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可惜,計劃還是趕不上變化。
三叔立即打了個電話給鄭天祁,說明情況,鄭天祁也算是夠義氣,二話不說就親自送了一箱錢過來。
醫生連忙把林徽音送去急救室,醫生和護士手忙腳亂,進進出出。
三叔眉頭微皺,說:「劉存義。」
他剛找到劉存義的藏身地點,然後去收買二五仔,這時候,劉存義那邊卻突發變故。
他的布局也不困難,首先是用錢買通幾個吸粉的二五仔,然後讓他們去接近劉存義,讓他們去和劉存義稱兄道弟,成為朋友,然後帶他吸粉,只要他吸了,那就掉進坑裡了,他本來錢就不多,只要一吸,那就需要很多的錢來消費,到時候他沒錢了,再讓那些二五仔帶他去做走粉生意,等他開始走粉了,再將他舉報,讓青屎佬來抓他,那他絕對是死刑。
好在林徽音是在醫院門口受傷的,而不是在別處,所以她得到了最及時的救治,經過一個早上的搶救,她的性命總算是保住了,不過卻失去了意識,昏迷不醒,另外,她的內臟出現破裂,當時三叔腦袋亂成一鍋粥,也沒聽清楚醫生說是什麼部位破裂,反正就是接下來還要做手術,而且是大手術,需要很多錢,要我三叔簽字,並且交手術費。
完全沒想到,一個強大到商政通吃的大家族,竟然會這樣轟然倒塌。
一提起劉存義,此時的他,心中的恨意,終於難以壓制。
於是只能悻悻然回到醫院,不料剛回到醫院,謝碉就告訴我三叔,林徽音的病情出現了惡化,器官出現衰竭的現狀,需要再次動手術,而且這次醫藥費很貴,需要二十萬。
「要是白老鬼還在你身邊的話,他絕對不允許你這樣做,甚至聽了你這些話之後,會直接抽你幾個嘴巴子,這樣做太傻了,真不值得!」
或許這就是所謂的命吧。
三m.hetubook.com.com叔簽了字,問醫生需要多少錢,醫生說,需要十五萬左右吧。
三叔「嗯」了一聲,只是這個「嗯」字,有點沉重。
聶小紅聽了這話,不由感慨:「真是可憐的一家人啊。」
聶小紅又嘆一口氣,說:「哎,沒想到林徽音也出事了,那我通知她媽媽李愛英吧,不管怎樣,都需要有個家人下去看看。」
林徽音肚子上的血,就像是水管爆裂那樣流出來,她面色蒼白,因為身上的傷帶來的劇痛,讓她眼角流下了眼淚,可是卻已經哭不出來。
三叔的計劃很簡單,看起來也很實用。
一次性取這麼多錢,需要提前預約,手續比較麻煩,到時候用錢的時候,可能已經來不及,這也是昨天我三叔為什麼會直接找鄭天祁借錢,而不是去銀行取錢的原因。
那背影,在冬日的冷風之下,分外蕭瑟。
三叔首先要做的,自然是去找到劉存義的藏身地點。
「玉袁,你恐怕還不知道,蕪湖這邊這半年颳了一陣打擊商業腐敗的颶風,李國銘、周國慶,甚至就連那個有個背景深厚的好丈人撐腰的田家易,也都被查了,這股風上兩個星期波及到了林家,現在林同書被帶走調查,估計也會凶多吉少。聽說林家的全部家庭財產,現在已經被警方凍結。林家的老管家劉大安,被轉為了污點證人,這是最要命的。不過我也不確定是真是假,我只是道聽途說罷了,不過這事兒傳遍了整個蕪湖,幾乎不可能有假。」
三叔就說:「你能不能幫我聯繫林徽音的父母?」
於是他去公共電話亭,打電話給了聶小紅。
曾經可望而不可即的一朵白雲,現在抱在懷裡,變成了一朵血花,竟是如此的觸目驚心。
轉眼間,這事情已經過去了一兩年的時間,一切卻都恍如在眼前。
第二www.hetubook.com.com天,三叔拖著疲憊的雙眼,去天奇保健品公司,親自找到鄭天祁,然後將自己的存摺給他,並且將密碼告訴了他,說道:
剛到病房,他們都來安慰我三叔,說要看開點。
「紅姐,是我,朱玉袁。」
而劉存義被甩到這邊,卻沒有醫藥費治療,心中積怨變得更加深,其實隱患早已埋下,只是三叔怎麼也不會想到,他的腳掌發膿之後,鄭天祁會派人將他送回這廣州市骨科醫院。
如此一來,三叔想要搞死劉存義的這個局,還沒開始撒網,就不得不收回。
另外,去銀行的話,一次性取這麼多錢,容易被青屎佬盯上,我三叔是通緝犯,自然還是少去銀行比較好。
「你放心好了,我說了,我不會親自動手,我也不會讓劉存義知道是我動的手。」
三叔腦海亂成一鍋粥,緩緩點了點頭。
「你知不知道她的家人的聯繫方式?這種時候,最好能夠聯繫上她的家人。」
「咱們撈偏門的,求財不求命,要真要人命,那就是亡命之徒了,這一輩子都別想混了。」
這劉存義也算是好運,不然他將會被揉進地獄的泥潭裡面。
謝碉去安慰我三叔,怕我三叔做傻事,說道:「玉袁老弟,你可別衝動,現在林徽音沒生命危險,可別對劉存義下殺手,他就是爛泥一塊,你把自己搭上去不值得。」
李良這時說道:「要不咱們去把劉存義抓起來吧,這撲街在廣州這邊,無依無靠,就是爛狗一條,要抓他並不困難。」
李良皺了一下嘴巴,一時語塞。
他怎麼也不會想到,當克服了種種困難,把林徽音從山裡撈了出來,最後會突然來這麼一下。
不過回頭想想,劉存義對林徽音下手,那其實也是他最明智,也是最為有效的報復方式,因為他知道,我三叔在乎林徽音,劉m.hetubook.com.com
文超也在乎林徽音,他只要搞死林徽音,那就達到了對我三叔和劉文超報仇的效果。可謂是一石二鳥。
這冚家鏟竟然冷不丁對林徽音下手,三叔現在真的恨不得直接吃了他的肉,喝了他的血!
只要找到劉存義,他就能布局。
人生就像渾水過河,誰也不知道下一腳踩下去的,是石頭,是平底,還是淤泥潭子。
畢竟走粉的罪名,可是很重的,國家嚴厲打擊這種行為。
謝碉一愣,然後就見到,三叔又說:
謝碉還問:「兄弟,到底是誰對林徽音下的狠手?對一個弱女子捅了七刀,也真太他媽喪心病狂了,毫無人性!」
電話那邊傳來聶小紅熟悉的聲音:「小朱,林徽音找到了嗎?」
他這樣一被抓,只能算是故意傷人罪,判刑也是十多年二十年,基本上不可能是死刑。
「我不會親手去動他,但是我一定要他死!」
「鄭少,我這存摺裏面,大概有二十萬,麻煩您幫我去取出來,十五萬是還您的,剩餘的五萬,也先存放在您這邊,沒準哪天,林徽音那邊又需要錢,我來您這邊取好過去銀行,去銀行太麻煩。」
三叔便擁抱了一下謝碉,然後獨自一人,一瘸一拐離開醫院。
三叔得知林徽音不會有生命危險,這才鬆了一口氣。
三叔對此很無奈,不過也沒辦法,他總不能從青屎佬那邊將人搶過來吧?
聶小紅柳眉微皺,她已經感受到了不祥的預感。
鄭天祁這也是無心之舉,他怎麼也不會想到這邊會隱藏著三叔的一個大仇人。
有的人會死在河中,有的人會安全上岸。
謝碉卻說:「抓了他又能怎樣?難不成我們還能殺了他?」
這種時候確實要聯繫林徽音的家人,一是二十萬的醫藥費,三叔已經付不起了,二是林徽音隨時都可能會走掉,至少在走之前,要讓她的父
和-圖-書母見上她一面。
兩隻眼睛睜得像是雞蛋那麼圓,目光所至,全是林徽音身上流下來的鮮紅刺目的血液。
這一晚,他陪在林徽音的病床面前嗎,默默無言,滿臉的憔悴,他還記得第一次和林徽音如此近距離接觸,是假扮她的男朋友去他家的時候,那時候他竟然得到了她爸爸林同書的認可,也真是荒誕。
謝碉連忙說道:「玉袁老弟,你可別亂來啊!」
可就連這三個字,都帶著殺氣。
原來之前劉存義在醫院大門口捅了林徽音,造成的影響很大,早就被青屎佬盯上,青屎佬這幾天一直在暗中追蹤劉存義,這天晚上,確定了劉存義的窩藏地點,然後便來了個突擊抓捕,結果還未等劉存義反應過來,就把他抓住了。
謝碉又說:「玉袁老弟,你恐怕要做好個心理準備,現在醫生也不一定能夠保得住林徽音的性命。」
周圍進進出出醫院的人,很快引起了一陣騷亂。
三叔回過神來之後,只見劉存義正一瘸一拐往醫院外面逃跑,三叔並沒有追上去,而是連忙抱起林徽音,一瘸一拐拚命往醫院裏面跑去,就算是腳掌的傷口開裂,他也不去在意。
謝碉聽到劉存義這三個字,也是憤憤然,說:「當初我們願意將他從英德醫院接走,送來廣州骨科醫院這邊,已經對他仁至義盡了,這撲街冚家鏟竟然恩將仇報,也真他媽該五雷轟頂。」
而此時,三叔便經歷了人生長河中,最為艱難的一個淤泥潭子。
三叔如實說:「她受傷了,很重,隨時都可能……她現在在廣州骨科醫院,你替我轉告林父林母吧,讓他們趕緊來廣州這邊看看他們的女兒。」
三叔目光冷漠冰冷,說:「我知道。」
三叔「嗯」了一聲,便沒再說什麼。
他們從鄭天祁那邊得知消息,便帶著水果籃子來看望林徽音。
這世間的變故,總是來https://m.hetubook•com.com得如此突然,如此毫無徵兆。
他掛了電話,腦海亂得不能再亂,幾乎都不能自主思索了。
鄭天祁緩緩點頭,然後將存摺收下,說:「你放心好了,我會幫你去辦。」
三叔聽了這消息,如遭雷擊。
三叔卻心意已決,目光陰沉,看向謝碉,說:「謝大哥,徽音這邊,就麻煩你幫我照看幾天了。」
一般的二五仔都是些頭腦簡單四肢發達的愣頭青,利用他們來搞劉存義這一攤爛泥,再輕易不過。
三叔沒有林家的電話號碼,他唯一能聯繫的,就是聶小紅。
「行吧,我會照顧好她的。」
而鄭天祁就不同了,他現在是成功的商人,取一點錢,很正常的事情。
三叔聽了這話,不由驚訝愕然,一時間說不出話來。
三叔的目的很簡單,那就是做個局讓劉存義踩進去,然後利用廣州這邊的二五仔,置他于死地。
此時醫院大門口外,他就像是一個木頭那樣,站在原地,腦海一片空白,完全驚呆了。
特別是對劉存義這種爛仔,也不需要太複雜的布局,就完全能夠把他裝進籠子裏面。
拜託完鄭天祁這件事之後,三叔立馬回醫院,來到醫院,林徽音依舊沒有醒,陪了她好一會兒,謝碉和李良、張沖等人來了。
聶小紅一愣,「林徽音怎麼了?」
有時候命運就是這麼玄乎其玄,由不得你不相信。
謝碉見三叔心意已決,便唯有嘆息一聲:
嘴上雖然這麼說,但是謝碉心裏也清楚,那次他們根本不是有心想要幫劉存義,只不過是想從他嘴裏套出林徽音的線索來罷了。
林徽音的手術還算成功,不過依舊昏迷,至於什麼時候醒,醫生說,他也說不準,這得看病人自己的情況。
其實就連三叔,也不會想到劉存義還會在這醫院附近,三叔以為,劉存義沒有錢,根本不可能在這醫院呆太久,卻不承想他一直在這醫院附近混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