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半逼河山
第三章 大道不孤(下)

沈庸辭道:「他用崑崙共議挑起點蒼與衡山的征戰,致使天下大亂,又協助較為勢弱的衡山一方,將戰局拖長,待蠻族入關,擊潰內耗已久的九大家便易如反掌。」
「以他年紀怎麼就對蠻族這麼清楚?」沈庸辭問,「藏在九大家的姦細,他一把就能全揪出來?」
還沒來得及設下埋伏,萬料不到對方竟來得如此之快。
彭天從見他發脾氣,也起了性子,大聲道:「掌門是要我們守住巴中,可不是要咱們打退華山!要不你問梁右使怎麼說!」
「這是要堅壁清野?」李湘波道,「來不及了。漢中到巴中不過四百余里,就算道路險峻,華山人馬也不用幾天就到。」
顧青裳訝異:「妹子不會下廚?我還以為妹子什麼都會呢。」
彭天從道:「沒這必要,咱們有天險,守城跟他們耗著。」
「我想輔佐玉兒。」沈庸辭哀求,「靜曇,你我夫妻二十幾年,你真要看我老死在這屋裡,一輩子不見天日?我老死在這,你呢,你也困在這?」
沈庸辭長嘆:「我裝了大半輩子君子,就算是為了自己,掌門難道不也是要傳給玉兒?你以為我到現在還在乎這掌門之位?早二十年,晚二十年,都是玉兒的位,便是給了他又有什麼關係?我還是個太上掌門。」
「蠻族姦細?」楚靜曇冷笑,「還是他幫我們把姦細揪出來呢。」
沈未辰見謝孤白與沈玉傾說話,上前低聲問道:「謝先生說了什麼?」沈玉傾道:「他說什麼都等回來再說。」沈未辰心領神會,見朱門殤跟著上了馬車,便與顧青裳同乘一輛馬車,夏厲君策馬跟在車旁,由苗子義帶頭領著兩百人車隊浩浩蕩蕩離開青城。
楚靜曇轉過身來,臉上罩層寒霜,冷冷道:「到了現在你還賊心不改,還想當回你的掌門?」
「你說他是蠻族姦細,他為什麼要幫玉兒?」楚靜曇再問。
顧青裳想了想,撈了條魚去鱗去肚,也是手腳利落,口中道:「我娘也是叫我進廚房,她走得早,沒學著她什麼手藝。實話說,我娘是大戶人家出身,也不會做菜,她丈夫公婆都嫌棄她做菜難吃。」
顧青裳笑道:「那可不行,我總算有樣本事贏過你,讓你學了去,真就什麼都不如你啦。」
朱門殤道:「你要是走不到馬車那,就再歇幾天,別出門了。」
顧青裳上回帶沈未辰出門害她重傷,對這名長輩過意不去,在雅夫人面前不免理屈。這兩天她都與沈未辰同寢,想要迴避卻一時不知躲去哪,到門外見著夏厲君,只見她站著筆直,也跟著站在門外。
「你有這想法,該對玉兒說,不是對我說。」楚靜曇道,「現在玉兒才是青城掌門。」
「你若真信他,為什麼要殺他?」沈庸辭走至楚夫人身後,俯身在妻子耳邊低聲道:「是你指使傅老行刺謝孤白跟朱門殤。」
謝孤白道:「躺太久,腿腳不聽使喚,多走幾步就好。」好不容易挨到馬車www.hetubook•com•com旁,沈玉傾猶不放心,上前對謝孤白道:「大哥,要不讓雅爺去吧?」
彭天從道:「你以為巴中城裡有多少弟子?也就萬把人,都是附近門派調來的。說要兩千就要兩千,青城弟子性命不值錢?」
李湘波又是另一番計較。他本在衛軍中擔任吉祥門統領,頗受器重,若無意外,之後進戰堂歷練,梁慎這個戰堂右使的位置早晚要到他手上,若是平步青雲,扶搖直上,當上戰堂堂主也不是不可能。
沈未辰笑道:「我明日也跟姐姐學些手藝。」
楚靜曇道:「你真是小覷你兒子,謝孤白說什麼,他自個會琢磨清楚。」
入夜,沈未辰與顧青裳將行李收拾停當,正說些私話,門外閃著燭光,雅夫人終是提著燈籠親自來了。
梁慎想了想,走上前道:「就分派兩千兵給李湘波,讓他埋伏打先鋒。彭公子,你領一千人把周圍居民都驅趕入城避難,華山來之前,能救多少是多少。」
夏厲君也道:「大小姐的手不該干這種活,用不著學。」
「讓小小她爹去啊。」沈清歌道,「我瞧他整天待在房裡無所事事,都快悶出病來了。」
沈未辰強笑:「也不常出門,就去年跟姐姐去過一趟天水罷了。」
當天,彭南鷹領著人馬驅使百姓入城避難,糧草器具都搬空。李湘波率兵北上尋找合適的埋伏處,才走了一天,還不知藏身何處,忽聽得斥侯來報,已見著華山的戰狼旗號,李湘波不由得大驚。
「那個謝孤白走啦?」沈庸辭問。
楚靜曇搖頭:「你省些口舌吧。夫妻二十幾年,我都不知道你如此能言善道,想來這些日子真把你憋壞了。」
「啪嚓」一聲,議事桌塌了一角,彭天從怒喝:「操娘的,你說什麼!」說完把刀重重拍在桌上,「沒種再說一遍,你他娘的就是狗養的!」
彭天從道:「我是領軍,你只是我的幕僚,是我發號施令。」
他跟妻兒都不合,閑賦在家時,妻兒極盡冷嘲熱諷,這大好的戴罪立功機會,他還能輸什麼?還不如冒險立個大功,了不得死在戰場上。
……
這一趟先水后陸,順長江而下不用數日便可抵達宜昌,先到襄陽幫拜會俞繼恩,再去見行舟掌門。一路上謝孤白所有飲食都是朱門殤先驗毒,沈未辰猶不放心,得先行嘗過才給謝孤白吃。顧青裳覺得以沈未辰身份試毒委實太過,便自告奮勇,最後卻是夏厲君道:「若是有人想下毒,大小姐吃之前我也得先試毒。」她性格執拗,說一不二,沈未辰也拗不過她。
彭天從與李湘波、梁慎星夜趕來巴中。巴中當地門派有兩個,一是花劍門,是個小門派,掌門叫王碩,武功不怎地,倒是大兒子王寧功夫不差。另一派巴山派是主要門派,掌門柳余春是巴中的主要掌事。兩人聽說青城派人來援,忙出城相迎。
「他娘個屁統領,就是個幕僚,還是個白和_圖_書丁!」彭天從怒道,「打從我進青城就沒聽過這人當什麼統領,倒是聽說他當過叛賊!」
夏厲君停下手邊工作望向顧青裳,似乎從此刻起,兩人間才開始有了話聊。
李湘波冷笑:「彭領軍若是這麼珍惜弟子性命,怎不留在江西幫襯自家弟子,好教他們少被你堂兄弟荼毒?」
「他也是蠻族的姦細!他出賣同胞,讓自己能立身青城,暗地裡幫蠻族做事,你不能信他!」沈庸辭道。
彭天從怒道:「兵家大事,哪有拈鬮的道理!」
彭南鷹望了父親一眼,見他與另兩位掌門爭執,點點頭,問道:「李先生請說。」
「玉兒繼續信那個謝孤白,早晚被他害死。」沈庸辭道,「靜曇,虎毒不食子,我怎會害玉兒。」
比起雅夫人,這二姑姑性子是嬌縱慣了的,在家時如此,出嫁后更是如此,若非自己還是掌門,沈清歌讓著些,只怕要被她扭著耳朵逼著收回成命。雅爺素與幾位兄弟姐妹相善,雅夫人倒是找著了好幫手。
沈清歌再三要求沈玉傾收回成命,沈玉傾只是不允,沈清歌性子不比雅夫人隱忍,當下便數落起沈玉傾糊塗,編排沈未辰胡鬧。沈玉傾怕姑姑去擾妹妹,耐著性子聽她責罵,之後推說公務繁忙稍後再議,派人將姑姑送回養生院,暗中派人通知沈未辰早早遠避。
沈玉傾點點頭:「大哥保重。」
「你娘的丈夫公婆不就是你爹跟你爺爺奶奶?」夏厲君問。
「讓我出去。姦細你們都殺絕了,沒人知道蠻族的事。關著我有損玉兒名聲,天下人都會說他奪父之權,還不如放我離開,讓我輔佐玉兒,一來對玉兒名聲好,二來也好照看兒子,免得為奸人所騙。」
彭天從道:「你想得挺好,若是輸了呢?丟了巴中,還讓他們鞏固糧道,以客欺主。」
彭天從見他們講悄悄話,怒喝道:「說什麼呢!」
沈清歌來氣了,你們夫妻倆一個要我管,一個要我不管,那是管還是不管?兩人就在凌霄閣爭執起來,都是一般急性子,聲音大得隔著院子沈未辰都聽得見。
彭南鷹年紀尚輕,搖頭道:「打仗廝殺孩兒還能儘力,若說怎麼打,孩兒不懂。」彭天從想了想,下令回到巴中,到巴山派商議軍情。
「把附近所有百姓都召回城裡。」彭天從道,「糧食器具能搬多少就搬多少,不肯進城的就趕回來。」
李湘波道:「陝地出好馬,可在巴中騎兵難以施展,咱們守住要路,等他們一出來就打,一戰定勝負,要華山那群人躺屍肥了咱家山林。」
這兩人都急於立功,想法卻有不同,當下爭論不休。梁慎也難決定,於是道:「不如拈鬮。」
謝孤白道:「還是我去好些。」
李湘波慍道:「你不是蜀中人,不懂地形,也不懂兵法。我是你幕僚,你不聽我的,掌門派我來幹嘛,吃閑飯嗎?」
梁慎是戰堂右使,沈玉傾讓他協助彭天從。他聽了兩人說話,只覺都有hetubook.com•com理,好生為難。他素來認為華山不敢輕犯邊界,不過虛張聲勢,對點蒼示忠,沒想真打過來,一時也難拿定主意。
顧青裳笑道:「我還沒試過妹子的廚藝呢,定然是好的。」
「那掌門派你來做什麼?」李湘波看向梁慎,「我們兩個都沒職事,你是戰堂右使,你說話才有人聽。咱兩邊爭執起來,無論你信了彭統領還是信了我,都得拿主意,得拿出個輒來。」
顧青裳還未開口,夏厲君便道:「我來吧。」
楚靜曇點點頭,見窗外守衛站得遠,問道:「你想耍什麼消遣?陸博、投壺,還是要我陪你行酒令?」
前往武當本是急事,但謝孤白身體實在太差,昨日才剛能起身,朱門殤要他多歇息一天。照朱門殤的說法,用擔架抬上車不是去治病就是去埋屍。
花劍門掌門王碩卻道:「我覺得李先生的計謀值得一試,但要打就得全壓上去打,兩三千人馬濟什麼事?」
李湘波道:「打仗本來就是冒險,要是穩輸,華山是嫌人丁多,派些來填山溝嗎?」
李湘波道:「給我兩千人,我去伏擊,若敗就死在那。」
這番爭執不下,梁慎要眾人歇會,想清楚再議。李湘波將梁慎和彭南鷹拉至一旁,低聲道:「彭公子,我不跟你爹吵架,你與梁右使聽我說幾句。」
「那個謝孤白不肯,他想替他朋友報仇,把我困死在北辰閣里!」沈庸辭低吼著,擔心外頭的侍衛聽見。
裡頭,雅夫人責罵沈未辰,有幾句格外大聲,顧青裳更是尷尬,問夏厲君道:「雅夫人常來嗎?」夏厲君睨了她一眼,也不回話。不知過了多久,雅夫人才怒氣沖沖走出,瞪了顧青裳一眼,這才乘轎離去。
沈未辰搖頭:「我就會煮白面,切菜,別的不會。」
不過總算是氣跑了沈清歌,少不得撂幾句難聽話,說你們家事老娘不管云云。
梁慎皺眉:「你別說話,一開口就臭。掌門雖年輕,卻聰慧機敏,有本事。」
倒是朱門殤說話了:「你們要怕人下毒,親自下廚不就得了?自己眼皮子底下最周全。」
「青城沒人了嗎?」沈清歌問侄兒,「你讓小小——她可是你堂妹,青城的大小姐,衛樞總指——去當保鏢?」
「掌門用人是有深意的。」李湘波道,「彭統領雖然沒威望,畢竟是二姑奶奶的丈夫,彭公子是掌門的表哥,是親戚,信得過,又想立功,知道小心謹慎。掌門派我來是為什麼?自然是看重我本事,才要我輔佐令尊。」
「趁他們遠來兵疲,周圍山路又易於埋伏,打他個措手不及,這叫先聲奪人。」李湘波道。
彭天從倒不忙進城,他對巴中不熟悉,帶著大兒子彭南鷹與李湘波、梁慎,要柳余春帶路往北勘查地形。巴中周圍地形崎嶇,北高南低,騎兵不易施展,他勘了半日,問兒子彭南鷹:「你怎麼看?」
巴山派掌門柳余春道:「都緩些吧,你們顧著發脾氣,華山人馬顧著趕路和_圖_書呢。」見眾人都望向他,於是道,「我覺得彭領軍說得沒錯,仗恃地利守在巴中,咱們耗得起。」
……
沈玉傾不禁懷疑,以謝孤白傷勢真有必要如此冒險?雖然說服武當至關緊要,但若大哥半途傷勢轉劇,上不得武當山,不還是白跑一趟?
第三日,車隊整畢,馬車駛到長生殿外候著。沈未辰與顧青裳去見謝孤白,沈玉傾與朱門殤早已等著。謝孤白拄著拐杖,腳步虛浮,走幾步就要喘氣,顧青裳憂心道:「他這身子骨真沒問題?」
「那你怎麼想?」彭天從反問李湘波。
沈清歌第二天就來質問沈玉傾,當然,是替雅夫人來的。
沈未辰聽著通報,忙逃離書房躲避二姑姑。沈清歌在衛樞總指書房等不著人,索性去沈未辰房裡等,沈未辰收到消息,繞過寢居去搬救兵——沈雅言。
沈庸辭搖頭道:「你莫瞞我,你說閑不住要管些事,不過是想就近監視謝孤白。你也懷疑他,對吧?」
李湘波低聲道:「我就問件事,你們說掌門是不是繡花枕頭?」
……
朱門殤卻搖頭:「那就錯了,他傷後身體要恢復,正該大魚大肉,少放些調味即可。」
「小小去過武當,與武當三司殿幾位殿主相熟,說得上話。」沈玉傾回答。
菜色並不豐盛,也很隨性,朱門殤試了兩口,調侃道:「還行,能吃。」
顧青裳搖頭道:「船上東西少,隨意料理,清淡些,讓謝先生將養。」
難得搭句話的夏厲君開口:「我爹說我又臭又丑,起碼得會些姑娘家的手藝。後來到青城當差,自己也得張羅飲食。」
說起雅夫人,這幾個月,除去向許姨婆問安時遇著,與雅夫人見面的次數越發少了。沈玉傾知道雅夫人特意迴避,這猜疑一時難消,只能靜待時日,看雅爺會不會替自己說幾句好話。
沈玉傾道:「每個人都要做事,也不是只有小小。」
楚夫人內心一動。
楚夫人仍道:「只要玉兒還信他,我就信他。」
梁慎心底一震,細細琢磨,李湘波所言似乎有幾分道理,莫不真是掌門的安排?彭南鷹畢竟年輕,胸無定見,聽李湘波說完也覺得有理,於是道:「梁右使,你怎麼說咱們就怎麼做。不用顧忌爹,我會勸他。」
無論他心底怎麼想,話肯定是要這樣說,何況掌門的表哥就站在旁邊。
彭南鷹忙拉住父親,梁慎攔在兩人中間,緩頰道:「先別生氣,將帥不和如何作戰?」又指著李湘波,「李統領,這是你不對。」李湘波久任吉祥門統領,梁慎與他時常見面,雖知他已被罷黜,仍改不了口。
想來也難……
「胡鬧!」沈清歌皺眉,「輪得到她做事?」
顧青裳回到房裡,沈未辰神色如常,招手讓她進去。顧青裳道:「每回出門你娘都說你嗎?」
李湘波道:「那好。彭公子與令尊初來青城,沒有威望,我是什麼身份,青城沒人了,派我這樣一個叛徒當幕僚?我瞧著柳掌門、王掌門都有些和-圖-書不服,嘴裏不說,心底不當咱們是回事。敵人還沒近身,咱就吵成一團,這能是掌門的聰慧?」
偏生雅爺叛變,他沒像如意門統領葉敬德那樣站對邊——雖然葉敬德也沒得意多久就死在個寡婦家裡。他幫著雅爺,還殺了南門副統領,沒得死罪已是萬幸,好不容易起這場大戰,只能當個隨軍幕僚。
「玉兒鬥不過那個謝孤白!你沒看出來,他是在報仇,也是在害青城,指不定還是蠻族姦細!」
大戶人家姑娘也就是指著人幹活,青城裡管著上千侍衛伙食,食材料理浩繁瑣碎,通常幾人合力處置一個工作。有廚房丫鬟嫁出去,夫家以為是青城御廚出身,能飽嘗口福,一問之下才知道在廚房裡只負責切菜,一日能削上百個竹筍,殺幾百條魚,卻不懂調味,更不知如何掌勺。即便沈家人飲食皆是額外處置,沈未辰也未曾下過廚。
彭天從遠來投親,自知無威望無聲名,也不熟悉蜀中地形。他父親是彭家之前的刑堂堂主,因包庇彭千麒一案,自己在江西窩囊半生,妻子面前也抬不起頭,等了大半生終於有這機會,連兒子也帶來戰場,自然不想孤注一擲,賭個一拍兩散的輸贏。
朱門殤狐疑地打量著夏厲君,夏厲君也不多說什麼,進廚房便開始做菜。顧青裳好奇跟入,見她手腳利落,竟真是個會下廚的,忍不住問:「你手腳伶俐,倒似經常下廚?」
這柳余春又是一種心思,巴山派在巴中經營多年,彭天從是外戚來歸,雖然號為統軍,在青城卻無職事,又是初來,人脈威望全無,李湘波是個叛徒,戴罪立功,他心底瞧不起兩人,上場打仗的都是自家子弟,自是寧願留守。王碩倒是詳細盤算,覺得值得賭一把。
沈未辰見她們難得異口同聲,覺得有趣。顧青裳端飯菜給謝孤白,沈未辰囑咐夏厲君緊守房門,除了顧青裳與朱大夫,任何人都不許入內。
沈未辰道:「廚房我去過幾次,娘都是指使下人幹活,哪肯讓我下廚,即便好奇,一碰鍋勺就挨罵,廚房也怕我受傷,不敢擔這干係。」
沈雅言與沈庸辭一般被軟禁,只是管束並不嚴格,卻也不能擅自離開凌霄閣,於是派人找來沈清歌,要大妹子別管女兒閑事。
「是啊。」顧青裳答得不冷不熱,既不解釋,也不多說,「我後來在書院里學了幾道菜,得空便煮給學生吃。」
「雅爺性子激烈,不合適。」沈玉傾搖頭,「清姑姑,現今不比之前太平,華山犯境,姑丈尚且到巴中應敵,小小武功高,也該為青城做點事。」
他正猶豫,謝孤白上前一步,在他耳邊低聲道:「掌門所有疑慮,這趟回來,在下會說明白。」
彭天從原本不允,彭南鷹勸了幾句,這才允諾。
「刺殺文若善的人是我派去,人死了,鐵劍銀衛在刺客身上找到蠻族的器具跟薩妖的邪像,崆峒這才證實隴輿山記關於密道的猜測,那些東西在關內早就禁絕,謝孤白是哪弄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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