豐收很開朗的說道：「陳老師好。」
不至於太過寒酸，但也沒有富裕的錢，學習這種事大概率只能靠自覺，補課的話應該是補不起的。
豐爸爸：……
豐爸爸：……
他現在的腿，比兩座山都難搬。
豐奶奶坐著公交去接孫子，拒絕了想一起去的陳澄。
兜兜轉轉，還得是這個洞適合蘑菇心態的孩子，至於這個洞原來遭遇了什麼，不必細想。
不過可惜了。
鞋子也是有大有小的。
曲不彎只是伸手去拉了一下，就攪掉了一塊皮。
手背上鮮血淋漓的。
「很亮？很漂亮？」南柯試圖理解。
「豐豐可以跟老師聊聊天嘛？老師給你講一講接下來我們的學習任務。」
後者，為了避免客人多心，詢問的話，多少是會說一些的。
這孩子呢，還要好些年才能長大，有爹有媽的，幹什麼活的跟沒有似的？
豐奶奶從柜子里的雞蛋筐里拿了雞蛋，又去抱柴禾。
南金寶也沒有強迫它：「真是太嚇人了，那到底是誰啊和爸爸還有點兒像？」
陳澄：……
一代香妃，就此隕落啊……
南金寶說到這兒表情變得一言難盡起來。
南柯站在洞外，堅決不肯進去。
豐爸爸累的像頭驢，蘿蔔都沒吃上一口，就被兒子緊著往外頭攆。
看著應該不是很富裕，衣櫃里的衣服都很舊。
豐奶奶：「是啊，這兒也沒啥事兒，你趕緊回去吧。」
等一切恢復正常，南金寶也失去了蹤影，同時消失不見的還有南柯。
於是倆人就手扯手到裡屋去了，陳澄還不忘給豐爸爸使個眼神，讓他去和豐奶奶聊去。
害怕的孩子，多半會跑回家或者躲在某個能讓自己獲得安全感的地方。
南柯：「可能是哪個不熟的親戚吧。」
有些事就是都有難處，但是豐爸爸豐媽媽選擇了最簡單的逃避難處，大號沒有廢，但是他們想重開一個貼心的小號。
不過奇怪的是，柜子里還有幾件裝在袋子里的新衣服，商m.hetubook.com.com標都沒摘。
再好的孩子，他也不配給人家當爹！」
說是忙，不方便帶孩子，日子也苦，這這那那的，我也說不過他們。
陳澄知道作為捉妖師她應該怎麼選，但是不知道作為一個人應該怎麼選，她想起來了一點兒關於曲小蘭的事。
大多數普通人的夢想都是用來做夢和放棄的，除非這個夢想不止不用花錢，還能賺錢，或者這個夢想是父母的願望。
等陳澄一無所獲的出來，就看到豐爸爸一無所獲的蹲在門口，喃喃自語著：「我到底做錯了什麼。」
很多人都講究個家醜不可外揚，無論多想抽孩子都會等客人走了再說，何況豐爸爸都是兩個孩子的父親了，又不是小孩，正常情況下作為母親是肯定會給他留足面子的。
那小的現在也兩三歲，大的都六七歲了，也會自己穿衣吃飯，那怎麼就看不過來呢？
「陳老師，這就是我家豐豐。」
還摸著兩個孩子的頭說：「那下次爸爸陪你去遊樂園好不好？如果再遇上壞人，爸爸就抓住他送到警察那裡去。
豐奶奶對豐爸爸很冷漠，但是豐收看起來還挺熱情的，一直很熱情的問著：
南昌平——出師未捷身先死，長使英雄唾棄他。
最多就是牆上貼著幾張畫，有的畫上還粘著小紅花，都很稚嫩，看起來應該是豐收畫的。
「爸爸你怎麼來啦？媽媽怎麼沒來？爸爸你什麼時候回去。」
柯柯也一起去，姥爺給你們堆一個大大的城堡。」
陳澄是知道豐家的經濟條件的，最多只能提供給兩個孩子最普通的生活。
逐個擊破，解開心結，然後快樂回家。
老太太罵的鏗鏘有力，唾沫橫飛，看著恨不得伸長了脖子，一口啐到門外的人臉上。
幼兒園放學還是很早的。
我一個老婆子也沒什麼文化，字都識不全，豐豐還得你費心，你什麼時候來我們都高興。
「好，豐豐小朋友也好。」和圖書陳澄摸了摸豐收的頭，內心同情了豐爸爸一秒，就伸出手道，
南柯認認真真的探頭看了看：「放心吧，沒有。」
曲不彎看了看四周，往南家的方向跑去。
「奇怪的親戚。」南金寶得出結論，還問了一句：「他們沒有追過來吧？」
我用他們跑我這顯眼來？我還能活幾天啊？穿的再新再好，一咽氣也是燒了撇了，白糟蹋。
幾人剛剛堆出來的城堡還立在沙子上。
「豐爸爸，」陳澄嚴肅道，「不要因為區區一塊錢就放棄自己的任務！你要努力克服困難啊！」
……
豐爸爸厚著臉皮跟在老太太身後走來走去。
「好！」南金寶興奮的挪了挪屁股，「媽媽也一起，我聽班裡的同學說，她媽媽也是爸爸的孩子，所以媽媽也是爸爸的孩子。」
南金寶鬆了一口氣：「那就好！」
他媳婦是怎麼說怎麼有道理，這個窩囊廢屁都不敢放一個，問就是孩子都是媳婦操心多，他沒理說去。
陳澄回憶了自己最初的夢想。
「這孩子有點東西呀。」
那他就不會多操心點兒？這不是他的種？
誰想到啊，大的這個都沒管明白，又弄出個小的來，大的小時候我一說讓他們接孩子城裡就這個不行，那個怎麼樣的。
豐爸爸呼哧帶喘的追著公交車，邁開雙腿努力奔跑，在此刻任誰也不能質疑那父愛的力量！
豐奶奶的衣物要更舊一些，放在上層的背心已經穿的又松垮又薄透了，好像稍微一用力就能撕出條大口子。
曲不彎想的完全沒錯。
陳澄注視著正中央那副卡通人物的畫。
……
豐收房間的衣櫃里有些明顯很大的衣服，是近幾年的款式，不像是豐爸爸小時候的，也都是舊的，可能是誰家不要了送給他的，但是現在他穿著還不合適，所以先擱置了。
但這絕不會是無緣無故的，雖然相處時間很短，可陳澄感覺這個老太太不像是個不講理的人，至少不是個控制不了自己脾氣https://m.hetubook.com.com的人。
隨著周圍景象的扭曲，南昌平也變得像一塊被揉皺的破布一樣，被捲入扭曲的中心。
陳澄：「你還記得，我們是怎麼來的嘛？」
只剩下曲不彎一個站在遊樂園裡。
但剛剛還和真人無異的售票員，此刻就跟個很擬人的蠟像一樣，一動不動。
南柯：「那叫她什麼？」
陳澄聽見有說話的聲音，就趕緊退出了豐奶奶的房間，回到外屋坐好。
曲不彎狗狗祟祟的藏在床底，偷窺著南家人。
南金寶露出回憶的神色，然後一下子就想起來了：「啊，她爸爸叫她小電燈泡。」
耐心而溫和，受限於南金寶這個夢主人，所以說不出什麼特別有用的建議，可情緒價值提供的很好。
夢裡的假爸爸正抱著南金寶和南柯，聽南金寶繪聲繪色的講著遇到的奇怪叔叔。
曲不彎伸長了耳朵。
豐奶奶終於對豐爸爸說了一句話，內容成功的讓他剩下的半截也涼透了。
陳澄假裝尷尬的去找老太太，委婉的詢問對方是不是在生氣她突然上門沒有打招呼之類的，又做出要走的樣子，很成功的撬開了老太太的口。
看不過來下崽子的時候想啥呢？腿一撇生完了想起來自己還有個兒子，想起來自己看不過來倆孩子。
南金寶一本正經：「是很漂亮，她的腦袋還很香，我坐在她後面，總能聞見香味兒，有次蜜蜂趴在了她頭上……」
「沒有的事，陳老師你可不能走，踏實待著，你要是不著急，今兒就住著兒。
只有在提到買票之類字眼的時候，才會說話，但問他問題，只會得到雞同鴨講的效果。
等到了小的什麼事兒都沒有了，前幾天我說讓他們接大的去，你猜人家怎麼說，說是倆孩子看不過來。
假媽媽笑眯眯的：「要去大家都去，把婷婷姐倆也帶上，都是孩子嘛。」
看出點兒什麼的陳澄推了豐爸爸一下：「快去，沒理你也不算拒絕，你跟過去看看，好好表現一下。和-圖-書」
我這老婆子打從年輕就沒穿過好的，現在穿不|穿都不要緊，這張臉，這個樣子，再怎麼捯飭也跟過去不一樣。
南柯早看出來南昌平不靠譜，沒想到他能這麼不靠譜，現在就是想追，估計也過不了。
可那是她想要的……
除了他自己，豐爸爸錘著沉重的雙腿，重新理解了一下什麼叫父愛如山。
豐奶奶點著灶台前的東西，擺擺手道：「你回家吧，別浪費我家的飯。」
這是陳澄制定的作戰計劃和南家那邊大同小異，區別在於，這邊的執行人至少比南昌平靠譜一點兒。
她還挺幸運的，她的夢想是成為捉妖師，恰好，這個夢想也是父母希望她做的。
可憐兮兮的樣子，像只無緣無故被踹了一腳的落水狗。
要走，讓他走。
就是地方猜錯了，害怕的南金寶沒有跑回家，而是跑到幼兒園，躲進假山的石洞里。
除非有什麼原因，讓她連表面工夫都不屑於做，要麼是對客人不重視，要麼就是真的有很嚴重的問題。
倆兒子，大兒子生下來，說要賺錢，把孩子扔下就跟媳婦走了。
豐爸爸也想：「可是我沒錢啊，做公交得要錢。」
豐爸爸艱難發問：「這，這個怎麼克服啊？」
還說什麼不讓我跟他媳婦吵吵，那是我跟他媳婦吵吵？我倒是想跟他吵吵，他放屁嘛？那不凈讓他媳婦當前鋒了。
除此之外也沒什麼特別的。
理都沒理說他去的豐爸爸。
留在奶奶家的陳澄也沒閑著，四處看著試圖搜集到一些有用的線索。
豐收看向奶奶，豐奶奶點點頭。
「然後蜜蜂給了她一個大包，」南金寶沉重道，「她哭的很大聲，從那之後就再也沒有那個香味了。」
豐爸爸縮頭縮腦的像個蠢孩子一樣追著問：「媽，我能幹點兒什麼？」
柯柯大大王早就提醒過了，這裏很危險的，一個個的也不上點心兒。
活著未來有很多種可能，死在最快樂的時候也不失為一種好的選擇。
南金寶：「她說她不會hｅｔｕboｏｋ•ｃoｍ.com，但她爸爸老說她很亮。」
也不怕老師你笑話，我那兒子挺大個人了，就是個窩囊包，什麼事兒都做不了主，當個爹都當不明白。
他們是覺得，這個孩子跟他們不親，沒生在他們有心思養孩子的時候，這不是孩子的錯，是有些人喪良心，我生出了窩囊廢，王八蛋！
他真的有些懷疑，他是親的嘛？說好的軍大衣呢？為什麼他穿在身上，整個人都涼了半截？
尋思著等孩子上小學了，怎麼也能給孩子接過去了。
豐奶奶沒有注意到兒子臉上那無比凄迷的表情，拉著豐收去跟陳澄說話：
老舊傢具，大頭電視，四處都是生活的氣息。
唉！
南柯：「然後呢？」
還挺像，就這手藝很多大人都畫不出來，要是有條件沒準兒可以做個美術生。
碼數和款式都是老太太的，不知道為什麼沒有穿，反而放到了最下層。
逢年過節的回來一趟，屁股沒捂熱又要走，孩子眼巴巴的盼著，他們拿幾件別人給的舊衣裳就給打發了，還得顯顯孝順，假模假樣的給我買套新的。
南柯表情疑惑：「什麼孩子？誰娶了自己的女兒？」
「他不想要這個兒子，我們豐豐也不要這個爹，我這個老婆子是看著孩子長大的，只要我還在就能一直護著他。」
沒什麼特別的。
南柯：「她會發光？」
好像被投進了正在轉動的洗衣機，在刺耳的尖叫中，隨便攪了幾下就沒了蹤影。
他們想要重新開始，而豐收和豐奶奶卻代表著過去。
又扭頭道：「豐豐，這是奶奶跟你說的，你爸爸給你找的家教老師。」
南金寶：「就是那個誰，不是女兒，就是她爸爸老是叫她媽媽寶寶。」
那是個很好的孩子，不出意外或許以後也會成為一個捉妖師，她聽著捉妖師的故事長大，本不該做出那樣的決定……
「人呢？」曲不彎嘀咕了一聲，跑到售票亭去問。
豐爸爸：……
這一句一句的，罵的陳澄都想給他一拳，問問對方是怎麼當的這個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