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麼說幾句話的功夫,她左邊的臉蛋子居然開始寸寸崩裂,一塊塊腐肉帶著粘稠的黑血從臉上落下,很快就看到了白森森的顴骨。
「裝神弄鬼!」
只聽「格拉!」一聲,水紀的腦袋朝後轉了一百八十度,把個後腦勺對向了我。
「陷阱……老陳……逃……出口在……」
「對,杜仲。在他被殺的時候,這個臭娘們兒就受到了詛咒。」
「放開她?死都死了,放開她還有什麼意義呢?不過我倒是可以把她的魂魄交給你。是養著還是超度,你自己看著辦。只是……你得拿東西來換。」
原本站在我身邊的水紀,竟然變成了一個紙人。
「你放屁!」
可是她剛提到「出口」,一雙手就從她身後的霧氣中探了出來,抱著她的腦袋一擰。
我沉默了。
而棺材里的那個水紀此時似乎更加著急了,用嘶啞變調的聲音拚命的朝我嘶吼。
那真的是水紀嗎?我不肯相信這是真的。
棺材里的水紀開口了。
「這個傻女人還讓你快跑,你聽到了沒有?你https://www.hetubook.com.com別看我把她的腦袋擰下來了,實際上她還是能感覺到身體上的痛的。她只是在跟你裝死,讓你不用有那麼大的負擔。」
把鳳棲木劍插回背後的劍鞘,我從腰間解下那個裝著木盒子的口袋走向了那口棺材。
「當然,你也可以不換,我會把她的魂魄帶回去,永世折磨,說不定等你三世之後,還能在睡夢中聽到她的慘叫聲。」
「老大,水大小姐……沒跟咱們出來啊。」
「一塊石頭換你最親密戰友的魂魄,這難道不是很划算嗎?」
「杜仲?」
杜春娥笑了,很得意。她放肆的把水紀的腦袋丟在我腳邊,告訴我先還我一半,等驗了貨就把身子里的魂魄也給我。
「魂魄,給我。」
在我偷眼看她的時候,那紙人竟然也以卡頓般的動作,一晃一晃的扭過頭來看向了我。
「所以,你想要傳國玉璽?」
我的嘴角終於可以翹起來了。
他們也都覺得,水紀的魂魄比一方玉璽重要吧。
杜m.hetubook.com.com春娥說著,再次去撕水紀身上的肉。
很多時候,我們嘴裏喊著保家衛國,其實真正想要保護的,就只有身邊的那幾個人吧。
杜春娥從我手中接過木盒,就去掀那盒蓋。
可能還是我的格局不夠大。
水紀被我留下看管默默了?這怎麼可能!
「你是不是認定了棺材里的這個是假的,只是一直跟著你的那個水紀被我們用什麼法子給藏起來了?呵呵呵呵……」
「換?」
然而……我發現我的手指捅破了紙人的臉,捏在了一起。
按理說幻覺主要欺騙的還是眼睛,大部分時候憑藉觸覺是可以破解幻覺的,畢竟現在可是白天,這裏又有這麼多人,陽氣重的很。
「嘻嘻嘻……陳長生,沒想到吧,咱們這麼快就又見面了。」
「當然不是。你以為我們杜家的人是想殺就能隨便殺的嗎?她一槍把杜仲打成了兩截,你以為我們會放過她嗎?」
而棺材那邊的一個身影也漸漸從霧氣中浮現了出來,是杜春娥。
周圍的警員默默的和圖書
看著我,沒有一個上來阻止。
「那……你就好好看看吧!」
難道一路上跟我嬉笑打鬧的是個假貨不成?
「嚇唬人都不說搞點應景的東西嗎?好歹你們也找個不在身邊的人做模板來嚇唬我吧。」
「住手!我換!」
我抬手在身邊那紙人的臉上捏了一下。
「怎麼?不信啊?那你知道為什麼棺材一打開,你身邊的那位就變成紙人了嗎?你以為腐毒之刑就是為了折磨一具沒有魂魄的死肉嗎?在開棺的瞬間,她的魂魄就會被吸回到身體里,承受比原本放大了十倍的腐爛痛苦。」
周圍的幹員們一個個開口,向我訴說著水紀根本就不在車隊的事實。
做出這個決定很難,但是……那可是水紀啊。
杜春娥發出了一連串陰慘慘的笑聲,可是那張俏臉上卻沒有半點笑意。
水紀!
「別這麼著急,我總得驗了貨才能給你。畢竟,三嬸知道你可不是什麼單純的好孩子。」
「棺材里的是她,你身邊也是她。昨天晚上她就靈肉分離了。身子被裝進這棺材里受腐毒之刑,懵m.hetubook.com.com懵懂懂的魂魄就跟在你身邊,好像她還沒死一樣。哈哈哈哈,你這蠢貨,竟然一點都沒有發覺。」
「難道不是嗎?」
這是那長衫小伙的名字嗎?
「老大,你沒事吧?大姐頭確實沒跟咱們一起出來啊。」
「你不是說怕杜家的混蛋們抓住默默來威脅你,所以讓大姐頭保護默默嗎?」
我頓時懵了。
「喲,她還在裝呢,你看到沒有?她對你多好啊,一心就想著讓你逃走。哦呵呵呵呵……」
嗤笑的同時,我下意識的朝旁邊瞄了一眼,然後就是一個激靈。
她扭過頭來滿是歉意的看著我,抬起手來似乎想跟我打個招呼。
「老陳……快……快跑……我們……鬥不過……他們的……」
從棺材里坐起來的那個竟然是水紀!
開車的幹員湊到我身邊,很小心的說了這麼一句。
我詫異的看著那幹員。
「對,就你們從廣播中心挖出來的東西。陳長生,原本看在侄女的面子上,我已經不打算針對你了。可是你非要跟我們過不去。明明杜清清都已經告訴你不要再蹚渾水了,hetubook.com.com你偏偏要蹚。」
「杜春娥,你過分了。立刻放開她」
棺材里的水紀似乎想告訴我怎麼離開這個龐大的「幻象」。
杜春娥說著,一把從水紀的身上扯了塊肉下來,人頭原本定格的嘴角立刻抽動了一下,似乎是強忍著才沒有慘叫出聲。
杜春娥的手一擰,竟然硬是把水紀的腦袋從脖子上擰了下來,然後非常變·態的捧起那腐爛了一半的人頭,和自己的臉貼在了一起。
我在水紀的腦袋上輕踢了一腳,讓它滾得遠點,然後右手拖著盒子,左手掌心朝上一同伸向了杜春娥。
沒錯,傳國玉璽確實很重要,但是和水紀比起來,似乎又不那麼重要了。
「你說啥?」
「你,你說啥?」
「其實路上我就很納悶,你為啥一直跟旁邊的空座位說話……水大小姐不是被你留在武城看護默默了嗎?」
這啥情況?大變活人?
「是啊,臨上車的時候,她還給你系扣子來著。」
可是手剛剛抬起來,上面的肌肉就迅速腐爛掉落,露出了森森白骨。
杜春娥的臉上滿是快意,似乎這輩子都沒這麼開心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