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查笑笑,並未因對方的冷淡惱火。「現在的話,我只能帶來這個。」
他已來到了夢使搖籃。
真的什麼都沒有?
他也相信經理身為一隻純粹的法則生物,視野中能看到的法則比他更多。如果經理說沒有,那似乎就是沒有。
「你就不必了。關於我,你想知道什麼?」莫羅椰莉弗頭也不回。
從斑駁的表面尚可看出噴泉的材質是石頭混金,而今滿是銹痕。
但不管理解如何,遮蔽盒裡面的事物如何,它都提供了一個線索:這件事很可能又和無羽者有關係。
莫羅椰莉弗眼神閃動一下,剛要開口,以查呲牙一笑,把手放下。
炎滅之心和變復之心,他不知道那裡面有什麼,但無疑那兩顆心是毀滅了大片區域和生命得到。
經理頭朝下栽進只有他脖頸粗細的黑盒子中,卻好像上半身拉長了,在裏面折了個詭異的角度,又頭朝上冒了出來。
遮蔽盒。又是遮蔽盒。
莫羅椰莉弗神色變幻了一下,她揚起一和圖書根形狀完美的眉毛看著他。
剛剛分類法的改變下,經理身上有遮蔽盒的存在。時至如今,他很難不認為那就是所謂的「晶元」的實體。
最外面的大門滿是苔蘚,看上去便覺不可撼動。
她扭身而入。
平日晶元以法則的形式嵌在這些結構體的內部,拿出會對他們造成永久損傷,即使想辦法分離,估計也很難弄清裏面的結構。分類法的視角改變完美的繞過了這個問題,使得他窺到內部的形貌。
給柯啟爾的信里,以查只寫了這麼一句話。
以查隨便挑了個平坦的地方坐了下來,「剩下的他說你會介紹。」
「好。」她最終說道,擰身便走。
「是我。」
一般來說,他很難不認為它們起到的是收納和凝聚作用,他現在先這樣認為。而且它們還有擴張,蠶食周圍的內容之嫌。
他打了個響指。
水珠滲入石磚的縫隙中,頓時長出一支支鮮嫩的青草,清新之氣飄散。
「塔m.hetubook.com.com粒粒奇都跟你講過什麼?」莫羅椰莉弗說。她衣飾華美,姿容優雅,眉目間卻有點倦怠之意,竟和這破敗景象有點相通之處。
「先在這裏吧。」莫羅椰莉弗古井一樣的銀灰色眼睛望著他,語氣疏離。「你能為我們帶來什麼幫助?」
「你們碰到了大麻煩。還有你的坐標。除此之外,什麼也沒告訴我。」
以查跳下噴泉,跟住她。
分類法是有害的,他隱隱這麼覺得。
「我們要從自我介紹開始嗎?銀龍?」他隨著莫羅椰莉弗踏上一列長階,笑道。
我討厭的第一件事,就是無意義的內耗。」
一片巨大,陰暗的森林。
無羽者,目前看來,似乎希望把世界變成個大遮蔽盒。
大門在他們身後悄然閉合。內堡區的制式和他曾呆過的蔓靈居所整體相差不大,只是裝飾有別,滿目荒涼,大而空蕩。
看不見,因為他們都還不理解。
「我是受恩師之請來幫忙的。」以查朝著噴泉伸出一隻和-圖-書手,血漿從他的指縫間流下。他用力一握,血花飛濺。
他看向莫羅椰莉弗,一瞬間面色變得極為兇狠。「所以,我們別賣關子了。有事說事,好嗎?」
莫羅椰莉弗·尼格法格停在一個乾涸的噴泉面前。噴泉高約五十米,他們只停在最下一層的半台上。
她微微頷首,髮際一圈排列整齊的銀色鱗片有如美麗的花冠。「進來吧。」
終末之子已經埋在地下了,他本以為終道之末的事情算是告一段落。起碼可以慢點歸零。歸零一直在進行,說起來是可以發生在彈指一揮間,但所謂彈指一揮,也要看指頭的大小,因此似乎也沒什麼好急。
或許只是他們都看不見。
「正是。」以查點頭。「你是莫羅椰莉弗·尼格法格。」
只聽噴泉發出一聲大的可怕的嗚咽,水流皆數變為赤紅。清新的自然氣息眨眼便被濃郁的血膻之味取代,剛長出的青草也根根變黑,枯萎。
他扣響它。
「來夢使搖籃見我,趕快。」
位面之和圖書子超出了可以干涉的範圍,但終道之末這些由晶元形成的一個個小的遮蔽盒可以由他管束,制止。停用分類法是拖延的辦法——他還不知道該如何根治。
他望了一眼庭院深處的門——那裡通向一座倒扣半圓形狀的建築,和後面的碑形高塔組合,恰如一個巨大的反向墳墓,那是城堡的大廳。「我們不進去?」
一座依山而建的巨型堡壘。堡壘最高的高塔呈碑狀,高不見頂。建築的邊緣垂掛著鳥骨,一顆頭骨約有他合抱大小。
……
而無羽者的意圖之力,似乎也就此露出水面上的一角。
「你還沒告訴我,你們具體遇到了什麼麻煩。」
睿沐岡厄的力是讓世界陷入坍縮,藍勒溫的力是讓世界陷入無知,涅希斯希望破開這些糾結成亂麻的問題。
一時間,荒蕪的庭院似乎瞬間有了點點生機。
不過剛才的發現無疑是個壞消息。
以查合攏翅膀,如一枚堅梭一樣在位面通道中滑行,回憶著當時看到的畫面:
莫羅椰莉弗面m.hetubook.com.com色變得極為嚴肅。一雙銀灰眼睛直盯著他。
汩汩的水聲響起,一秒后,噴泉開始湧出清水,水柱很快變粗,分為三道升高,然後穩定下來,在上方撐開三個漂亮的傘形。
該去的坐標就在這附近。他沿著森林邊緣行了一會兒,找到了目的地。
以查進入古堡,走在她後面。
以查舔了舔手指,「像我這樣的好心傢伙可不多。我生平最討厭三件事,一旦遇到了,我會使勁渾身解數去阻止。
以查背靠鮮血噴泉,悠然自得。
盒子裏面什麼也沒有,他問過了。
以查落在濕潤的墨綠草地上。葉子鋸齒狀的邊緣一直刮到他的膝蓋,再向前看,眼前是高如巨塔的連環喬木。
不多時,門緩緩敞開一縫,裏面走出個亮銀色的女子。
按之前的經驗,他無法打開遮蔽盒,於是便叫結構體經理自己去打開它。遺憾的是,經理自己也沒能打開。
她背靠門扉,銀灰色的眼珠掃視了一下他,只頓了一下。「以查因特·辛卡德斯都。」
沒能打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