像個廢人一樣。
「腦袋頂著牆,對……就是這樣!」
這天,孫廣志接到了工商行信貸科科長魯舒陽的電話:「孫總,第一筆款被卡住了……」
姬老騷明白他的心思,白天沒事兒的時候也陪著他挨家去聊。
兩個人骨碌在了一起,從床上到地上,從地上骨碌到客廳,半斤對八兩,直打得都鼻青臉腫才住手。
胡二眨了眨眼睛,「啥意思?」
陳六指懵了,竟然是周瘋子吩咐的?這才想起來,那天在周總辦公室,這小子被單獨留下了一會兒。
他拿出工具剪下來一點,決定先找好下家再出手,可還不等起身,就聽圍牆外響起了凄厲的警笛聲。
他怕招來保衛科的人,急忙去拉他們,挨個埋進了煤堆里。
「噴氣式飛機坐過嗎?」老酒問他。
這年頭,指望個人喝酒吃飯賺不到啥大錢,多少飯店靠著公款吃喝活著,可如果長時間不結款,飯店肯定熬不下去。
「啥?!」他就是沒力氣了,不然真想生吃了這貨,喘著粗氣說:「跟、跟我干,保你發財!」
「把兩隻胳膊揚起來……像飛機翅膀一樣揚起來!」
東西沒弄走,可一人200塊錢和*圖*書必須得給,陳六指是賠了夫人又折兵,氣得回家就把睡眼稀鬆的趙埋汰從被窩裡扯了出來。
「晚上喝點兒?」他問。
孫廣志癱在了椅子上,真是屋漏偏逢連夜雨!
「不行。」趙埋汰繼續搖腦袋,「瘋子哥說了,讓我看住你這老小子!」
「大哥您竟然能猜到我從小到大的綽號,太厲害了,大哥你絕對堪比諸葛孔明,賽過劉伯溫……」
「為、為啥呀?」陳六指氣喘吁吁。
「哪兒都沒錯,只是時間不對……等等吧!」
老酒下了地,一把掐住了他的脖子,往下重重一按:「彎腰,大點兒彎!」
趙埋汰打了個哈欠,「不是我,還能是你爹?」
情急之下,他慌忙跑向了遠處的煤堆,手腳麻利地把自己埋了進去。
最近老嫖不去接那位女警花了,開始混跡於市內各個小旅店和咖啡屋。
本來心臟還在怦怦亂跳,可左等右等不見警察進來,半個多小時以後,只好又從煤堆里爬了出來。
如果他不是,那麼接下來孟老二還有什麼招兒?
一句「出到貴寶地」,讓好多人都笑出聲來,這傢伙是要賣藝嗎?
「那你他媽就別管老子的閑事兒!」陳六指大聲吼了起來。
我操,無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