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操你媽!」楊歷年蹲著就過去了,揚手又抽在了他腦袋上,「你咋這麼多廢話?接著說!」
五個人分別被塞進了車裡,郝忠海說:「建軍兒,我坐你車!」
楊歷年他們四個回到公司半個小時后,又各自換了衣服,打車走了。
「雖說案子最後定性是正當防衛,再加上周瘋子有精神病這道保險,可他也說了,即使折騰不死誰,也能噁心噁心人!」
張建軍點了點頭,這才是實話,問他:「知道怎麼形容你這番話嗎?」
孟老二右手截肢后又輸了兩袋血,打著吊瓶就被送到了紅光木器廠,這裡有間辦公室已經布置成了一間病房,一名大夫和一名護士已經到位。
另外三輛車在東北大飯店後院衚衕里停了下來,隨後換了兩輛普通牌照的車,這兩輛車開到了南山紅光木器廠。
一陣山風吹過,樹林里又響起了鳥啼聲,孟老二打了個寒顫,過過嘴癮容易,真面臨死亡時,沒幾個人能那麼從容不迫。
上車后,他先問起了小舅子,聽說孟老二又弄了個悍匪進號子,連忙拿他的大哥大找信號,十幾分鐘后,終於聯繫上了看守所的馬管教,得知周東北和馬曉華住院,而且並無大礙后,都鬆了一口氣。
「如和_圖_書果周瘋子拿出那張精神病鑒定證書,蘇志勇就會把他當年那個案子翻出來!」
還有一個疑點,就是今晚這一切都太順利了!
電話鈴聲響了起來,又是鶴崗市局的趙清明,他的聲音低沉:「老蘇,能不能是你們那位郝大隊長乾的,聽說他身手不錯。」
孟老二反唇相譏:「你有文化?」
「可惜了……」孟老二搖著頭,暗罵這周瘋子太聰明,竟然沒有上當!
唐武手腳筋都被接上了,住進病房后,留下四名市局刑警看守。
「周瘋子肯定以為我想在半路上殺了他,其實他想錯了,我就是想讓他這麼以為,這樣他才能跟著你們這些好哥們回興安!」
「刑拘嫌犯半路被人使用武力劫走,那樂子就大了,把屎盆子扣在方振和郝大隊長頭上的同時,還能把你們一窩端都扔進去!」
這是昨晚就定好的,這四輛車已經在五公裡外等了近一個小時了,沈波越等越是心急,磨著郝忠海往前迎迎。
楊歷年他們到了半個小時后,老嫖開車拉著化名李艷的許二妮也到了。
張建軍陰惻惻道:「忠骨不忠骨的我不知道,不過你這身肉肯定是上好的肥料!你要是真相中了這個位置,一會兒我https://www.hetubook•com.com們就挖個大坑,把你埋這兒?」
「無論如何,你得趕快查,有人發了火,說活要見人……」他加重了語氣,「死要見屍!你明白嗎?」
樓門沒插,15個膀大腰圓的小夥子都像待宰羔羊,鶴崗囂張了十幾年的孟大老闆就這麼束手就擒……這讓張建軍有種不真實感。
他有種不詳的預感,昨晚一夜都沒睡好。
「殺——,為什麼不殺?!」孟老二拉長了聲調,也不否認,「畢竟對於我來說,不管他蘇志勇藏了什麼死心,只有殺了周瘋子我才安心,不然知道有個人對自己虎視眈眈,睡覺都睡不好!」
「蘇志勇厚厚一沓舉報信都寫好了,再聯合他的關係,雙管齊下,拿下方振,他就可以成功上位!」
一直覺得自己這些社會人夠狠,沒想到這些文化人才是殺人不用刀,一個比一個心狠手辣,推人下井還要再壓上一塊石頭,真是喪盡天良!
孟老二有些茫然,搖了搖頭。
張建軍和楊歷年對視了一眼,後背陣陣發涼。
不過這話也不能問孟老二,還是讓市局審吧!
他推門往裡走,氣急敗壞嚷嚷了起來,「老方,什麼情況?人家鶴崗那邊……」
他看向了狼狽和-圖-書的孟老二,眼裡彷彿要噴出火來。
張建軍面無表情,「我不否認你說的這些,可也不要把事情都往蘇志勇身上推,我就不信了,如果瘋子當時真要跑,難道那三個人不殺他?」
「進!」
他還沒喊完,人就被塞進了車裡,魏軍傻了一樣愣在了那裡,是他們?!自己竟然和殺父仇人交好了這麼久?!
本以為只是因為爭奪工程,瘋子才會被人陷害,畢竟人為財死鳥為食亡,可萬萬沒想到,背後竟然還有這麼多的彎彎繞繞!
咚咚咚!
二東和豁牙子一左一右,將孟老二扯了起來。
……
不遠處,張建軍貓著腰,一臉陰惻惻的笑,老海兒最不喜歡審訊的時候上手段,現在目的已經達到了!
他拍拍屁股站了起來,「走吧,到了市局該怎麼說,你自己琢磨。」
思來想去,他起身帶上了帽子,大步走向了方振辦公室。
「不會。」蘇志勇說:「昨晚下班我還看見了他!」
審訊正式開始。
「接下來最重要的一步,就是要弄死魏俊民,目的是為了拖周瘋子下水,抓他押送途中,暗藏心機!」
「這是什麼性質你們明白嗎?」
孟老二覺得整條胳膊都開始疼,一陣陣鑽心的疼,胖臉上冒了一層汗,咬著牙繼續和_圖_書說:「還有,如果方振或郝大隊長用他們的關係,把周瘋子弄出來……總之,只要亂伸手,就會落人口實!」
聽他的意思,從李超被殺開始,蘇志勇就開始布局了,死了這麼多人,為的就是坐上方局的位置,真是喪心病狂!
「否則就抓周瘋子這麼點事兒,也值得我孟寶堂躲起來?呵呵!」他笑了起來,半邊臉上的血,讓他的胖臉看著有些猙獰。
魏兵掙扎著大喊:「哥——咱爸是蘇志勇殺的,是他和孟老二乾的,都是他們乾的……」
楊歷年嘲笑起來,「他?一個煤黑子,裝什麼有文化?!」
他扔掉了煙頭,繼續說:「殺李大棍子是為了滅口,殺白三兒一是滅口,二是為了拉魏俊民下水,而興安區分局李新亮的死,不過是整件事情的後遺症而已,也是留給魏俊民解決的!」
現在他和唐武、魏家哥倆又同時失蹤,其他人也都被綁的結結實實,竟然沒一個人看清是誰乾的……
四十幾分鐘后,迎對面開來四輛嶄新的桑塔納警車,是郝忠海他們。
「知道了!」蘇志勇放下了電話,一張臉更是鐵青。
蘇志勇坐在椅子上一臉陰沉,孟老二這個蠢貨,姓費的死了,周瘋子又住了院!
第二天上午十一點,市局蘇副局https://www.hetubook.com.com
長辦公室。
孟老二笑的猖狂,可能是血流多了,也可能是笑得缺了氧,腦袋迷糊了一下,差點一頭栽倒。
「說吧!」楊歷年說:「別媽的玩兒深沉了,一會兒你再死這兒!」
孟老二笑了,笑容有些凄慘,長嘆了一口氣道:「青山埋忠骨,馬革裹屍還……你這麼一說,我覺得埋在這兒也不錯!」
一個小時以後,六輛車進入興安市裡,卻沒回市局,一輛去了鐵路醫院,另外兩輛停在了站前的東北鐵路貨運公司。
「到那時候,什麼方振、郝忠海,統統媽的下課!還有步行街項目,你以為我會幹?拿下來轉手出去,手拿把掐幾千萬到手,哈哈哈——」
二東看了一眼孟老二那隻爛手,雖說手腕位置被勒住了,可一直都在滲血,不由暗暗擔心,可千萬別死這兒。
唐武站不住,被張來旺和小苗架著扔進了車裡。
五個人被帶下車,鬆開麻繩后都被戴上了手銬,孟老二隻能銬一隻手,手銬的另一邊銬在了一名刑警的手腕上。
只有瓦解掉孟老二和魏家兄弟之間的同盟,讓他們相互之間失去信任,審訊的時候他們才會互相往死里咬,事半功倍。
「卧榻之側,豈容他人鼾睡!」張建軍嘆了口氣,「看你書架上書挺多,你得看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