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再鬧騰,看我不把你打開花的。」
但南金寶可不這麼想。
南昌平沒想到會這麼順利,本來都做好了聽孩子說一堆雞毛蒜皮的小事,然後再好好勸勸的準備了,結果自己一出馬孩子立馬就要乖乖回家了。
說實話,他最喜歡南金寶的一點就是,他是個兒子,可以傳宗接代,除此以外,南金寶不具備任何一個他喜歡的品質。
有的男人演起戲來,少說也能演個十天半個月,往多了說一年半載不是問題。
「這小子,爸帶你玩去你還不樂意了?」南昌平胡嚕了一下南金寶的腦袋,
老太太對他們的到來顯得相當冷漠:「你來幹嘛?」
豐爸爸瑟瑟發抖的坐在板凳上。
「你才不是我爸爸!」
親娘的冷漠很嚇人,死去親娘的冷漠那是加倍嚇人。
南金寶疑惑的看著他:「媽媽很好啊,從不凶我,管的多是因為媽媽愛我,爸爸你為什麼要這麼問?」
平時有寧柯在的時候,這個南昌平在外人面前一直都是一副老實人的樣子,但真遇上事兒,感覺還不如滿肚子歪理的寧招。
南柯順從的被他拉跑,還不忘擺擺手。
「沒事沒事,我不生氣,他也是害怕嘛,誰攤上這種事能不鬧心。」
心裏本來就不滿意,南昌平能拿出的耐心,自然就少,很容易就露餡了。
但又偷偷跟陳澄、曲不彎說什麼怕自己治不住南柯這個妖怪,巴拉巴拉的。
洗水果的事,充其量就是在駱駝上放根毛,有沒有都一樣壓挺。
但南昌平顯然不具備這個能力,可能是因為他也沒有需要用這能力的時候。
「老兒子,玩夠了嘛?咱回家啊?」
南昌平一時嘴欠起來,還說了句:「我就說我老兒子最聽話了,那你媽剛剛找你,你咋不跟著走呢?
曲不彎本來正跟南柯在一邊刨坑,刨的腦子都遲鈍了,這會兒突然聽見反問,腦子裡噔楞一下子,就站了起來。
他還跟個傻子似的,供著那個和_圖_書小賠錢貨念書,念個屁,當初他要這個外孫女,就是想著一個小姑娘,添雙筷子給口飯的事兒。
最後只能分開,曲不彎和南柯跟著南昌平走,陳澄陪著豐爸爸去找豐收奶奶。
聽著還挺和諧的,豐爸爸悄悄鬆了一口氣。
但要因為這個,老太太對陳澄也肯定是同樣沒有好臉色才對吧?
是不是你媽平時太凶了?管你管的太多了?」
老太太不理他顯然不會是因為這個。
給南金寶請假還是很順利的,胖小子順順利利的被帶了出來,就是表情不是很開心的樣子。
陳澄的聲音同樣熱心。
幾人就此兵分兩路。
可別過一會兒不知道犯了什麼忌諱,壓的羽毛變駱駝,一下子撕破臉皮,別說把孩子帶出去,自己能不能出去都是兩說。
那傻小子還樂得跟什麼似的,天天手扯手一塊上學去,整個一缺心眼,也不知道是不是腦子有什麼毛病。
另一頭就很不是很歡樂了。
再見,愚蠢的人類,我都不想跟你們在一塊玩了。
「媽媽在外頭等?」南金寶疑惑的看向遊樂園的大門,「爸爸那邊沒有人啊,媽媽在哪兒呢?」
老太太像是不記得陳澄想抓她的事了。
南昌平罵罵咧咧的,堅決不肯去見豐收的奶奶。
豐爸爸結結巴巴解釋道:「我,我回來,回來看看您和豐收,這個是……」
南昌平擺出一副長輩的樣子,要求能帶幾人在夢境里出入的南柯跟他一起走。
豐爸爸是冥思苦想,絞盡腦汁,把小時候淘氣偷吃香油的事兒都翻了出來,還是沒想到自己是哪裡惹了這老太太。
但玩沙子這種事,開心的那方一般都是孩子,很少有大人對這事兒感興趣的。
說著鬆開手,手裡的沙子散落在沒做好的城堡頂端,一小堆,看著像個小小的尖頂。
「大娘,快別忙了,我幫你。」
這老太太明顯已經不記得了,不然沒道理對陳澄這麼熱情,難不和-圖-書成水裡裡頭下毒了?
南昌平心裡頭難免有些驕傲,壓根就沒那麼難,也不知道那老娘們兒磨磨唧唧什麼。
之後的幾十年,溫馴的老婆,不敢違逆的女兒,助長了他那沒什麼本事,又格外扭曲的大男子主義。
老太太生前還是很講道理的。」
「爸是說,你媽在……」
豐收這種因為家庭條件補不起課,也上不起興趣班的,跟別的孩子比,已經差了一大截了。
這話是對著豐爸爸說的。
現在被小賠錢貨害了還得他冒險來救,他心裏正窩著一股火呢。
「你是誰?」
南柯:完嘍,他完嘍。
「爸爸跟你開玩笑呢,咱們先回家吧,你媽還跟外頭等著呢。」
解釋的挺好。
陳澄:「大哥,你還坐這兒幹嘛?去幫你媽洗水果去啊,那不得好好處處,才好說話嘛?」
好一派父慈子孝的歡樂場景。
他是寧招的男人,所以寧招得聽他的,他是孩子的父親,所以孩子得聽他的。
陳澄剛剛喝了感覺也沒什麼事兒啊?
看看怎麼上課比較合適。」
按著南柯指的路,陳澄和豐爸爸坐著公交很快就能到。
這頭不順利。
進了村子,陳澄才發現,豐爸爸根本不怎麼記得路,繞了好幾圈,才把他沉睡的記憶喚醒,找到了家門。
不勇敢,不闖實,跟他總一副不熟的樣子,一點兒都不親他,看著窩窩囊囊的,還總跟那個吃白食的小賠錢貨混在一起。
豐爸爸憨笑著:「我,我還好吧,好歹那也是我親媽。
就這陣子,光是買葯就花了多少錢?
女娃娃書念多了,心就大。
「你們到底是誰啊?你根本就不是我爸爸,你太奇怪了,你們是人販子吧?」
陳澄想到這兒頓了一下,突然開口說道:「不過,我看你倒是還算鎮定。」
關鍵時刻掉鏈子,帶不動,根本帶不動。
其實現在這種情況,表嫂不應該來的,出了那麼大的事兒……
語氣怨毒的活像在m.hetubook•com•com場的幾人要合夥一起把他推進火葬場直接燒掉一樣。
在他這個大男子主義里,只有對自己有利的東西,付出只有幾千塊錢的工資。
可南金寶的表情變得有些害怕不安:「我媽媽說她今天要去朋友家,會晚點回家的。」
陳澄握緊拳頭,在豐爸爸越來越害怕的表情里,認命起身出門。
南柯和曲不彎又不是寧招,不可能為了南昌平衝鋒陷陣,也不開口,就等著南昌平自己說話。
「老師喝水。」老太太給陳澄倒了杯水,又去框里拿水果和餅乾。
南昌平抱著南金寶,大步向前。
城裡課程緊,豐哥怕孩子跟不上,尋思著讓我給他補補一年級的課程。」
這是對陳澄問的。
心裏那種怪異感加深了。
「那你改天再改,」南昌平一個用力把他抱起來,
……
他讓孩子和老婆吃飽了飯,他就應該得到尊重,甚至要尊重以上,他是一家之主,不是頂樑柱的意思,這個一家之主是說,他是一家人的主人。
豐爸爸:「我,我腿軟……」
再看露餡后好像也沒什麼事,於是三步做兩步,直接逮住了南金寶。
可問題是她們沒錢,也不會在夢裡變錢,最後只能追著公交跑。
曲不彎:「幹什麼呢你,把他放下!」
明顯就不是,那還有什麼事兒呢?
南昌平不以為意,改變啥命運了?
「你別生氣,你也看見了,那人就那德行,跟他發火都不值當。」
陳澄趁著老太太去洗水果,趕緊問道:「什麼情況?你怎麼沒跟我說,你跟你媽關係不好呢?」
南金寶也不是很贊同:「媽媽說過,要好好讀書,老師說知識能改變命運。」
「在家裡等,」曲不彎插嘴道,「家裡不也是遊樂園外頭嘛。」
現在的孩子就怕輸在起跑線上,一個個的補課,上興趣班,所有時間排的滿滿當當的。
再加上大太陽也曬的慌,就問了一句:
南昌平虎著臉:「別叫喚,我m.hetubook.com.com不是你爹誰是,再嚎你看我揍不揍你,小兔崽子還不夠你鬧騰的,老老實實跟我回去啥事兒沒有。
南昌平順著他的視線看去,才意識到他們的腦迴路可能不在一條線上。
南昌平玩了兩個小時,就覺著有點膩歪了。
南昌平確實想抽他,但畢竟這是兒子,不是賤丫頭,這麼說也就是嚇唬嚇唬。
很熱情的樣子,對豐爸爸就完全視而不見。
陳澄是見過些場面,但也沒在夢裡收過鬼。
南金寶一邊說一邊退,然後猛的繞了一個大圈跑向南柯:「柯柯,快跑!有壞人!」
好在相隔不太遠,好不容易到了地方。
他跟寧招是當過同學,又相親,然後就在一起了。
好在陳澄把話接了過去:「我是家教老師,來給豐收補課的,孩子不是明年就要上小學了嘛。
合著不是不怕,是慢半拍的怕……
但是豐爸爸的表現就跟奇怪了,被罵了一通,還有心思換位思考?
南金寶不高興的嘟囔著:「不好好上學,跑去玩是不對的。」
「一個幼兒園有啥值得一去的,也教不了什麼有用的。
「今兒跟爸玩去,遊樂園去不去?」
沒了南昌平那個咋咋呼呼的陳澄心情都沒那麼壓抑了,還有心思安慰一下被罵了一通不安好心的豐爸爸:
可能是因為在村裡,水還挺好喝的。
「不用不用,老師你去坐著,哪有讓客人幹活的。」
走進來的老太太滿臉笑容,這笑容在看向他時,卻迅速轉變為更加難看的冷漠。
南昌平面色有些尷尬,但並沒有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打著哈哈道:
把像你這麼大的時候,還四處野呢。」
哇哇大哭的跟死了親爹一樣。
小孩子是跑不過大人的。
豐爸爸:……
但真挑理的話,好像怕死也沒什麼錯,只是難看了點兒。
都改夢裡來了,要他說人只要一讀書就會變成傻子才是真的。
豐爸爸倒是真好脾氣,連忙擺擺手說道:
他不需要演戲,這些人就應該聽他的。
豐爸爸一副摸不著頭腦的樣子:「沒有啊,我跟老太太關係挺不錯的。」
「唉,是啊。」陳澄嘆息一聲,想起了表嫂的女兒。
他就沒想著讓她念書,養大了留在家裡幫著干點活,回頭找個人家就近嫁了就挺好。
應該不會吧。
豐爸爸的表現相當奇怪,南昌平可以用恐懼到極致就是憤怒來解釋。
哪怕是他最喜歡的兒子。
要不是那老娘們兒說什麼念書多,能多賺錢之類的,她想去幼兒園就是做夢。
南昌平立馬樂了起來:「走!」
陳澄:……
南金寶手裡抓著一把沙子想了想:「好吧。」
「進來吧。」
南金寶眼睛亮了亮,抿抿嘴,想笑又沒有好意思,只是用力點點頭。
老太太鬧不明白這些,但知道補課是學習,學習是好事,所以臉色好看多了,讓開身子道:
南金寶把手從南昌平手裡用力抽出:
他要真是這麼想的,那當時在他家的時候,躲那麼遠幹嘛?
高高興興的,南金寶別提多開心了。
曲不彎話音未落,就感覺周圍的景象一陣扭曲。
豐爸爸想說是朋友,又覺得自己不帶媳婦,帶個朋友來看老娘好像有點兒奇怪。
父慈子孝那頭倒是玩的挺好的,南昌平陪著南金寶挖著沙子,堆著城堡。
豐爸爸小聲道:「能不能是,老太太生氣,我們找你抓她的事兒?」
陳澄讓他好好想想,趁著他們還能好好聊天,把這事兒解決,有什麼誤會問題的也說開了。
陳澄:……
我果然應該去幫忙洗水果的!
哪怕記憶里有關那小孩的記憶沒了個七七八八,但隱約還能記起來那是個很好的孩子,自然也會跟著傷心。
「沒事兒,洗個水果怕什麼的,還得麻煩您跟我講講孩子的事,我也好先做個了解。
能想到的就只有,找捉妖師抓她那事兒。
「啥?!」南昌平被這個疑問直接問懵了,「啥人販子,你老子你認不出?我是你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