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吒一步踏出,身形在轉瞬間便向前移出了數公里。匯聚了無量光輝的赤紅刀刃被他拖曳著前行,在那被他踏越的蒼空中拉扯出一道狹長的光帶。
【料敵從寬!既然對方能夠使用青索劍,那麼最大化評估其危險性的情況下,對方很有可能從劇情世界中學習到了相應的術法,陣勢,並且也應當也能夠合理地加以運用——那麼這便是和瑪格特羅伊德類似的學者類施法者。不能夠被對方拖延住,更不可以給對方製作陣地的機會和時間!】
【哦?是天神隊的那名具備實際四階戰力的刀客嗎?我明明對準了那位修真者的所在方位,結果卻來到了這裏。看來要麼是我干涉空間的能力還太不成熟。要麼,就是眼前這傢伙福緣不夠啊!】
「這都他媽的是群什麼人啊!中州隊的強者也未免太過離譜了一點!簡直就和一隻發狂的怪力猩猩一樣,這已經不是四階初的層次了吧!」
青色的飛劍。
「羅應龍?」一個聲音在風暴外側大約一公里的地方響了起來——他猛地扭過頭,光澤有些暗淡的青索劍也一同轉身。他的瞳孔在看到視野盡頭的那個黑髮人影時微微一縮,某種難以言喻的似曾相識感浮上心頭。
伴隨著一聲如同泡沫崩壞一般的脆響,天神隊的青年修真者略顯狼狽的身形從混亂的空間渦流之中脫身而出。他身上有著許多精緻華美的玉器伴隨著他的脫離而一塊塊地崩解破裂,散落到大氣之中又立刻被裂隙周邊的狂風給卷到不知道什麼奇怪的地方。
下一刻,刀刃相交。
【蜀山中紫青雙劍里的青索劍嗎?以對方第四階的層次,使用這種法寶也算合乎身份。但主神兌換修真可是需要七萬點獎勵點。以前瑪格特羅伊德曾經說過,如果遇到了正統的修真者那麼對方十有八九是從劇情世界中獲取的傳承而非在主神花費大價錢來兌換!和圖書
】
青年修真者的嘴角一抽,按了下自己的太陽穴便激活了天神隊之間的心靈鏈接。
以鄭吒出刀的那一處空域為起初,直線上前嚮往延伸接近三十公里的空間結構在那一瞬間完全破壞。這樣的一道宛若深淵一般的幽暗裂谷仍還朝著天神隊所在的方位急劇延展,如同蛛網一般的黑色裂隙伴隨著能量暴動所化生而出的雷霆閃電朝著四周不足蔓延。而那兩位超凡生命雖然在第一時間便做出或躲避或防禦的應對,但他們仍舊被這道剖開的裂隙給完全的鎖入其中!
鄭吒向後退了小半步,數百縷無形勁氣沿著這一次撞擊的軌跡刺入了他的胳膊並在他的左臂皮下如同一群小老鼠一般四處亂轉。然而它們雖然憑藉極高的穿透力越過了鄭吒手臂的表皮,最終卻在真皮層前戛然而止。直到勁氣中所蘊含的心念與異種能量被消磨解析為止,它們都沒能夠對鄭吒造成任何除卻破了點皮以外的損傷。
天神隊發起了進攻,他們的攻勢如同鄭吒所預料一般的猛烈。那三名在他感知中有著四階層次戰力的個體中有兩位首先朝自己發起了突襲,人未到,一道青色輝光便朝著鄭吒的眉心部位迅猛地直擊!
腳下土地,支離破碎。手中緊握著的毀滅大刀在頃刻之間便蓄力完成。由帕秋莉在築基儀式時所繪製的,用以操縱支配這件天啟兵裝的咒術符文在刀脊之上逐一亮起。而內中所蘊含著的龐大正負能量隨即在極致的壓縮之中化作了色澤純粹的璀璨光輝!
【我不是很會起名字……】
「飛劍?修真者?」鄭吒雙眉一挑,感知完全放開的狀況下,那移動速度超過三十馬赫的青光在他的感知之中頓時就下跌到了普通賽車的層次。他清晰地觀測到了那一道青色輝光的實際外形和些許的內部結構,甚至分辨出了那被光輝所包裹著的劍之形和*圖*書
軀。
他十分惱怒地跳著腳——身上道具的破損還在其次,最讓他頭疼的實際上是出現在他面前的浩瀚景觀——眼前的這一場極其強大的空間風暴被拘束在最多七十公里長的一大片帶狀區域內,它的擴張已經結束,即便周遭有著空間修復力所衍生出來的雷暴颶風也無法在短時間內令它壞毀。外側的人唯一能夠做的便是等待風暴本身逐漸平息,而在那之前,對風暴內部的一切干涉都是事百功一!
「你是哪位?」他打量著視線末端那個叼著一隻沒點燃香煙的青年。心率不知為何有些令他不適的變化。「我們認識?」
「天神隊第四階強者的實力,就讓我來好好領教一下吧。」
他重重地嘆了口氣。
「中州隊,鄭吒。」鄭吒微微舉起刀,朝自己的對手打了一個招呼。
天與地,猶如湯鍋一般沸騰。他彷彿聽到了天神隊輪迴者們所發出的低吼怒罵。
百分之五的逸散能量,化作了向外蔓延的天災。而剩下的百分之九十五,則構築出了這片時空風暴中的角斗場!
鄭吒看了看胸口處被斬出的那一道白痕,挑了挑眉,白痕便連同附著其上的異種能量一起消逝不見。
許多在閑暇時被愛麗絲給強制要求著背下來的知識從鄭吒的腦海中一掠而過。最終一個符合了和他感知中那柄飛劍有著五六成相似度的描述條目在他轉動的思維中穩定下來。他雙眼微微眯,大概可以確定那是一把什麼劍,而那把劍又來自於什麼地方。
每接一刀,他便受一次傷。每受一次傷,他便越熟悉鄭吒刀刃之中所寄託著的力量。
他在第一千三百三十三刀時全身上下包括大腦在內的每一個細胞都完成了十三次的重塑。而在第一千三百三十四次斬擊時擊破了鄭吒的刀勢,並在鄭吒的胸口留下了一道十五厘米長的白痕。
【但比真氣更加醇正,比血能更www.hetubook.com.com加深沉的能量卻以這柄刀作為載體完成了聚合。】
「五行變化的刀術?」鄭吒用得是疑問句,但說出來時卻是肯定的語氣。「每一刀中所蘊含著的能量比例都有微妙的變化,用偽窮舉法試驗出對我來說最有效的屬性配比。然後再用拉鋸戰的手法來奠定勝勢么?」
【瑪格特羅伊德告訴過我,布置強大陣地的前提是有一處穩固的空間。而在空間風暴之中,無論是西方的陣地還是東方的陣圖都難以順暢的工作。這是我這種不擅長解密之人應付那些習慣於藉助外力的敵人時最有效的策略。因為在這片風暴平息之前,是一對一!】
一聲低吼,一抹流光。時間在那一刻彷彿陷入停滯。而就在那萬事萬象都彷彿陷入寂靜的剎那之中,有著玻璃崩碎的輕鳴驟然響起!
「想要用這種辦法來擊敗我,你或許得和我耗上一個月。而你只要有一次失敗便是必敗無疑。」
飛劍。
兩位刀客之間的交鋒突然一滯。踏著被空間風暴所撕扯著的虛空,兩人同時向著對方的外側拉開了一小段距離。
……
「——太弱了!」
「張傑,中州隊的無名小卒一個。你應該不知道我。」張傑盯著他,視線中很難形容那是一副怎樣子的複雜情感。
『噗——』
而下一刻赤紅色的毀滅之刃便撞上了天神隊刀客身周的雷霆!
鄭吒很清楚這一刀殺不死那兩個四階,離得太遠,最多也就能夠讓他們受一點傷。然而受傷與否其實無關緊要,因為當這一刀斬下之後,這片天地便成為了他的主場!
「但你的刀——」鄭吒雙眸中迸發毫光,他的生命強度在正負相撞的瞬間驟然暴漲到了超過先前的三倍的程度!
十數公里的距離轉瞬即過,四野內覆蓋數十公里的一切細微轉化變動都納入他的感知領域之中。心胸之中彷彿有著無名的光正在彙集,思維在m.hetubook.com.com已經提升到極致的情況下又變得更加迅速。他甚至能夠隱約感知到那柄飛劍與其持有者之間那若有若無的聯繫。以及在襲來的飛劍之後,那名有著真實第四階戰力的強者體內那蘊含著雷電的刀!
「我的刀的確駁雜,我不否認。」鄭吒輕聲說道,下一刻,體內那海量的正負能量便在他的心口部位猛然相撞!
然而,就在他打算說話之前,一道冰冷的意志鎖定了他的後頸。
「天神隊,宋天。」那柄雪亮的長刀和毀滅之刃於半空中相撞。明明鄭吒的絕對出力是對方的五倍不止,一銀一白兩柄大刀竟是在相撞的剎那只是略有勝負!
想要抵達基因鎖的第四階這一層次,最起碼的條件便是入微。而一旦入微,那麼雖然在施展那些極端強大的,用以壓箱底或者拚命時的恐怖招式時仍有些許能量逸散的可能性,但鄭吒很清楚,自己這一刀劈出,因為超出自身的支配範圍而白白浪費逸散掉的能量絕對不足百分之五。
【這股力量已經超過了『融合』,跨越了『破壞』,藐視了『毀滅』——它已經和我一起抵達了一個新的層次。而這一層次,我決定將其命名為——】
這是鄭吒所支付的代價,而作為他敵對者的宋天卻是在一剎那間斷掉了六分之一的骨頭。碎掉了五分之一的肌肉,大蓬的血霧從他身後甩出又在細胞意志的干涉下重新回到他的身體之中。而在骨骼複位,筋肉再生的剎那,下一次的撞擊便接踵而至。
雷霆化作水流,水流變轉新綠,綠葉燃起火焰,火焰沉降黃土,而於黃土之中,一柄雪亮長刀鑄造而出!
「干,憑我一人可沒辦法把這傢伙撈出來。還得藉助亞當他的能力……該死的,這個中州隊和亞當分析出來的完全就不一樣嘛!亞當不是說中州隊是只偏善的隊伍,只要不去主動招惹他們便……他媽的好像還真是我們先動的手!」和_圖_書
「洪荒·創始!」
刀與刀,相撞了上千次。宋天手上的刀一千次地瀕臨破碎,然後又一千次地挺過了毀滅之刃的斬擊。涌動著的五行能量在宋天的身周構築成了完整的循環,在確保自身軀體完整性的同時又儘可能地消泯著承載在毀滅大刀上的恐怖力量。
看上去很慘。但對於抵達了第四階的超凡生命來說卻算不上受傷。那些破敗的筋肉與細胞被迅速地分解成為構築生體組織的原始素材。而於刀客體內涌動著的龐大能量則確保這一過程可以不間斷的持續。
鄭吒的思念電轉,在那一道飛劍所化輝光距離自己還有四十幾公里時便全力爆發!無與倫比的龐大能量被他從自己的體內壓榨出來並支撐著自己的軀殼將各項屬性調製到自己所能夠控制得最大——他整個人便在一聲低吼中猛地暴漲了一大圈,逸散的磅礴能量在他身周甚至構建成了如同羽翼一般的巨大渦流!
他伸腳一踏,踩著一片被他斬出來的空間碎片便來了一次短距離的空間跳躍。而當他輕易地越過那被他斬出虛空亂流的剎那,一名面色冷肅,身周雷光纏繞的中年男子便出現在他的視野之中。
「但是我記得你,羅應龍。中州隊的前前任隊長!」
『咯喇——!!!』
宋天手中的長刀微微下引,身周的五行循環旋即加速。
光憑他自己是沒有辦法平安無事地穿越這一重時空風暴的。而若是他不能夠及時作出行動,被困在風暴中的宋天便有可能會遭遇某些不怎麼妙的結局。
依託于修真體系,有名的青色飛劍。
「用不了那麼久。」他的聲音冷冽,如同寒霜。「你的刀,太駁雜了。」
「駁雜?或許吧。」鄭吒咧開嘴露出了一抹狂野的笑。他本來就不怎麼擅長刀法,更對所謂的刀意刀心一竅不通。因為那些東西對他來說毫無意義,亦毫無價值——他只是將五指微微用力,抓緊了毀滅大刀的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