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茫茫。遠處厚厚黑雲翻卷。
巨浪朝著內部縮進,眨眼便形成一圈不斷縮小的環形圓環山脈。
正是殉道者們的時候。
他可以毫不猶豫地犧牲自己,或者旁邊的其他傢伙。只要這樣是為了知識,真理,解開謎題。
他專心致志,竭盡全力,一彎月亮抬起一角,似乎就要被撬動。
即使在終末之月們的龐大身軀,和奪人眼球的月牙巨角交錯中,也能看到一團模糊的身影顏色鮮明,夾在一個尖銳的角落裡,正不斷因為用力而變形。
柯啟爾感覺窒息了,停了好幾秒。
太多了。太多壞事了。
雖然看不清面容,但有一種咬牙切齒的氣氛——紅色的身影不知什麼時候膨脹成了原來的五倍——
朝著中心——終點律師就在環形山的中心。
你們將在熵爆前學到寶貴的一課!在真正的主人面前,唯一的正確行動是服從!
下一秒恢復,原本只是打著皺褶的地表忽然由外而內,掀起一道環形,半徑約有上萬米,高約千https://www.hetubook.com•com
米的可怖巨浪。
以查一把把他拎起,無情地繼續向前飛。
整個天穹回蕩著他慷慨激昂的聲音。「看看你們的手段吧!你們的手段多麼殘忍!意圖多麼邪惡!我實在是太仁慈了,竟然給與你們這些發瘋的怪物容身之所!
惡魔會做很多很多壞事,需要很多很多赦免,不是像之前一起上學的時候他說了兩句難聽話那樣輕鬆的赦免。
這邊。
「新的機會到了。舊的機會剛剛過去。」柯啟爾茫然地道。
柯啟爾想到這裏,搖了搖以查的胳膊。「你比較重要。我不知道那些預言里提到你是什麼意思。但聽上去你比較重要。我可以幫你承擔那些罪孽。」
是濫殺無辜,有辜,並一臉淡定地說「會復活的/反正他早就不想活了/反正他根本沒生命的概念/反正結果都一樣/嘿我是個惡魔啊怎麼啦」,他還會隨心所欲的講出謊言,不擇手段的利用身邊的力量。
https://www.hetubook•com•com隆出陸面幾百米的山脈向內以不可思議的速度移動,內圈戳出層層巨勾森森,來勢兇猛。
紅影浮在半空中,不斷變形,似乎是終點律師在裏面正焦急地左看右看。「殉道者們!出來!發瘋的怪物們,我要求你們即刻出現!」
「是我來不及,那個機會是趁你沒想明白,強行說服你的機會。」以查平淡地說。
何況他現在是天使的樣子。他還要去秩序之源完成屬於他的使命。
再也不會了!
「你們在哪兒?」
絞索縮的一間屋子大小了。
再也不會了!
柯啟爾發出一聲完全無法控制的尖叫。向下墜去。
天地間凌空拉出一道垂直的紅煙。
回答他的只有沉默,涌動的尖鉤上的寒光,和天幕的遠端,虛無迷霧中逐漸變得湍急的暗流。
「我可以赦免你。真的。」
視覺和聽覺發生了驚悚的斷裂。
十輪惡黃色的殘月像沉重的一把大香蕉栽在地面上。十條黃彎一路壓倒衝天的尖鉤,不和圖書可計數。
巨蛇昂起小山般的頭顱,向鮮紅身影的背後撲去。
終點律師呼叫無果,正謹慎地靠近那通行月亮的洞口。
終點律師揚起表演性質的,心有餘悸的聲音,大聲向四面八方喊叫。
他背負著這麼多的罪孽在秩序之源會安全嗎?
密密麻麻戳滿了尖鉤的地面隆起一個圓。
「現在嗎?」柯啟爾望著事件中心的方向,憂心忡忡地問以查。
「我可以赦免你!」柯啟爾大聲說。
透明的牆壁已經被「解開」了。隨意地被擺放在一邊。六個夾子女郎在缺口站成一排,仰著平平的臉地向外望——現在輪到她們當見證者了。
以查因特是惡魔公爵。惡魔一定會做一些這樣的事情的,只是以前他沒有做而已。自己為什麼才發現這件事呢?
從上向下望去。
終點律師像是才反應過來,動作一滯,忽的向上竄去。越過那大地隆起的頂部。
大量的沉默鋪成寂靜。
「不是我們的。」
正是時候。
「什麼罪孽?」以查沒在聽。
你做的壞事太和-圖-書多了。他想。
從那踏下的一塊中,湧出無數條惡黃和漆黑交織的巨蛇。
有十一種顏色的時間窗口從另一個維度鋪天蓋地的刮過。
時間窗口來的恰到好處——不如說是正因為恰到好處才可稱為是時間窗口。
「你剛說來不及……」
但是你們要都出來!匍匐著,客氣著,慚愧著,唯唯諾諾地出來吧!面對我!加入反面的案例!
下一秒,環形山在他腳下如洪水吞沒凹地般閉合,差一點就將他夾在其中。
終點律師似乎仍然和專業造陸師較勁。
「你需要我赦免你嗎?」過了一會兒他小聲問。
無聲閃黑。
咔嚓。咔嚓。咔嚓。
你們將迎來碾壓般的懲處!現在出來吧!都出來!儘管你們做什麼樣的賠償都無濟於事了!
他探頭向下望。
咔嚓。
出來!都出來吧!趁我還在和你們說話的時候!」
像一隻瞪著天空的漠然巨眼。
以查隨意地揮揮手,指向另一側的天空,「看那兒。機會是他的。」
大地表面猶如長出了一個滿是荊棘的殷www•hetubook•com•com紅絞索,絞索正飛速收緊,要將那正在推動月亮的紅身影活活勒死。
「等等。」以查做了個手勢,示意天使和他一起懸停。
就在這時,以查所指的地方,虛無的天幕塌下了一塊——黑雲和暗流最密集的一塊。
一切發生的很快,環狀的山脈狀隆起眨眼便縮成了幾百米直徑大小。這一陣山脈的波進實在太快了,上面終末的月牙們平攤的身體還沒有開始搖晃,便已經被呼嘯而過。
他對於災難和悲慘的遭遇一點也不同情——他腦子裡沒有「悲慘」這種東西。
柯啟爾暈頭轉向的向外飛去。以查監工般緊跟其後。
「你要對我做什麼?和這極樂之土格格不入的怪物們!我是終末的兒子!」
眼看朝著內側的鉤尖已指向紅影的周身一圈。
沉默。
「多麼卑鄙的行為啊!」
環形圓環山脈帶起一陣尖鉤的起伏波浪,牽引尖鉤的細繩不知什麼時候已經開始靈活的翻轉和編織起來,閃著寒光的巨鉤不再全部指向天空,而是向環形山的內部集中。
「沒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