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贊道:「剛開始加入金刀會的時候,我還以為自己是局外人,現在看來,我不得不捲入其中,這個皇甫齊越對我似乎成見很大,不知道真的到了上海后,他要怎麼對付我。而今他又聯合日本人,要輔佐溥儀在東北建國,如果是那樣的話,我看我也只能反出金刀會了。」
其實皇甫齊越現在不知道歐陽冰和梁贊的底,更何況歐陽冰名滿天下,十幾歲時,在金刀會裡就已經罕逢敵手,皇甫齊越被她的名氣以及歐陽家的雙修武功嚇到,否則早就出手了,
二人雙方的對話,頗有深意,梁贊咀嚼著其中滋味,半晌無語。
歐陽冰剛還在猶豫,梁贊卻道:「你們要去探路就自己走吧,我和阿十還要休息一會兒。」
不過湊近一看,江戶凜卻大為驚訝,原來這草叢之間便只有這一行足印,這行足印一直通到山上,但是這並不是一座土山,而是一座石山,那些腳印頗深,似乎便是故意刻上去的一樣,如果不是用刀刻的,那便是每次這個人上山,腳踩在石頭上都是在同一個位置,以至於日久年深,滴水穿和-圖-書石,這才留下了這麼深的足印,把自己的想法對皇甫齊越一說,皇甫齊越卻眉頭緊鎖,低聲道:「那也並非沒有可能,不過還有一種可能,此人內力極高,已經到了能開碑碎石的境地,這些足印是一次練功時無意中踩出來的也未可知。」
江戶凜卻沒他這麼好的興緻,虎著臉道:「皇甫先生,你見多識廣,這裏又是中國,倒是說說看,這裡是個什麼地方?」
歐陽冰聽到梁贊的話,不知道說什麼才好,只希望姐姐不要那麼糊塗,一切都聽鄭陲安和皇甫齊越的才好。
「我們走吧!」歐陽冰和梁贊收招站定,「去哪裡?」
只見斷崖下,有一個水窪,裏面似乎有一隻白毛猿猴,又蹦又跳,還不住地嗷嗷大叫,皇甫齊越心中瞭然,「看來這隻白猿是從山頂跳到水窪里去的。」過了片刻,那白猿忽然往山上望了一眼,正和皇甫齊越四目相對,它衝著皇甫齊越齜牙咧嘴,跟著一個閃身,跳出水面,在小山周圍繞了半圈,直奔山頂而來。
皇甫齊越帶著江戶凜向另一邊走去,本以為https://www.hetubook.com.com找到了陸地,沒多久便能找到大路,但是轉來轉去,卻大失所望,原來他們被海浪衝到了一個不知名的小島上,這座島四面環水,樹木掩映,島上有十來座奇怪的小山,有一些,有山洞可以進入,外面無損,裏面中空,而且沒有山頂,陽光可以從山頂的洞照射進來,倒是一個避風的所在,只不過裏面有很大的焦味,非常刺鼻,人住不得,正對大海處是一座斷崖高山,數不清的海鳥都在斷崖處棲息,時不時傳來陣陣嘯叫,是一個人跡罕至的所在,江戶凜料想這裏應該是個火山噴發所堆積出來的島。
歐陽冰問道:「你幹嘛又不說話了?」
歐陽冰見梁贊不去,她自然也不去,搖了搖頭道:「皇甫長老的好意,阿十心領了,但是我們走的路不同。」
歐陽冰點了點頭,「你倒是看得明白。」
皇甫齊越站在山下,仰頭觀看,一隻只海鳥飛起、落下,密密麻麻,叫人眼花繚亂,「吃的東西倒是不愁了,這裏這麼多鳥,隨便打抄起一塊石頭也能打下三www.hetubook•com.com兩隻來。」
江戶凜這時才敢慢慢站起身,見梁贊他們不來進攻,這才附和道:「皇甫先生的話沒錯,我們這樣打來打去,最後對誰都沒有好處,這個世界上沒有永遠的敵人,也沒有永遠的朋友,不如我們就為了活下去,暫時放棄前嫌……」
他們的話雖然不錯,但是要和江戶凜那種反覆無常的小人一起,梁贊可心有不甘,再者,他們之所以要和自己聯合無非是因為他們打不過靈鶴憑欄手,一旦他們發現自己內力全失,恐怕就要倒戈一擊。江戶凜倒賣人口,不是什麼好人,皇甫齊越與日本人合作,也絕非善類,這樣的人,既然無法擊敗,那還是敬而遠之的好。
江戶凜冷哼了一聲,「那怎麼可以,我還有很多大事要做,說什麼也得離開……」
這時山頂上傳來一聲猿鳴,跟著在山的背後又傳來噗通一聲水響,也不知道是什麼東西落到了水裡。山上的野鳥四散飛去,「果然有人!」皇甫齊越再不猶豫,撒嬌如飛直奔山頂,江戶凜緊隨其後,片刻功夫,已經到了山頭。放眼望去,四面果然便hetubook•com.com是蔚藍的大海,一眼望不到頭,根本不知道往哪個方向才有陸地,不過整個小島的景色卻盡收眼底。
江戶凜順著他手指的方向望去,見地上有一行足印,彎彎曲曲地進到了旁邊悉數的草叢之後,那些野草長在岩石的縫隙里,有半人多高,也不知道被什麼人給踩出了一條極細的小路來。
梁讚歎了口氣,「皇甫齊越實在太過固執,明知不可為而為之,只怕金刀會裡要有一場不小的風波。」
江戶凜啞口無言,白了他一眼,道:「我們慢慢想,總會想出辦法來的。」
皇甫齊越望崖興嘆,「哎,要是知道是什麼地方就好了,這個島都未必是我國的地盤啊。難不成,你我真的要困在這島上?」
皇甫齊越又看了看歐陽冰,問道:「你真的要和這個臭小子在一起,不和老夫走嗎?」
「那你說,怎麼才能離開?」
「……」皇甫齊越沉默了一下,呵呵冷笑,「呵呵,路不同,路不同,好……那我和江戶凜就走另一條路。希望你小丫頭不要後悔。」
皇甫齊越卻不以為然,「那也可能是以前有人來過,留下足印,風吹雨
www.hetubook.com.com淋很多年之後,才變成現在這般模樣。說那麼多廢話,不如咱們一起去看看,有什麼危險,也好互相照應。」
皇甫齊越不去理會江戶凜目瞪口呆,反而對歐陽冰說道。
皇甫齊越深吸了一口氣,點了點頭,「多謝阿十姑娘提醒,不過時事如此,老夫也別無選擇,你好自為之。」說完拉起江戶凜,再不理會歐陽冰與梁贊,揚長而去。
皇甫齊越哈哈大笑,忽然一低頭,心中大喜,笑道:「別說出不去,原來這島上是有人家的。你看!」
皇甫齊越道:「起碼也要弄清楚這是個什麼地方,既然我們一起漂流到此,總算是有些交情,大家暫時放下仇怨,也好共渡過難關。」
江戶凜蹲下身,探手摸了摸足印周圍,「十分平滑,倒不像是故意踩的。」說著他又用手掌拍了拍地上的岩石,堅硬無比,「看來皇甫先生判斷的不對。這個足印不是新的。」
歐陽冰正色道:「金刀會老掌門的教誨,希望長老牢記在心,和日本人合作,無異於與虎謀皮,長老萬事小心。」
見歐陽冰沒表態,皇甫齊越笑著問道:「怎麼樣,阿十,你不和老夫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