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嗓子沙啞的厲害，「給我根煙……」
「你永遠不會知道那個滋味，原本都是平起平坐的朋友，可現在卻變成了上下級關係，那個滋味呀，一言難盡！」
「我要殺了他，殺了他！必須殺了他！」
「大伙兒逼著兩個人脫褲子，褲子雖然脫了，可這倆人膽子太小，眼前情形嚇得他倆有心無力，什麼事情都做不了。」
「我弄不準楊老七他倆啥時候來，所以每天晚飯的時候，就把一瓶安眠藥倒進一樓食堂的湯里，只是孟老二他們吃小廚房，防範的十分嚴格，連著兩天我都沒混進去。」
「你說！」周東北說。
「我會帶到的，好好養病！」
王木生沒吭聲，眼睛里都是惡毒。
方振告訴周東北，不要想太多，鶴崗那邊明顯護犢子，不過走個形式而已。
「操你媽！我操你媽周瘋子！！」王木生瘋了一樣大聲罵了起來，額頭上青筋暴起，唾沫星子都快崩他臉上了。
「東北，和你說這些，不是我想賣什麼好，更不奢求你和你姐、你媽原諒我，只想讓你幫我傳句話……」
「就這樣，我連著倒了兩天，讓這些貨天天晚上都睡得安穩極了，哈哈哈！」
他抬起了頭：「周瘋子，你是來羞辱我的嗎？」
兩個人悶頭抽了會兒煙，周東北想調整一下沉悶的心情，「姐夫，走個後門，我m.hetubook.com.com想見見王木生！」
王木生也不看他，聲音不大：「那時候都好了，誰知道後來又起了好多，忍不住就愛摳……」
周發瘦了好多，和以前判若兩人，兩腮都深深地塌了下去，鬍子和兩鬢已經花白，一雙眼睛直勾勾看著他。
「人總是這樣，知道自己無路可走了，才去悔恨過去……」
刑警隊上上下下都開心壞了，郝隊牛逼，他們惦記這棟樓好幾年了，這回終於搬了過去，最主要是能不在領導眼皮子下面工作了。
「七個人中，蔣文濱和三叔確實沒有實施輪|奸，原因是膽小害怕，一直負責把門放風了。」
得到消息后，郝忠海感嘆道：人在做，天在看！
走廊里。
遺憾的是其中兩名嫌犯已經死了，佳市這名嫌犯，是在1991年春天因車禍去世的；而鐵力那名嫌犯是在1989年夏天下河捕魚時，突降大雨，竟然被一個炸雷活活劈死了。
「第三天晚上，又和往常一樣，一切都進行的十分順利，可小廚房還是混不進去！晚上八點多，這些保鏢玩撲克的時候蔫頭耷腦，有人還抱怨說最近總犯困，哈哈！」
「以上這些，孟老二也都承認了，全部屬實……」
「九點多，孟老二和魏家兩兄弟看樣子又和好了，勾肩搭背上了三樓。我待到ｈｔｔps://ｍ.ｈetuｂook.cｏｍ•ｃｏｍ了夜裡十點，一樓這些小子都呼呼大睡后才走，樓門和前兩天一樣，我都沒關。」
周東北懶得聽他磨磨嘰嘰，轉移了話題：「鐵椅子舒服不？」
他走進審訊室，小苗和張來旺打了個招呼就出去了。
「那天他讓我去找王木生，我就隱約猜出了一些什麼，轎車開出大華煤礦的時候，我看見了蹲在路邊的張建軍和站前的楊老七……」
這天，已經出院的周東北正在公司開會，又接到了郝忠海的電話：
「那天晚上我還琢磨，如果再不來，葯就沒了，還得去買，遺憾的是買不到什麼毒藥，不然毒死他們得了……」
第五天傳來消息，鶴崗市局局長趙清明停職，據說天天在家寫檢查，而王磊、錢軍和肖成明，以及第一看守所所長田富、李管教都在接受調查！
「第二天上午，我去藥店買了幾瓶安眠藥，回到出租房用擀麵杖擀成了粉末……」
「我天天沿著火車道走到大鐵橋，下到河邊兒，坐在沙灘上盯著滾滾的湯旺河水，看著被河水沖刷得圓潤的河卵石……想啊想，這輩子真是活了個稀里糊塗。」
按照正常流程，這些人早就應該扔看守所羈押了，刑警隊可以隨時過去提審，可考慮到孟老二的特殊，為了他的安全，市局把大院後面的一棟二層小黃hetubook.com.com樓給了刑警隊。
周東北一直默默聽著，要進審訊室時，肩膀被他按住了：「還有個事兒，三叔得了食道癌……」
周東北拿出煙，又幫他點燃。
「晚期了……」
「孟老二一直不讓我參与他們的事兒，可我知道他們一定有事兒！當天晚上，終於讓我打聽出來一些，再聯想到白天看到的這兩個人，我知道他們肯定想來抓孟老二。」
兩天後，吳洪被帶走，據說當場就尿了褲子，他媳婦陳香巧撒潑打滾，還放出了那條德國黑背，不料這條老狗跑出院子就再也沒回家。
6月13號，十五年前紅升鄉陸紅滅門案嫌犯，開始陸續歸案。
他又吸了口煙。
周東北愣了一下，好像明白了什麼。
他用力吸了一口，劇烈地咳嗽起來，「我、我呀，我最恨的一個人，你知道是誰嗎？」
他大笑起來。
他自問自答著：
郝忠海點了點，意思是真的。
「哦——」周東北拉長了聲調，這才想起來，這貨曾經長了一臉的青春痘，於是遺憾地搖了搖頭，「你瞅你難看的，你媳婦不嫌棄嗎？」
周東北伸出了手，卻在他肩膀上方停下了，往事一幕幕就如老電影般掠過……
走廊里，郝忠海和周東北抽著煙。
「手、手欠，摳的……」他挪開了目光。
說到這兒，他又笑了起來，兩隻眼睛開始茫然，和圖書「話說我這樣的，在他眼裡又有什麼面子？！」
「一臉的坑，咋造這個逼樣了呢？」
「我知道他沒在乎我，一個月500塊錢，還封了個什麼狗屁主任的空頭職位，天天給他跑腿兒，乾的都是打雜的活兒！」
今天謎底解開，原來如此！
周東北已經聽明白了，這件事情一直困惑著張建軍，那棟紅樓的樓門沒鎖不說，十多個膀大腰圓的大小夥子吭都沒吭一聲，就被他們綁成了粽子！
「嚴重嗎？」他又問。
他問：「會怎麼判？」
「他這個人看似和善，其實不過都是表象，他說罵就罵，揚手就扇嘴巴子，根本不分什麼場合和地點，一丁點兒面子都不給。」
門開了，王木生吃驚地看著走進來的高大身影。
「我自己，因為懦弱，我恨透了自己，可惜……晚嘍——！」
「說話呀！」周東北聲音突然大了起來，嚇了他一跳。
悠悠一聲嘆息，那隻手最終還是沒有落下去。
郝忠海繼續說：「孟老二又逼著他倆掐死這娘倆，可兩個人早就癱軟在了地上，後來還是其他人動的手！不過，接下來的大火，卻是兩個人先點的，不點也不行，孟老二早就紅了眼睛，必須要把他倆拖下水！」
周東北身子就是一僵，回過了頭，一臉驚訝。
「我聽包間裏面吵了起來，走到門口注意聽，是魏家老大在拍著桌子喊ｗｗｗ•hｅtubｏｏk.cｏｍ.coｍ什麼，後來唐武出來了，我就沒敢再往前靠。」
「告訴你爸，就說……說發子知道錯了……對不起……對不起……」周發趴在了面前的鐵桌板上，肩膀一動一動的，卻沒有哭出聲。
「我一直在找機會，可那個唐武始終跟在他身邊，寸步不離……」
「對！」周東北身子前傾，兩個胳膊肘拄著大腿，大眼睛盯住了他，「你說對了，我就是來羞辱你的！」
周東北臉上露出了笑容，伸手扯過一張椅子，大模大樣地坐在了他面前，又自顧自點了根煙。
「三叔想見你。」
「當知道自己得了絕症后，那段時間還天天裝作去上班，其實哪兒還有什麼班上了，半年多開不出工資，紡織廠的機器早就停了！」
郝忠海說：「應該不會死刑，保外就醫，監外執行。」
周東北一直沒說話，也不知道該說什麼。
而這個案子所有被告人，都一直關在這兒！
嫌疑犯全部到位，市公安局提請市檢察院批捕。
「再後來，一個念頭揮之不去，不能就這麼死了，我得殺了孟老二，對，就是殺了他！」他的眼睛炙熱起來，直勾勾盯著角落，就像那裡有什麼人一樣，「如果沒有他，就不可能出那麼多事兒！」
「孟老二他們六個人折騰完以後，就過去撕扯他倆，讓他們必須也得上，結果兩個人湊到跟前時，陸紅已經被折磨的呼吸微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