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手比劃了一個包含四條橫樑的面積大小。「我們只能在這個範圍內活動。只能使用空間。物品不能使用。」
……
過了一會兒，他慢慢蜷起腿和身子，腦袋回到了正常的高度。
「我同意。」他說，看向旁邊的首領。
漁夫首領默然不語，以查幫忙點點頭。柯啟爾悄咪|咪地出現在他們身後，用一種複雜的目光打量著漁夫們。
真是他媽的……
「你們所看到的這一整片區域。都是屬於終點律師的。」停了一會兒他說。「我們已經把所有的你能看到的東西都抵押給他了。」
他的邏輯基本填補完成，元氣恢復，眼睛也回到了合理的位置，就是嘴還有點歪。他瞅了瞅擺紐二星，在試圖弄清狀況。
他看到以查直接伸手，毫無障礙地洞穿了他的胸口。
擺紐二星點了點頭。
他注意到了那名字。只要服過役的結構體都會以星數命名。他還見過一名七星……
「後來你們覺得不對，拆除了晶元？」以查看他一眼。
以查面色愉快地轉過身。「好。」
振幅三百求助性質地看向柯啟爾。
「沒必要。」
他們約定出了漁區再講。
總的來說，這裏所發生的事情和他們推測的和-圖-書接近。
以查從前面折返，乾脆地拍拍手：「好。是這樣：你是只幽靈。先生。」
「他說什麼？讓他說。」擺紐二星一步跨至他身邊，「為什麼不讓他說？老大，你有什麼事情不想讓我們知道？」
是因為晶元嗎……
「我剛剛還和他摔跤來著！我能摸到他！」他看到了振幅三百，彷彿看到了救命稻草，失態地喊了一句——那傢伙正一臉不知所措地立在遠處，甚至忘了記錄對話。
「再等等。」以查想了一秒，走到擺紐二星面前。「你們的秘密。你想知道，對吧？」
「我都答應你了。快提你的要求吧！」漁夫首領厲聲道。「不要再試圖說服他們了！」
「走。」讓他驚訝的是，柯啟爾沒有任何反應，快速站起身，也這麼說。
「我的要求，就是讓這位先生和我們一起離開。如此一來，不論他想聽什麼，你們都不用再操心了。」他莊嚴宣布，攤開一隻手。「我還為你們解決了個不穩定的因素。兩全其美。記得別說謝謝。」
「嗯。你們都是幽靈。或者怨靈。畢竟你們挺有執念。所以會一直被束縛在那個地方。」
他喪了氣，不再保有那和_圖_書銳利的感覺，說起話時開始變得像沒牙的老奶奶。「你不如問問大家怎麼覺得。大家覺得挺好的。什麼也不用干。只不過閑一點。」
接下來，他們終於進行了早就應該進行的和平談話——當然，這個過程中雙方心照不宣的繞開了那個秘密。
涼死了。
一時在場所有生物都愣了一下。
涼。
「我們覺得挺好的。」就好像是刻意為了打擊他一般，漁夫們同聲說。
「好可憐哦。」柯啟爾回頭望了一眼，終於忍不住心痛地說。
虛無之潮導致的漁業減產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是位面通道的不斷崩裂。
「老大。我說我想——知道。」擺紐二星加重長音。「我們整天呆在這裏，為了節能，大家整日整夜的疊在一起，呆在一個地方。平時我們根本沒事做，就等著倒霉蛋路過，跟我們找找樂子。老大，這他媽的實在沒什麼樂子可言。」
「好了。」漁夫首領用手背擦了一下臉——「提你的要求吧。反正你們也贏了。這是你們應得的。」
雖然在孤島世紀，位面之間基本互不干擾，各自生息。但終道之末和相鄰的殺生域還是經常互通有無。
但這一點阻力和之前的實體觸感完https://www.hetubook.com.com全不同。
「因為他是法則生物。這個你可能不懂。」
好像兩團糖漿撞在了一起。伸出去的手的確能感到粘滯的阻力。
除了振幅三百被打歪的眼睛之外，所有眼睛都看著他。
首領態度陡變，擺紐二星不禁深感疑惑。
又過了好一會兒，他說：「好吧。」
「你知道你也可以……」柯啟爾突然對漁夫的首領說。首領很快搖了搖頭。
擺紐二星點了點頭。「沒錯。」
漁夫首領兩道細縫一樣的眼睛直直地凝視著以查，薄刃一樣的目光在他身上戳來戳去。
「好運。」擺紐二星禮貌地道。
擺紐二星悶聲不語。
「沒必要。」漁夫首領低聲道。
以查瞥他一眼。
「啊。我忘了。」
「走吧。」以查沒回答，捏住他的圓腦袋。
「可能會有一點後果。」以查解釋。
「我帶頭拆除了晶元。」漁夫首領說，現在他看上去非常的平靜。
我死了？
「早該走了。祝你們好運。」漁夫首領也無動於衷地說。
短暫的停頓后——
擺紐二星感覺腦子不轉了……他明明記得……
「幽靈？」擺紐二星機械地重複道。
終道之末空氣純凈，無論離得再遠，也看得到背https://www.hetubook.com.com後那美輪美奐的虛無之洋大漩渦。但八角漁區地勢低矮，很快被一排蓄意似的圓柱形小山阻擋，消失在他們視野。
「又是他。」
漁夫首領面露怪異之色，不過沒有問下去。
「和我們所有人有關係嗎？」擺紐二星貼上前。
在這種情況下，漁夫們很快喪失收入，最終簽訂了和終點律師的條款……
他們向內陸的方向進發。
晶元……
「這對大家都好。」柯啟爾出現在他身後，放射一個小範圍的安心之光，柔和地勸道。
「我想知道，老大。」擺紐二星乾乾地說。
擺紐二星第一個回答。
擺紐二星已經撲到了振幅三百面前，顫顫巍巍地伸出手去拍振幅三百的胸口。
「拆除晶元會怎麼樣？我也能拆嗎？」突然間，振幅三百湊上來問。
以查拍了拍他的肩膀——結果直接順下去拍到了胳膊肘的位置。「而且就算你現在去碰他。你的感覺也不一樣了。你已經被『喚醒』了。」
死。
他停了停，走到擺紐二星面前，拍了拍他肩膀。「祝你好運。兄弟。」
……
「為何？」擺紐二星正在他身邊，聽到了這句，停在一個巨大的立碑下——這是終道之末的常見景色。「我們現在走的夠遠和-圖-書了。你們是時候告訴我，那『最大的秘密』是怎麼回事了。」
柯啟爾目光灼灼地看著他，除了讓擺紐二星開始心虛之外半天沒說出一句。
柯啟爾聽到那四個字，悶悶不樂。又道：「不過往好處想，你們沒有去蹬輪子。」
「那是你覺得。二星。」漁夫首領說。
然而隨著幾十年前的潮汐暴漲，連殺生域的來客也基本斷絕。
「吶。幽靈。」
「什麼後果都無所謂。」擺紐二星淡定地說。
「二星。回來吧。咱們一起獃著。還會有下一個樂子的。」有相熟的結構體勸慰道。
不費什麼力氣，他整個身體都從振幅三百上穿了過去。
漁夫首領渾身線條微微顫抖。
哧——
他看上去有點虛弱。
「怎麼會。我……」
以查把胳膊在他肚子里攪了攪。
擺紐二星的話被打斷了。
一陣詭異的沉默。
「我知道了。不必爭執了。」頓了一下他說。「我也不用聽你說任何東西。告訴我你的另一個要求就好。我會同意的。」
以查歪過頭想了想。「按一般意義上來說。你們都死了。你們是死亡產生的那種幽靈。不能算是天然產生的。基本保持了活著的原貌。所以我們上來認錯了。不過天然的東西也不一定比手工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