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不多零。」
算桌上立刻傳出算紙被打孔的咯嗒響聲。
「在萬象森林里。真相不止一個。」
「原來如此。」他說。「原來如此！」骷髏乾澀的空洞嗓音被壓尖了。把一排書架震的簌簌作響。「真相不止一個！真相不止一個！！！」
「在第一種猜想里，這些傢伙是兩個孤立場景之間的『聯絡點』。」他慢慢道。「那些場景是首尾相連的。時間通過某種手段被連接在一起。這些在兩個場景中來回活動的存在所起到的就是這個作用。」
「是我親愛的該和我睡覺的時間了嗡！」小蒼蠅語氣甜蜜。但只持續了一秒。它馬上衝著骷髏法師跺起細細的小腳，聲音凌厲起來。「你這多餘的雜種！！！還不快從我們的卧室里滾開！！！」
「就像那灘墨水一樣。」以查指了指布條的方向——布條的位置現在坐著一圈吱吱尖叫的檯燈。但影響不大。「它是個漏洞。但也提示下面沒東西了。你htｔｐs://www.ｈｅｔｕbｏｏk•coｍ•coｍ需要進一步的解釋嗎？」
「納入資料庫。還有其他名字嗎？」
「我說別談論概率了。」以查假笑了一下。「那麼現在是第二個假設：這些傢伙並非傀儡。而是和我們一樣的普通生物。事實上，我更贊同這個假設。如此一來，那些名字則不再是『聯絡點』，而是『漏洞』。從我們的角度看，它是『提示』。」
「這裏。」以查招招手，讓一張破破爛爛的小布條飛向他們面前。小布條的一大半浸滿了紫墨水。另一半寫著他們在那些能量紋畫面中聽到過的名字。
「放屁嗡！」小蒼蠅說。這是她表達親熱的方式。以查很清楚。一梅茲不那麼清楚。
「我知道現在是什麼時間嗡。」小蒼蠅插嘴道。立刻吸引了一梅茲的注意：「什麼時間？」
他尖叫——從未有過的大聲。
原初奧數法師停了好一陣子。表情和話語停滯。手上的計算也停滯了。
和_圖_書這是第一次。
一梅茲點頭。代表對現象描述的認可。「原因還不能確定。但潛在後果可能很嚴重。這意味著，即使那些困在孤立場景中的倒霉蛋突破了地域的界限，成功到達『團』。也可能和我們不在同一個時間平面上。」
「等待。」一梅茲念動編譯過的回答。「等待兩種結果：隨機擾動改變聯絡點的穩定循環，出現轉機。或者那位歸星議會成員的回心轉意。其概率是——」
「『嗅寧』——維里·肖所在的『節』之街道上，那名吹鯨魚的遊戲攤主的兒子。還有瓦布拉。」
「恐怕不是。」以查慢慢搖頭。讓小蒼蠅落回手心。「你可以把她當做另一個具有冒險精神的獨立意志。在這種假設里，『聯絡點』只是維里·肖設置的傀儡罷了。」
一梅茲縱聲喊道。抓起筆和一個形狀古怪的器具。所有的算紙平移到他的手下。他一頭扎了進去。猛算起來。
「瓦布拉公爵的情況比和-圖-書較特殊。」以查笑了笑。「他有甘願當做傀儡的獨立意志罷了。嗯。準確的說是『懶得不當做』——」
它說的沒錯。大部分沒錯。
「粘在柯啟爾身上的那團噪音源。名為『晶』的平原之中，一名自以為是消息員的傢伙。」
以查眨眨眼：
「這就是目前令我們感到匪夷所思，難以捉摸的地方了。」
以查嘆了口氣。
「地獄之主，她也是『聯絡點』之一？」
「阿西莫夫。」以查念露在墨水外面的名字。「『芽』。『枝』。『R補32』……」
從各個房間里搜集來的雜物堆滿了大廳。以查讓它們自行翻動，顯露出其中有價值的部分。物品堆成一座山，在大廳中蠕動。他們轉移到二樓的高台上看著這場古怪的純實物表演。
「差不多零。」
「恐怕我和你親愛的得無眠一陣了。別西卜女士。」一梅茲冷淡回道。轉向以查：
「全是廢物嗡。」小蒼蠅煩躁地說。
以查坐下來，眯著眼睛看著一隻正ｈｅｔuｂoｏｋ.ｃｏｍ•com在蛻皮的書桌。抽屜從四個融化成橢圓形的空格里噴射了出來。
「好。」一梅茲沒有糾纏用詞。「我會將他的名字從資料庫中剔除。不需要多費算力。這種假設的概率有多少？」
別忘了。這裡是他根本還沒來得及準備的未來場景。不是陷阱。」
過了一會兒，結果編譯完成。
「好吧。我們顯然應該採信你的說法。」一梅茲看他一眼，沒什麼遺憾地丟掉布條。
「不妨別談論概率了。大數學家。請直接進行這樣的計算：如果這種假設成立，我們的局部最優解是什麼？」
「甚至他們自己之間都可能不在同一個時間內。」
「這樣就能聯繫起來了！」
「我聽到你所認為的『聯絡點』里有歸星議會成員的名字。瓦布拉。你認為他有獨立意志，或也是傀儡？」
雖然經過維里·肖精心準備的陷阱可能比原始的模樣還要蠢。以查沒把這話說出口。「真是愚蠢嗡！」小蒼蠅替他說出心裡話。
「對。我們根本ｗww•heｔubｏoｋ•cｏm•com
沒辦法確定時間。」一梅茲冷冷地道。「顯然。在那位缺乏內容的作者大腦里，還沒有開始產生任何的時間觀念。」
但他也沒說話。
他放下雙手，算桌就浮現在他兩隻手心下方，一張算紙自動在他面前立起。「那麼現在，告訴我這些名字的意義。」
「提示。」
「時間的連接。」
「我看的到。」以查沒多看那根布條一眼。「別白費力氣了。那下面什麼也沒有。不存在只有我看到的消息和需要動腦的伎倆。維里·肖在那個地方塗墨水的意思就是：下面什麼也沒有。
「相較解釋。我更需要確切的事實證據。假設可以做無數多種。但真相只有一個。」
「R補32。那是誰？」一梅茲問。
以查收回手。讓小布條自然飄落在地上。「再看看。」一梅茲向前伸出一根乾癟的手指，讓布條再次飄在他們臉前。他點著墨水和字元的交界處。「你的眼睛曾經和涅希斯共享。以查因特·辛卡德斯都。墨水之下的信息你應當看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