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他回頭,微笑地對安德烈說:「那麼你想要我怎麼做?還是按照你的預設繼續走下去嗎?」
「醉了更好。」
他把安德烈抱起來,扣好他的襯衫,帶他離開酒吧,在車上時,安德烈像個孩子般粘著他,在他懷裡蹭,伊森無奈地將車停在海邊后,捧起安德烈迷亂的臉,發現全是淚痕。
葉戈爾聳肩,信心十足地說道:「我只是出於對您的尊重,知會您一聲,免得到時候您來不及適應新人。」
在兩人為此感到不快和擔憂時,安德烈卻將有些事情拋到了腦後。對於他來說,眼前才是最重要的。他早已學會了不去希冀,也學會了只專註于現在。
他播下了一通電話。
然而每回等他反應過來后,他又會懊惱地收回手,恢復冷若冰霜的模樣。有一次,安德烈沒忍住,在作為克格勃在古巴地區的最高領導人和古巴的國安部部長,兩人結束一場單獨會議后,安德烈拉住了不打算進行任何寒暄就準備離開的艾利希奧。
他撲倒在伊森懷裡,居然大胆地解開伊森的褲扣,要在這裏給他舒服。伊森連忙抓住他的手腕,將他摁在沙發上,心疼地親吻他,試圖用愛意讓安德烈恢復理智。
葉戈爾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地問:「你們都知道了?」
這種火箭和*圖*書將隱藏在雷梅迪奧斯和卡拉瓦薩爾地區,只要配上用於矯正導彈在發射台上的位置的經緯儀,再加上隱藏在樹林里的發電機以及電纜、燃油車、氧化劑拖車等設備,這種火箭就可以攜帶著與之相配的核彈頭進行短距離的發射,將在幾分鐘之內摧毀所瞄準的目標。
當他把照片遞給艾利希奧時,加上了額外的友善的提醒。
伊森自然沒有不答應的道理,兩人驅車于傍晚的海濱大道上,紫紅色的晚霞將他們的面孔鍍上昳麗的玫瑰紅,涼爽的夏夜晚風將他們的頭髮吹起,笑聲飄蕩在身後拖出長長的尾跡。
艾利希奧頷首,溫和禮貌地笑了笑,在葉戈爾離開后,他的笑容徹底消失,落在一道陰狠中。
安德烈難過的聲音顯示出充分的誠懇,而艾利希奧則只是在心底發出冷笑。此際他尚且不能明白這句話,以為所指的還是兩人間不堪的過去,殊不知真正心狠的人是安德烈,他早就從過去當中抽離。沒走出來的,只有艾利希奧。
說完安德烈就開始自顧自地寬衣解帶,他敞開襯衫領口,雪白的肌膚在暗處發出月光的皎潔,吸引了不少目光,周圍傳來起鬨的口哨,安德烈眼眸流轉,藍色的瞳孔里泛起憂傷的海潮,一浪一浪地拍打伊森亮著和-圖-書情慾光芒的燈塔。
可他忽而又什麼都不說了,只是在他懷裡閉上眼睛。伊森心內一陣陣地難過,在確認安德烈睡著后,他憂鬱地凝視前方,沉默地淌下兩道淚痕,很悲傷,但也很堅定。
「你不要我嗎?」安德烈歪著頭,半分委屈半分勾引,用指尖滑過伊森的鼻樑,落在他濕潤的唇上,笑著說:「你可以在這裏吻遍我的全身。」
「也許您不知道的是,諾維科夫中校是因為叛國罪而被降職派遣到這裏。」葉戈爾挑著眉毛,帶著一股殘酷的興奮,說:「當然,我並不是指古巴是流放之地,只是沒有人願意來這麼遠的地方,這麼多年,他不被允許回去,直到現在。」
這一副場景,定格在一卷膠帶上。經過幾個禮拜的跟蹤,葉戈爾終於得到了他想要得到的證據。他始終對沒能將人手安插|進關塔那摩海軍基地而耿耿於懷,並將此怪罪于安德烈。
他動人得一塌糊塗。
為了掩蓋有關導彈的秘密,艾利希奧配合克格勃忙得焦頭爛額,在此期間不免和安德烈有所交集,在他抑制不住自己心跳時,苦澀也會將他淹沒。好幾次,與眾人一同在密林中巡視地堡,蚊蟲叮擾,藤蔓絆腳,他總會不自覺地扶住安德烈,就像往日在馬埃斯特臘山區一和*圖*書樣。
伊森捧住安德烈迷亂的赤紅的臉,安德烈閃爍淚眼,卻只是笑著搖頭。
「吻我。」他會揪住伊森的衣領,把他帶入角落裡的沙發,在燈光照不到的陰影處,摟著伊森的脖子狂吻,放肆地將手伸進伊森的衣服裏面,四處逡巡。他散發龍舌蘭氣息的身體如誘人的果實,讓人忍不住採摘。可這對他來說是反常的,有好幾次,伊森甚至會被他的熱情嚇到。
「別恨我,艾利希奧。」
「哼,誰知道呢?」葉戈爾冷笑,決定將此事拋開,落在現有的這件有根有據的事情上,「可他還跟這個美國人搞在一起,還是這種關係,部長,且不說這位伊森·柯里昂的立場模糊,身份敏感,同性戀在軍中可是重罪。」
艾利希奧心臟猛跳,卻並不回頭看他。
艾利希奧沉默地微笑起來,可這個反應卻不是葉戈爾想要看到的。上尉不禁皺眉。
良久,為了保持基本的禮儀,他將照片遞還給葉戈爾,說:「我知道,伊烏什金上尉,在革命前我就知道他在此的原因。您說得對,沒人願意離開祖國這麼多年,你們對他實在太苛刻了。」
艾利希奧點頭,「但老實說,像中校這樣的人,不可能叛國。」
安德烈緩緩垂下眼睫,在眼瞼處蒙上了一層神秘的陰影,帶有https://www.hetubook.com.com溫柔的憐憫。艾利希奧又笑了,心被一根針尖狠狠刺上去,他俯身捧起安德烈的臉,在他驚訝的神情中纏綿地吻住他。
就在伊森陷於這雙含情眼時,安德烈已經伸出腿勾住了他的腰。伊森猛地反應過來,被他嚇得不行,連忙抓住他的手,好言相勸道:「我要,我要,可我不想在這裏要,因為人家都會看到你呢,我可不允許別人看到你的身體。」
古巴當局對來自於蘇聯這個超級大國的如此饋贈感到由衷的喜悅,他們認為古蘇關係能走到這一步離不開安德烈的功勞。每當菲德爾和勞爾對安德烈如此盡心儘力在古巴多年而讚不絕口時,阿列克謝耶夫和葉戈爾的笑容總會變得僵硬無比。漸漸地他們意識到了一個事實,那就是僅憑目前的局勢他們無法撼動安德烈在古巴地位的分毫。如果真要爆發戰爭,在此期間安德烈定會平步青雲,那時等他回到盧比揚卡,一切新賬舊賬都要重新翻盤。
「親愛的,你醉了。」
艾利希奧只是盯著照片上車內的兩個人,夜晚的路燈下,他們悲戚的命運被照亮。安德烈坐在副駕駛,靠在伊森肩上,兩人看起來很溫柔,也很悲傷。他第一次在伊森臉上看到這樣的表情,他看起來像是一個可以依靠的人。
安德烈獨坐在會議和圖書室里,目送艾利希奧消失在日光中。他為一切而感到抱歉,並相信有贖罪的契機。
艾利希奧冷冷地瞥了他一眼,反問道:「那你為什麼不去上報呢?我可不能代替你們做任何決定。」
「滿意了?」他譏諷地凝視安德烈,隨即鬆開他,頭也不回地離開。
他最近心情愉悅,雖然部署相關工作經常把他累得夠嗆,但他的精神狀況卻很好,他很愛笑,像少年一般光彩照人,儘管他總是咳嗽和乏力,但興緻高昂,得閑時還會向伊森提議去酒吧喝酒。
在一家燈光昏暗的特殊酒吧里,安德烈總會痴迷於龍舌蘭,在酒酣之際,也會和伊森相擁在爵士樂中旁若無人地跳舞。他將手搭在伊森寬厚的肩上,讓伊森摟住他的腰,踩著鼓聲,在短號升起的高潮中接吻。十二小節樂段此起彼伏,一曲藍調落罷,他也跳到了體力的盡頭,癱軟在伊森懷裡。
五月,天氣逐漸炎熱,甘蔗迎來一波豐收,來自於蘇聯的船隻跨越半個地球,長途跋涉至此,滿載蔗糖而歸。而隱藏在這些貨輪當中的軍艦們,則將一架架伊爾-25轟炸機和T-54坦克、電車、裝甲車、儲油站陸陸續續運輸至此,與之而來的還有那35英尺長的被蘇聯人稱之為「月神」而被美國人稱之為「Frog」的克勞夫野戰火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