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凱撒時代
第二十二章 色雷斯狂想曲(二)起調

一隊隊縱列行軍的旗隊在已經略顯寬闊的道路上綿延前進,紅色的十字旗在風中徐徐飄揚,在隊伍的最前面,一隊騎兵排著整齊的隊列遠遠的在前引路。
在無數注視的眼神中,近衛軍緩緩的在路邊的空地上圍攏成一個小小的圓環,把篷車完全包圍了起來。
那筆原本要運抵色雷斯賑濟的黃金,這時有那麼一小部分卻在阿內塞的手裡,作為羅馬皇帝,艾薩克卻不能不用這種賄賂的方式堵自己大臣的嘴。
「波盧多赫,」阿賽琳微微皺起雙眉,接著她的眼中閃過一絲冷酷「把他交給我,你只要做好自己的事就可以,他已經不是我們的威脅了。」
晨風之中,已經暖意明顯的陽光迎著行進中的隊伍揮灑著要耀眼的光輝。
「而且他還想過打我的主意,」跟著跑過來的阿索尼婭一邊安慰著似乎已經完全嚇傻的阿賽琳,一邊憤憤的對聞訊而來的人們解釋著「波盧多赫是個混蛋。」
在那裡,正有一座城市等待著他們!
「沒說什麼,提到了一些過去的事,」阿賽琳隨口回答,接著她的眼睛深深的看著阿歷克斯「還有,不要對我那樣說話,站在你面前的是厄勒岡的主人。」
「看來一切都還算順利,」阿內塞盡量讓自己的精神集中一些,他看著站在面前的一個騎兵問問點頭,他知道這個看起來衣著簡單舉止普通的人,其實是皇帝身邊一個頗受重視的親信,但是他卻並不需要對這個人有所顧忌,
「也許他更應該恨自己,我覺得他總是看我們不順眼,」阿歷克斯同樣憤懣的向德爾澤控訴著「你應該看看他,他總是針對我們,特別是針對我。」
而且當瑞恩希安提出這個建議時,軍官們都掩飾不住的露出了一絲興奮。
靠在一塊石頭前的阿賽琳手裡握著一柄依然在不住滴著鮮血的匕首,而波盧多赫正直直的站在她的面前,他的手裡緊緊抓著原本由阿賽琳帶走的那條毯子,隨著身後傳來的奔跑聲,波盧多赫慢慢的轉過身,被鮮血徹底染紅的前身一片猩紅,就在人們意外的發出驚呼時,波盧多赫的身子忽然一頓,然後就如一截斷開的樹樁般緊抓著那塊毯子,一頭栽下了水潭。
色雷斯首府阿布德拉的總督將軍府里,色雷斯將軍阿內塞悠閑的坐在羅馬式的大理石長椅里,已經進入五月的好天氣讓他能這麼悠閑的看著幾個漂亮的希臘女孩在水池中戲水。
可是當他看到德爾澤陪著阿賽琳坐在小溪上游一個小小的水潭邊談笑風生時,一陣讓他不知所措的茫然簡直令他覺得似乎自己身邊的一切都再也無法控制了。
士兵們高聲歡呼著,所有經過的士兵一邊行進一邊向路邊的篷車揮起手臂,他們的興奮的高聲吶喊著,同時向著倫格不住的指著道路的盡頭。
「不能讓那個人回到羅馬,和*圖*書」使者的聲調變得急促起來「將軍,您必須攔住他的人,不論用什麼方法,一定不能讓貢布雷得到他需要的東西。」
那些黃金就是眼前這個人帶來了,而艾薩克的要求只有一個:盡一切力量給那個貢布雷製造些麻煩!
波盧多赫這時顯得很不好,他的臉色蒼白疑神疑鬼,每當有人和他說話或者看向他事,他都會認為自己做的壞事已經被人發現,這就讓他顯得更加忐忑不安。
艾薩克二世有把柄在自己手裡,一想到這個就覺得頗為得意的阿內塞覺得現在的自己完全可以與羅馬皇帝討價還價。
「我們並不是去殺人,我們只是去搶回屬於我們的東西,」德爾澤笑了笑輕拍著自己夥伴的肩膀「我們只要讓他們感到害怕,他們就不敢隨意到城堡外面來,而且難道你還懼怕幾個平原人?」
現在站在路邊,看著向埃多尼亞進發的軍隊,倫格的臉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一切磨難都是為了這個時刻!
「通向城堡有兩條道路,」坐在篝火邊,德爾澤向圍攏在四周的人指著用樹枝在地上畫出的地圖「我們只要在其中一條路上多留些人不住的搶劫,城堡里的人很快就會選擇另外一條路,而那條路才是我們要徹底把他們搶光的地方。」
瑞恩希安任由戰馬緩緩前進著,他只是不時的注意著整個隊伍,當他看到由近衛軍緊緊衛護的篷車出現時,他慢慢帶馬過去,在路邊等待著倫格的到來。
「什麼,上帝我沒注意到,這有多久了?」
「你們走吧,別等我後悔。」說完,德爾澤忽然轉身,不再理會繆蘭似乎想要攔下的手勢,沉默的向營地走去。
說到這裏,德爾澤的眼睛在阿歷克斯的臉上掠過,一時之間阿歷克斯甚至覺得他已經徹底看透了自己。
瑞恩希安等在車邊,當車門敞開時,他本能的向前一步,但是倫格的身影已經出現在車門前。
「也許你們真的有應該殺掉他們的理由,不過這在德爾澤的一夥里可不行,你們沒權力隨便殺死別人,你們要受到懲罰!」繆蘭憤怒的說,同時他的眼睛不住的望向德爾澤,心中暗暗祈禱著他不要做出什麼令人失望的事,因為他發現德爾澤從開始不但一句話不說,而且眼睛一直沒有離開似乎受到了驚嚇的阿賽琳。
「事實上我也不想幹這一行,」阿歷克斯故意回頭看看阿索尼婭「如果不是因為我們遇到了麻煩,也許現在我們正在君士坦丁堡里享受好日子呢,雖然過的也許有些清苦,可也不至於成為強盜。」
「好了繆蘭,」德爾澤高聲制止著嘴裏噴著酒氣的繆蘭,看著自己的夥伴憤懣的轉身走回去坐好,德爾澤走到似乎頗為生氣的阿歷克斯面前,低聲說「別太在意他,他不喜歡貴族和騎士,他們曾經傷害過他,而且傷害得m.hetubook.com.com很深,繆蘭他恨貴族。」
「我們必須佔領這座城市,即使與阿內塞正面開戰,」這是瑞恩希安當著所有人面說的「也許我們可以隱忍,也許我們可以用教義讓色雷斯人順從我們,甚至我們可以用上帝賜予的奇迹征服這裏的一切,但是當需要用劍解決一切難題的時候,我們必須這麼做。」
「可是這位皇帝顯然在做並不利於羅馬的事情,難道就沖這個我還不能敲詐他一下?」阿內塞不以為意的回答著,他絲毫不為自己的行為感到可恥,也並不擔心皇帝會對他進行報復,事實上作為色雷斯將軍,阿內塞知道自己擁有著多麼巨大的權力。
「哦,也許我們應該派給人找他們其中的一個騎士挑戰,」阿歷克斯忽然開口說著,當他看到其他強盜用一種奇怪眼神看著他時,他一邊做著不知所謂的手勢,一邊解釋著「要知道,我的祖輩里曾經出過一個小騎士,我很羡慕他們,很羡慕他們能與自己的敵人公平的決鬥。」
「可是那個人是他手下的一個旗隊長,甚至在君士坦丁堡也有很多人知道他的名字,一個在曼齊克特闖出名聲的英雄,」阿內塞有些為難的回答著,當他看到使者無奈的再次打開錢袋時,他立刻笑呵呵的說「不過我相信我還是能想出辦法來的,即使不能殺掉那個人,可是我卻能給他找些麻煩。」
「凱撒!」一陣歡呼在倫格出現的一瞬間在隊伍里爆發起來!
「陛下真是太小心了,」阿內塞有些不滿的把那個注有艾薩克名字的特殊金幣揣進懷裡「不過我相信現在我就能得到一筆錢,我相信貢布雷的補給已經快要用完了,而且我知道他已經派他的一個親信去向羅馬催要補給。」
當終於在一條小溪邊停留下來休息時,阿歷克斯一邊命令他帶來的那些人監視著波盧多赫和他那些手下,一邊到處尋找著阿賽琳。
阿歷克斯相信這時已經有人開始注意波盧多赫,這讓他感到十分焦急。雖然還玉沒有人來找他們,但是阿歷克斯卻不能對幸運寄於太大的希望。
「哈哈……」一陣鬨笑立刻從四周響起來,山民對平原農夫的蔑視讓這些強盜覺得去搶劫色雷斯平原上的小城堡,就如同在路上攔劫徒步商人一樣簡單。
「那是因為你和我們不一樣,還有阿賽琳,」提到阿賽琳,德爾澤嘴角露出一絲笑容「其實我覺得她更象一個強盜。而你,讓人覺得並不象干我們這一行的。」
「大人,陛下相信您能一定能遵守之前的承諾,」皇帝的親信使者婉轉的提醒著「陛下希望看到那個貢布雷子爵在色雷斯很快陷入困境,為了這個陛下已經付給了您一筆不小的黃金。」
「對不起子爵小姐,」阿歷克斯故意用阿賽琳的頭銜稱呼著,不過雖然如此他的心裏卻不禁為m.hetubook•com•com倫格感到悲哀「這可真是一個難以對付的女海盜,究竟她想要男人為她幹什麼呀……」
「進軍!」隊伍中響起一片歡呼,一時間,長期行軍卻毫無所為的沮喪在這一刻完全消失了。
就在阿歷克斯有些意外的追問時,忽然一陣充滿憤怒的喊叫從樹林的深處傳來,這喊叫在深夜的森林里顯得是那麼清晰和令人不安!
「可是和陛下自己撈取的那些比起來,只能算是一個小數目,」阿內塞似乎有些不滿的嘟囔著「要知道那筆原本屬於帝國國庫的黃金,我相信現在一定在陛下私人的某座城堡里,這對我似乎很不公平,你要明白一旦有人知道我做了什麼,我就會成為陛下的替罪羊,難道這些還不值得陛下再給予我一些補償嗎?」
「當然不能讓他創造奇迹,」阿內塞忽然有些氣憤的低吼著「這是我的色雷斯,沒有人能從我手裡把它搶走,即使徹底爛掉了,我也不會把它讓給別人!」
阿歷克斯的眼神看在德爾澤的眼裡,就如同是在抱怨,不過他這時想的卻不是這個:「我看到阿賽琳離開了,還有波盧多赫也離開了,你們沒注意到嗎?」
阿歷克斯小心的跟在隊伍里走著,他盡量不讓自己看上去有什麼不同,同時他密切的監視著就跟在他旁邊的波盧多赫。
可是隨即他有些意外的看到波盧多赫似乎有些魂不守舍的悄悄跟在阿賽琳的身後消失在黑暗之中,而不論是阿歷克斯還是其他人,顯然並沒有注意到他的這個舉動。
「但願一切都順利大人,我們沒有太多的時間,陛下要那個貢布雷在色雷斯成為一個笑柄,他在奇利里亞出的風頭已經不小了,陛下不希望他在色雷斯再創造出什麼奇迹來。」
「你是在敲詐!」使者的聲音變得憤怒起來「難道你不知道你是敲詐羅馬皇帝嗎?」
甚至他相信,如果自己願意,完全可以立刻建立起一支足夠與皇帝分庭抗禮的軍隊,因為他是在號稱養育著東羅馬軍團的色雷斯。
「你會自己的行為後悔的,」使者氣憤的從懷裡拿出一個錢袋打開,從裏面掏出了一個金幣扔了過去「這裏面有二十個金幣,每當你為陛下做好一件事,就會得到一個,最終你可以用它們換取一百倍的金幣。」
隨著「噗通」一聲落水聲,波盧多赫的身子猛然向下一沉,然後很快就浮了上來,他的身體在水中翻滾著,順著水流向下游慢慢飄去,一大團血水混在溪水中,直到變得稀薄,最後完全不見蹤跡。
「把比賽弗勒斯牽過來。」倫格忽然開口,他看到了瑞恩希安臉上露出的擔憂,可他堅持著。
「上帝,這下可糟糕了,我們被人趕出來了,」阿歷克斯懊惱的抓了抓頭髮,當他看到阿賽琳蹲下身子毫無表情的洗著匕首上的血漬時,他不由無奈的搖起了頭「不和*圖*書過我想至少我不用為您的安危擔心了,要知道我一直擔心回去之後大人會怎麼懲罰我呢。」
「給我更多的黃金,我會完成皇帝要我做的所有事!」阿內塞毫不讓步。
聽到阿賽琳的話,阿歷克斯剛剛浮現出來笑容立刻僵在了臉上,看著他那滑稽可笑的樣子,一直依偎在他身邊的阿索尼婭不禁發出一聲有趣的嗤笑。
「別惹她,那個人是活該,他一直在糾纏阿賽琳,」阿歷克斯故意憤怒的喊著。
「上帝這究竟是怎麼回事?」繆蘭憤怒的盯著阿賽琳,但是卻一下被阿歷克斯擋在身前。
「不過小姐,我想現在我們要對付的不是德爾澤了,」阿歷克斯讓自己的情緒平復下來「波盧多赫,他會給我們惹麻煩的,他現在看起來越來越糟糕,而且我相信那個叫繆蘭的好像已經注意他了,這個人遲早會給我們惹下大禍。」
雖然對於救贖騎士團會代替瑞恩希安來到色雷斯這一點,不論是皇帝還是阿內塞都感到意外,但是原本就已經決定的計劃依然不折不扣的進行著,只不過他們的敵人稍有變化而已。
「阿賽琳,」阿索尼婭發出一聲不安的大叫,而與此同時德爾澤已經和阿歷克斯同時向著聲音傳來的地方大步奔去。
說到這兒,阿內塞用一種惡狠狠的眼神盯著對面的使者,那眼神看上去就好像站在他面前的這個人,也是在試圖奪走「他的」色雷斯。
「你的確不用擔心了,」阿塞林忽然回頭看著他,露出一個讓阿歷克斯感到心驚肉跳的笑容「這次我們自己干,我們要搶在德爾澤前面把那個城堡奪過來。」
當補給即將斷絕的時候,瑞恩希安果斷提出了向南色雷斯第二大城市埃多尼亞進軍的建議。
「上帝,你為什麼不早告訴我,我應該早點宰了他,」阿歷克斯更加憤怒的大叫著,這個時候甚至連他自己都覺得那個波盧多赫的確是罪有應得,同時他也不禁為阿索尼婭的隨機應變感到意外。
埃多尼亞,色雷斯南方第二大城市,是繼首府阿布德拉之後最為繁華的地方,而這裏更是通向色雷斯平原隘口的關鍵之地!
「聽著,你這個『小騎士』,」繆蘭繞過火堆走到阿歷克斯面前「也許你出來當強盜有你自己的原因,但是我們卻是因為沒飯吃才幹這個的,看看他們,他們很多人是因為那些貴族老爺在這種年景還加重稅負才逃出來的,有的人是因為受不了貴族的欺凌才幹這個,所以如果你想顯示你的騎士精神,那最好走的遠遠的,也許真的會有哪個貴族願意讓你給他當騎士,不過那也要看你的那個祖先是不是夠資格讓你穿上盔甲。」
「我們沒有那麼多的人手,」繆蘭有些猶豫「要知道雖然他們的人也不多,可他們的武器比我們好,而且一旦不妙就可以退回到城堡里去,而我們卻要在野外度和_圖_書過每一個夜晚,這對我們太糟糕了。」
一幕令人吃驚的場面出現在聞訊而來的人們面前!
德爾澤看著同伴們發出的笑聲,不由自主的向坐在角落裡的阿賽琳看去,不過他卻看到阿賽琳在阿索尼婭耳邊輕聲低語了幾句之後轉身向著水潭邊走去。
他沒有想到自己喜歡的這個酒鋪小老闆的女兒,居然還有著如此精湛的演技。
他注意到阿賽琳的手上拿著一條厚厚的毯子,這讓他不由在心底里想象這個令人為之著迷的美麗女人赤|裸著身體橫躺在毯子上的迷人景象。
「你們在說什麼?」在德爾澤走後,阿歷克斯有些沒有禮貌甚至是很直率的詢問著,他當然不相信阿賽琳會出賣自己這些人,但是他卻不能不為她那種欣喜興奮的樣子感到擔憂,一想到如果那個看上去似乎很招人喜歡的德爾澤因為他那獨特的強盜而勾引了阿賽琳,阿歷克斯就覺得自己即使把整個色雷斯甚至是羅馬的強盜全都剿滅,也無法面對倫格令他膽寒的憤怒!
不論是拖延補給,還是對救贖騎士團在色雷斯所做的一切陰奉陽違,阿內塞唯一要做到的只是要讓這個騎士團陷在色雷斯的這個泥潭之中。
因為宿醉還沒有完全清醒過來的腦袋有些發疼,雖然之前他已經喝過了由僕人給他配製的醒酒藥水,但是阿內塞還是感到心裏一陣陣的翻騰。
儘管稍熟局勢的人都知道,進入色雷斯南方第二大城市,就意味著會不可避免的與阿內塞所指揮的色雷斯駐軍發生衝突,但是這卻已經是毫無辦法的事。
「對,是懲罰,」終於,德爾澤開口了,他在眼前每個人的臉上巡視一番,然後沉聲說「雖然我也不喜歡波盧多赫,但是你們卻殺了他,所以我們這一夥不可能在留下你們。你們真的不屬於我們這裏,或者說你們根本不適合干這個。」
「那就這樣,你們所有人都要離開,別再讓我們看到你們,否則不客氣。」繆蘭用手裡的佩劍稍微指了指阿歷克斯,隨即緊跟在德爾澤身後離開。
黑色戰馬看到倫格時發出了興奮的嘶鳴,在所有人的注視下,倫格用力翻身上馬,接著他的身子忽然一晃,一頭栽到地上!
「用劍解決?」倫格稍一沉吟點頭同意「去做吧瑞恩希安,你到色雷斯來就是要干這個的!」
讓德爾澤感到意外的是,這個看起來有些和別人格格不入的年輕人居然有著一雙令人吃驚的腳,他的速度驚人,雖然看上去還不適應崎嶇的山路,但是他卻以自己的靈活彌補了這些缺憾,阿歷克斯幾乎是和德爾澤同時奔到了水潭的邊上。
倫格穩穩的站在車梯上,向著經過的士兵們高高的舉起手臂,看著這些即便在這個時候依然發出高亢歡呼的士兵,他猛然握拳扣在胸前,接著平伸手掌,向著山下的城市用力揮去:「救贖騎士團,進軍埃多尼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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