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會中國話？」路明非也愣了，一個會中文的外國人怎麼會混成這個樣子。

兩張磁卡車票一模一樣，漆黑的票面上用銀色繪著枝葉繁茂的巨樹花紋。

「兄弟你太有義氣了，我喜歡你。」芬格爾四仰八叉地坐在長椅上，大口啃著三明治，喝著路明非提供的可樂。

「八年級。」

「八年級？」路明非瞪大雙眼，懷疑人生。

「低階級？」路明非想起諾諾和自己的等級，「能說說這個階級的作用嗎？」

這比乞丐寒酸多了，美國的乞丐起碼穿的還像個人類。

「6。」路明非確認了，這個芬格爾能留學至今，純粹是因為他的臉皮足夠厚。

「這次來是什麼事？」路明非放鬆了下來，又開始閉目休息。

說到這裏，路明非就不太願意聊天了，他發現這位學長正在不斷摧毀著他對卡塞爾為數不多的好印象。

「現在的乞丐業務能力越來越好了。」路明非有些吃驚。

就好像有個人打贏了拳王阿里，但因為第二天考試不及格，就打輸給了隔壁考試99分的初中生一樣離譜。

路明非深吸一口氣，決定不討論這個事ｈｔtps://ｗｗｗ.heｔubｏｏｋ•coｍ.coｍ情，「你之前坐過CC1000這趟車嗎？」

看起來頗有些年頭的課本上，用英文混合拉丁文寫著書名，路明非似乎曾在什麼地方看過這種文字。

「當然做過，每個學期開學都坐，要不然就只能坐專屬的直升機過去……學校在山裡，只有這趟火車能去那裡，沒人知道時刻表，反正火車站的人都不知道，所以你問也沒有……」芬格爾打了個飽嗝，「不用擔心啦，車總會來的，像我們這種低階級的人都得等車。」

「我不是乞丐！」他為了證明自己，從包里掏出了字典般的課本。

「A級。」芬格爾放下可樂，擦了擦手。

路明非隔著兩個位置看著他說：「學長，你現在幾年級了？」

「考試和學分會影響階級？」路明非愣住了，這在他看來簡直不可思議，一個人既然能被評為A，就代表他的實力到了，怎麼會被考試和學分影響。

「CC1000。」路明非拿著車票在候車廳不斷核對車次。

幾分鐘后他掛掉了電話。

「學階是四年級，只不過留級了。和_圖_書」芬格爾邊吃邊說。

路明非轉頭，一個高達且魁梧的年輕人，看上去英俊的臉被絡腮胡蓋住，燭火般閃亮的眼睛寫著渴求，墨綠色的花格襯衣和拖沓的褲子不知道多久沒換洗過。

「你也在等CC1000？」路明非問。

路明非行李都沒怎麼帶，就帶著一個羽毛球包坐著私人飛機來到了美國芝加哥，本來他還以為這是直達學院的飛機，怎料駕駛員說他的飛機不能飛在卡塞爾的高空，卡塞爾除過審的飛行器具，其他都會被視作入侵打落。

作為卡塞爾S級的優秀學生，掌握獨特戰鬥技巧呼吸法的路明非，現在和卡塞爾失聯了，好像剛剛簽的入學儀式成了泡影。所以他只能拿著那張CC1000次快車的車票，靜靜等待前往卡塞爾學院的列車。

路明非找到了值班人員，拿出車票詢問具體的信息。

這是美國典型的討飯話，要一個美元，和中國古代乞丐唱的蓮花落一樣。

「sorry，me…no…money。」路明非窮極腦海想到了應有的表達方式，甚至為了讓對方理解，還加以手勢輔助。

「你為啥hｅｔｕbooｋ•coｍ.ｃom不走呢？」路明非很難想象有人可以留級四年。

現在他站在熙熙攘攘的人流中，拿著火車票左右徘徊。

「大爺，求求您啦，我只要點錢喝可樂，我的錢包丟了，不然我也不會這樣子！。」乞丐淚流滿面。

「啊，這是學院規定，不過像我這樣的人能繼續留在學校就要感恩戴德才行。」

「其實我原來是A級，不過現在降了。」

那個乞丐愣了，「中國人？」

「留級和八年級有什麼關係。？」

「芬格爾·馮·弗林斯，我不是乞丐啊。」芬格爾翻開書本證明自己的身份，一張黑色的車票夾在書本中。

古德里安表達出了極度想送路明非去學校的熱情，並表達出自己目前有點無奈，因為正在俄羅斯進行一場面試，還讓路明非不用擔心，學校的諾瑪已經將他之後的流程都安排好了。

於是他就坐在椅子上開始發獃，盯著天穹上的排燈，隔壁的芬格爾已經續杯可樂4次了。

路明非現在空有武力，但卻毫無辦法，他根本就不知道卡塞爾的坐標位置，現在在這個偌大的候車廳里，周圍人來人往，他們都有一個能前往的和_圖_書目標，而他路明非就像個失去了雙親的孤兒，看著眼前接孩子的家長們。

「One dollar，just one dollar…」有人在他腳邊說。

「當然不走，卡塞爾分配工作的。」芬格爾仰頭自傲。

「階級還會降？怎麼降？」路明非一直猜想這個階級和實力相關，實力到了一個程度怎麼會莫名其妙的下降。

路明非看著這個潑皮玩意，臉都黑了。

「留了四年啊。」

路明非反應了過來，拿出自己的車票。

「我被耍了嗎？」路明非沉默了一下，拿出手機打了個電話給古德里安。

「你可以理解為……貴族身份啦，階級越高，擁有的特權越多，學院提供的資源和優先順序也會更高，比如優先派車。」

「實不相瞞，我的學分還有考試成績不怎麼好，目前都快退學了。」芬格爾無奈的攤手。

「原來學長沒有A級。」路明非點點頭，正要說什麼時，被芬格爾打斷。

路明非看向前方，路明澤靜靜的坐在對面的椅子上看著他，月光從天穹的窗格投射下來，將路明澤的影子拉長到他面前。

他坐在候車廳的位置上，開始思和-圖-書考這個世界存在的意義，甚至已經在想如果去不了卡塞爾，要不要自立門戶。

很快他就發現這七天內的車次都沒有CC1000的信息。

「你都這樣了……還想著可樂，你不應該是吃頓飯嗎？」路明非傻眼。

「什麼等級才會優先派車？」路明非問。

但芬格爾一把抱住了路明非的腿，「太好了！親人啊！快救救你的學長吧，我真的好想喝可樂。」

「不吃飯我可以活一個月，不喝可樂，我明天就會死啦！」芬格爾不願意撒手，路明非不敢用力根本掙脫不了。

那位歐美值班人員沒有聽懂路明非的英文，但路明非能看出來這位工作人員在看到車次之後，露出的那種關愛智障的目光，甚至貼心的給路明非倒了一杯茶，還將他帶到一個有座位的地方，不停囑咐什麼。

「你好，我是卡塞爾學院的新生，路明非。」路明非伸手，想表示友好。

鐘聲響起，似乎是很遠的教堂，路明非覺得這個鐘聲挺好聽的，不由自主想起了當年的畫面……一雙斷掉的手臂，男人滿臉鮮血的咆哮，無數的人握著劍奔跑，但跑著跑著劍變成了火把，那群人變成狂野的戰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