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贊見過的九段高手也有幾個了,但是即便是如芥川龍太郎這種號稱劍魔的人,也沒有把這個段位綉在腰帶上的。看樣子,那個黑衣人一定日本某個武術界的高手,否則芥川龍太郎又怎麼會在他的面前低頭?
至於林彤兒口中的那個「小梁子」,他已經派了兩個手下解決,因此也沒放在心上。
回來之後,叫兩個日本兵把彤兒帶到小白樓里,嚴加看管。
梁贊躲在一棵樹后,見芥川房間的門開著,石原真寺和芥川龍太郎背對著他,在二人面前坐著一個五十歲左右的彪形大漢,石原真寺和芥川則低著頭,聽他訓話。只可惜,對方嘰里咕嚕說的全是日語,梁贊一句也聽不懂,躲在暗處,也只能幹著急。
其他人是到外面花天酒地也好,在宿舍里蒙頭大睡也好,芥川龍太郎一概不管,他自己也受了傷,狀態不佳,也沒心情去看望受傷的弟子以及打理道場的事務。
沒有了平日的練武之聲,整個虹口道場都顯得空蕩和圖書蕩的,寂靜的好似近了鬼域。
有那看門的用日語問他:「你是哪裡的?」
那看門的也客客氣氣地說道:「撒有那拉!撒有那拉!」還給梁贊鞠了一躬。
剛好之前他聽了彤兒用日語叫了石原真寺的名字,等於是現學現賣,他記得電視劇里,小日本叫中國人的名字的時候,都加了一個「噶」字,他也有樣學樣,居然毫無破綻。
一路上樑贊就想:到虹口道場也學電視劇里一樣,打他們一個人仰馬翻,非把林彤兒帶出來不可。
梁贊剛開始還把帽檐壓低一些,防止別人把他認出來,卻沒想到一路走來,一個鬼影也沒碰到。他心裏還覺得納悶:莫非虹口道場設了個什麼圈套叫我往裡鑽?是石原真寺的詭計?
梁贊察言觀色,看樣子是自己可以進去了,對那守衛點了點頭,臨走時還不忘笑呵呵地說道:「撒有那拉。」
石原真寺是軍部的官員,昨晚還調集了不少士兵去找人,因此軍部里派hetubook.com.com個人騎著摩托車來找他,也就順理成章。
那日本兵與他身材相似,雖然衣服上也有不少泥,但是總比自己原來的衣服要乾淨不少。
他現在已經經歷了太多的生死關頭,殺人再也不似剛到民國時那樣膽戰心驚。他明白現實的殘酷:要在這個亂世生存,對敵人就絕不能心慈手軟。
他把自己滿是爛泥的衣服褲子也都塞了進去,再用海水把泥衝去,換上了日本軍裝,提了一桿三八大蓋,騎上日本人的摩托車,就奔虹口道場而來。
其實石原真寺回到虹口道場后,根本沒來得及向彤兒詢問原因,這一路上他也只是說自己如何如何治療了彤兒的眼疾,信誓旦旦地向林彤兒解釋林家堡的事情。
他擺著手回答:「嗨嗨,呦西,呦西,搜噶,搜噶!」打著哈哈就往裡走,看門的一把拉住他:「納尼?」
虹口是日本人的地盤,中國人出入虹口道場,肯定要被人盤問,不過梁贊換上了日本小兵的和*圖*書
衣服,在虹口一帶就可以橫行霸道,無人過問。
這一切不過是發生在瞬息之間,前後還不到五秒鐘,兩個日本兵便魂歸天國。
梁贊轉過身,吐了吐舌頭,心中暗笑:我靠,這樣子都可以矇混過關?
梁贊這已經是第二次到虹口道場了,因此輕車熟路,很快就找到了館主的房間。
那黑衣人滿面怒容,又是拍桌子,又是瞪眼睛,石原真寺和芥川龍太郎卻連個屁也不敢放,全都乖乖地在那聽他訓話。梁贊越看越是驚奇,看這個黑衣人的舉手投足,絕對是個一等一的高手,怎麼他沒有去參加中元節比武呢?
此時的他正在芥川龍太郎的房間,向一位舉足輕重的大人物,彙報情況。
梁贊將其中一個日本兵的衣服扒光,然後把兩具屍體按在泥里,就地掩埋。
等到了虹口道場,跳下摩托車,二話不說就往裡闖。
那個裝刺刀的日本兵,這個時候才想起開槍,梁贊頭也不回,三八大蓋向後一甩,扣住扳機,「啪」的和*圖*書一聲,子彈就穿透對方心臟。
梁贊咧了下嘴,他會的日語有限,支支吾吾地答道:「斯米馬賽,石原噶……」
梁贊也聽不懂,可是看那看門的滿臉堆笑,他又忽然改了主意:我這麼冒冒失失地闖進來,揍這幫小日本一頓,也無非是出一口氣而已,把他們全打死了,也未必能救得了彤兒,到時候被一群日本人纏住,石原真寺趁機再把林彤兒帶到別的地方,想再找她可就要困難許多,不如先探明虛實,然後再作打算。
今天虹口道場比武新敗,所有人的士氣低迷,再加上這幾天,他們為了辦這次的中元節比武大會,勞心勞力,芥川龍太郎等人回來以後,就給所有的弟子都放了一天假,那些受傷的弟子就送往醫院,死了的就由軍部的卡車拉走,葬在後山的松樹下面,改日再寫信通知他們的家屬。
看那人的身材與黎蒼天也不相上下,只是稍微胖了一些,一身黑色練功服,如同墨染,胸前印著一個白色的「空」字,滿臉橫肉,一hetubook•com.com副絡腮鬍子,二目圓睜,精光爆射,最為可觀的是,腰間還系著一條黑色的帶子,上邊明晃晃地用金線綉著一個帶圈的「九」字。
梁贊不由得一驚,暗忖道:「這個人是黑帶九段?只是不知道他是練什麼項目的。」
再把步槍倒拖,輪起來對著被砸暈的日本兵的腦袋又連砸兩下,打得他腦漿迸裂而死。
其實當時日本駐上海的那些海軍小兵,沒什麼娛樂活動,平時沒事的時候經常有人來虹口道場來練習劍道。和中國一樣,日本人里也是形形色|色的人都有,到虹口道場的士兵,有的喝了酒來,有的唱著歌來,也有那些衣冠不整的來。因此梁贊身上雖然比較臟,但在看門人的眼裡根本不足為奇。更何況,他能叫出石原真寺的名字來。
因此今天的虹口道場,除了一個看門的,幾乎沒有任何守衛。
那個看門的也是個急性子,不等梁贊說完,便用日語說道:「哦,原來是找石原先生,在裏面,在裏面,正在館主房間給他看傷,你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