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皺了皺眉頭。
我問爺爺知不知道村子里什麼地方有八扇門。
我麻利撩起毯子,一貓腰鑽進了桌子底下。
沒有。
周六姑剛才都讓老子捅了一刀,你周老四一個活人跟老子叫囂,老子特娘的還順著你?
「三叔,三叔。」
一進門,他就撂下一句「我媽死了,我代表周家來跟你們談」。
見到這場景,老村長出來打了個哈哈,就開始組織大家討論如何維持村子安定的事情。
最先檢查的是門頭和窗框。
老村長交代給他的任務,周青也沒有二話,直接答應了下來。
這一次小會,他特別配合,完全沒有跟我爺爺找麻煩的意思。
當然,這事兒並不是說不知道就完了。
形狀粗粗圓圓的,比爐膛子粗了很多,摸起來就像是一個……酒罈!?
按照爺爺說的,在心中默念了三遍凈心神咒,那股子躁動感果然減輕了不少。
在回家路上,我把除了關於「嗩吶」那句外,周六姑家發生的事情從頭到尾給爺爺說了一遍。
「長生,什麼時候了,都消停點。你的戾氣不要那麼重,凈m•hetubook•com•com心神咒背上三遍。」
原來,周青也就比我早來這裏個三五分鐘。
我哼了一聲,走到爺爺身邊坐下。
爺爺思索了半天,最後還是搖了搖頭。
被三叔發現的話,他打我罵我倒是不怕。
哎?等等。
周六姑死了,這在小河村也算是件大事了。
爺爺說那些黑氣應該就是周家養的妖邪以及一部分周家先人的陰魂。
這裏沒有什麼牛尾鞭,也沒有什麼黑布和罈子。
你周家會點歪門邪道怎麼了?
三叔家我是常來的。
之前福生說過,那個驅使他的神秘人的整間屋子都是被黑布遮起來的。
咱本來還算是個受過高等教育的文明人。
我索性坐了起來,靠在窗戶框子上吹著小風,看著外面黑乎乎的村子發獃。
如果那人真是三叔的話,可能是在需要的時候,從裏面遮住了門窗。
這個發現讓我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三叔睡覺還是比較死的,等會兒他在裡屋睡著了,我就可以悄悄溜回家去了。
可是從頭到尾都沒有看到三叔的影子。
保和-圖-書險起見,我先跑到三叔的卧室窗外輕輕喊了兩聲。
三叔平時有些懶散,冬天早已經過了,他桌上的毯子卻並沒有撤。
要是讓他知道親侄子竟然懷疑他,那三叔該多傷心啊?
畢竟,除了爺爺和我媽,三叔是我最親的人了。
手感完全不像鐵皮,反而是澀中略帶一點光滑。
鑽進桌下后我撞到了一個東西,當時怕它倒了,急忙伸手扶住了。
三叔不是那個神秘人就太好了。
顯然,生路這種事情,爺爺是打算文的不行就來武的了。
「你說什麼!周老四,你皮癢了是不是!」
我沒敢去找周家其他人,跌跌撞撞的直接跑回了村委會。
我當即挽起袖子,就想讓周老四知道下花兒為什麼這樣紅。
趁著三叔還沒有走到門口,我狠狠的咬了下牙齒,按亮了手機屏幕……
在別人說話的時候,我悄悄告訴爺爺周六姑已經死了。
村裡冬天冷,很多人都喜歡拿條薄被子或者毯子鋪在桌上,讓垂下去的毯子把桌子腿之間的空當都擋住,再在上面壓一塊木板或者玻璃板。
桌下用的那和圖書種簡易小煤爐是呈一種倒立螺母形狀的,圓直筒形的爐膛裏面是黃土外面是鐵皮。
然而就在我打算離開的時候,卻從門邊窗子里看到一個黑乎乎的人影,他不知道什麼時候到了籬笆牆外正要往裡翻。
我頓時心頭一緊。
然而爺爺卻告訴我,他已經知道了。
可是……這手感有點奇怪啊。
也不知道是白天睡多了還是擔心爺爺,我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的怎麼都睡不著。
「陳家的小崽子,看見老子怎麼就像見了鬼似的?你們陳家都是這麼沒種的玩意兒嗎?」
至於周六姑是怎麼死的,周青一嘴都沒提。
可是這幾天在村裡各種折騰,各種被蒙在鼓裡,我心裏也憋了一股子戾氣。
當查看過最後一個衣櫃后,我長長的出了一口氣。
那人應該是三叔。
我的天,這該怎麼辦啊?
到家已經是晚上十一點多了,爺爺讓我先睡,他自己收拾了一堆傢伙,背著就往周家去了。
一股燥氣在胸腔子里左衝右突的,念了好幾遍凈心神咒都壓不下去。
房子里靜悄悄的沒有任何應答。
也不知道和_圖_書周家老四中了什麼邪。
而那個翻出來的人影,十有八九就是三叔。
然而讓我沒想到的是,我剛推開村委會辦公室的大門,就看到一個滿臉陰鷙的男人坐在對著大門的一張椅子上。
至於周青怎麼知道要來村委會開會……大概也是那些人形黑氣告訴他的吧。
可能是覺得大半夜的沒人會亂闖吧,三叔房門並沒有鎖,一推就開了。
就在我琢磨著要不要摸出手機,玩玩單機遊戲打發下時間的時候,不遠處一間房子的門悄然打開了。
用黑布遮住整間屋子根本不現實。
不過,門頭和窗框並沒有黑布簾的存在。
我長出了一口氣后,又小心翼翼的打開三叔屋裡的箱子柜子翻找起來。
說起來,今天無論是有警員來村裡,還是曹老師詐屍,這事兒的得都不小。
探出院子,我朝著三叔遠去的方向看了一眼,確定村道上已經沒有了三叔的影子,這才出門翻進了院子。
說實在的,我心裏很亂,又希望能從三叔這裏找到點什麼,又希望什麼也別有。
吃飯或者打牌的時候,就把一個簡易的小煤爐放在
和-圖-書桌子底下,把腿往裡一伸,毯子往身上一蓋,舒服的很。
跟我說話的那個老男人,很可能就是早年死掉的周家老太爺。
吁,應該小小的開心一把吧。
我連忙回頭在堂屋掃了一眼,最後目光落到中間那張四方桌子上。
我輕手輕腳的摸進去,打開手機,把屏幕調成最暗,在三叔家裡檢查了起來。
他是越來越可疑了。
而周老四見到爺爺攔住了我,很是無趣的在地上吐了一口唾沫,坐回了自己的位子。
我估摸著這很可能是那些人形黑氣飛出去的時候找到了周青,把六姑的死訊告訴了他。
那間房子,正是我三叔的。
我麻利兒翻身下床,把手機和匕首踹進兜里,躡手躡腳的出了家門。
我去,周青這貨怎麼跑到這裏來了!?
我深吸了一口氣,摸到房門口輕輕推了一下。
這完全不像是平日里的他。
一個黑乎乎的人影躡手躡腳的從裏面出來,翻過小院的籬笆牆,順著村道一路向東,很快就消失在了我的視線中。
就在周青站起來準備和我掰扯一把,爺爺出聲制止了我。
可是我摸到的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