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你好運。
「啊,我弟弟也這麼玩過。」內田真禮無奈而嫌棄的說,「小時候每逢煙花節,都會揣上幾根去農田附近炸東西。」
「圈子不一樣。」佐倉綾音淡淡的說,臉上絲毫不見異色。
等到他們這裏時,四個年輕人,人手五六張優惠券塞過去,票價直接跳樓滿減到300日元。機器般的工作人員也不禁無語。
「我最多是單獨看電影。」尹澤隨口說。
「?」
「這一圈轉下來也才十分鐘不到,用券有些虧啊。」松岡禎丞數著手裡的優惠券在嘟囔。
「真的假的,為什麼我從來沒見過你說的朋友們?」尹澤懷疑。
好傢夥,再等幾年,就可以求求佐倉同學把她的朋友圈拉來搞聯誼了——當然不是為了自己,而是想推木訥寡言的兄弟一手。能處個家住港區獨棟別墅的女朋友,北海道老家的老爹要是知道了,也肯定會舉大拇指,欣慰不已吧。
尹澤理解的是階級有別,想必她的同齡人也都是零用錢比得上一般社員工資的富家子弟,氣質名媛。
「難怪現在精神面貌不一樣了,意思是有心儀的女孩子了嗎?」
「你能www.hetubook.com.com不能洒脫點,太斤斤計較,節約儉樸就會變成優柔寡斷和小氣勢利,女孩子們是不願意跟這種男生接觸的。」尹澤諄諄教誨。
舒舒服服的靠著柔軟的坐墊伸了個懶腰,旋即無意間就與正對面的女孩對上了視線。內田真禮的坐姿很淑女,小腿併合向右傾斜,兩人無言的對視著,耳邊只有機器轉動的聲音。
「瀧澤君也是這樣嗎?」
埋頭看去,整個遊樂場都停擺了,令人愛恨交加的過山車都安安穩穩的停在離地幾米的軌道上。旋轉木馬不再波光淋漓,怠惰的木然在地。只有小型的舞台劇沒中止,穿皮套的演員們敬業的賣力演出。
「……」
「很明顯嗎?!」男人下意識摸了摸臉,他的表情管理何時竟然疏忽了。
摩天輪,停了。
當然不是鬼怪那種讓人畏懼醜陋的存在,也不是佐倉同學表裡不一類型的。相反,從始至終內田真禮都溫溫柔柔的,不提出建議,也不反駁誰,安靜的在邊上參与配合,唯一有較大心情波動的,倒還是之前初次見面時,她有些激動。
「猜的。和*圖*書」內田真禮莞爾一笑,「看你緊張的,我又不是吃人的怪獸。」
尹澤貼著玻璃窗,看著下面的松岡禎丞從茫然,再到驚疑,再到抗拒,再到放棄,最後瑟瑟發抖的和佐倉同學一起進了後面一個摩天輪。
「想必,是有鍾意的女孩子了。男人就是一種會想在女性面前耍帥裝酷的生物。」
女人真是不可理喻。
哐當。
「此言差矣,我已經脫離了那幼稚的階段,邁向了成熟的世界。我要以乾淨整潔的狀態,享受美好的每一天,做人嘛,最重要的就是開開心心。」
所謂標配,就是豬油于炒飯,秋褲于冬天,衛生紙于廁所,白鴿子和無限彈藥于吳宇森,文青歌曲於半夜12點。以及過山車,摩天輪于遊樂場。
作為最悠閑的項目,本身就已經很安全了,所以也沒考慮再縮成孩童版。
明明是兒童遊樂園,但自從踏入這裏后,就一直心力交瘁。現在終於能看會風景,歇會了。
伴隨一陣搖晃,窗外緩慢移動的天空和風景都停下了。
「不太妙啊,這個世界騙錢戰士的劇情,想來大差不差,怪怪的。你可千萬別也跟和-圖-書主角一樣,把男的當成唯一人生天使啊。」
「我是在東京都里出生的。」內田真禮說,「但是在鄉下老家長大的。」
「朋友很多,常出去玩。」
「內田的話,是哪裡的人呢?」尹澤問。
「想不到你還有一個跟我堪稱同道中人的弟弟,若有機會肯定要結識一二。」男人客氣的說。
「我也不能免俗啊。」
「對,其中男主角的摯友,演技折服了我。」
底下廂子里的空氣更奇怪,松岡禎丞見快速脫身無望,表情愈加凄苦起來。
「佐倉桑又如何呢?」松岡禎丞問。
人流緩緩向前蠕動。
摩天輪,轉一回並不需要多久。私密的空間里與人獨處交心這種奢侈的事,一分一秒都珍貴如斯。
「那麼遠啊,待會前輩可能得一個人坐了……」松岡禎丞感慨說,「希望不要被售票員誤以為是生活失意,投資失敗,來兒童遊樂園放鬆的,孤獨中年危機男人才好。我初來乍到東京時,幹什麼事都是一個人,吃飯、休息,偶爾想娛樂,獨自去KTV也是備受矚目。」
就這樣平平淡淡的在閑聊中結束吧。
尹澤撓撓頭,心情複雜。
啊,兩和*圖*書人座啊?這麼微型?
「感覺沒什麼意思啊,還要排這麼長的隊。」在後面的佐倉綾音墊腳伸頭張望。
「瀧澤君,為什麼要露出一副正在思索『怎麼樣可以和諧相處』的表情?」內田真禮說,「我很難應付嗎?」
「鄙人也是玩過泥巴,炸過牛糞的。」
自己為了她不被鬼屋整的痛哭流涕,甚至當眾虛構了膽小怕事這不男人,不光彩的一面。現在又嫌棄保護的太好。一邊渴望平凡的生活,一邊對電視劇里轟轟烈烈的車禍和失憶,刺|激的愛情懷抱幻想。
松岡禎丞理解的是男女有別,且中學生和大學生不太能聊。
「你倆的話一定聊的來啦,就是最近他變得有些騷包,衣服口袋裡總是有小梳子,時不時就要撥弄髮型。」
哪怕是末世廢土啟示錄,逛到遊樂場遺址,總有銹跡斑斑的摩天輪林立在那,彷彿在無言敘述著過往。
唉,某種角度來說,這正是不諳世事的體現。
「還有這種好事?」
管遊客出入的工作人員機械的阻攔,放行,再阻攔,再放行。抬起落下的手就像流水線上的工業切割機,把他們等份的安排進摩天輪小廂里。
揮手,
和圖書放行,尹澤剛剛進去,那手就像閘門似得轟然落下,把門一關,小廂緩緩轉了上去。
「我的話,初中時一個人排練話劇里自己的戲份吧。」內田真禮很自然的接話。
哪天要是佐倉同學碰到個油嘴滑舌,臉厚機靈的渣男,只要那人稍具耐心,環環相扣,少女肯定被騙得團團轉,被賣還在幫數錢。
「這不是很好嗎,被鋼筋水泥包裹的童年,比夏天傍晚,在田坎上追逐蜻蜓的童年來說,少了太多的趣味了。」
「……我記得,你說過,成為聲優的契機,是因為看了《新世紀福音騎士》?」
「看看,這才是此地唯一的成人向遊戲,你玩的碰碰車實在是自欺欺人。」尹澤仰望大型摩天輪輕哼。
「瀧澤君不正是土生土長的東京城裡人嗎?」
底下戴紅帽子的工作人員正奔走忙於處理事故。
「嗯?中島前輩呢?」尹澤回頭,原本排在他們隊伍最後面的老大哥,不知什麼時候都被擠的沒影了。尋了好會,才在後方的人縫裡看見他揮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