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可惜，這閃爺極其狡猾，從來只隱身於幕後，不到台前來。
在流量為王的年代，粉絲就是錢啊，她現在已經被捧為「飛花女神」了！
有了名頭有了流量，很快就有公司找上門來。
經過整改后，現在這些網路視頻平台的點擊還是很可信的，不到一天的時間，點擊就破百萬，什麼概念？太強大了！
為什麼會這樣呢？想了想，他也就釋然了：也許，越是網路玩得厲害的人，越不敢相信能聯網的電子設備。
雖然是科技人才，但他卻一直認為，萬物皆同，萬理皆通，許多事情，到最後都是殊途歸一。
「……」蘇雪婷沉默了片刻，道，「你這麼說，挺對，但怎麼還是覺得，你挺掃興的呢。」
忽然之間，蘇雪婷覺得自己的肩上，多了一份沉甸甸的責任：如果這陸少淵，真有問題，是隱藏得很深的敵對分子，那自己不僅要揭穿他，還要挽救他。
所以政府一直在打擊，閃爺旗下的產品矩陣，一直在減員，但很快閃爺又將它們補齊，甚至還與時俱進，親自下場，開發了賭博性質的區塊鏈遊戲。
等到了茂居酒店的庭園裡，簽了到，他們倆就坐在嘉賓席中，聽主辦方請來的炒茶大師，講解龍井茶的知識。
爆紅的女網紅，網名叫「早早可兒」，本來只是個小網紅而已，粉絲也不多，不過剛過一千而已。但恰好就在陸少淵他們去聽龍井茶講座那天，她搞了個直播，就紅了！
尤其閃爺的行為，已經造成許多無辜民眾的重大損失；遊客信用卡被盜刷就不說了，那些沉迷於線上賭博遊戲的人，許多已經是傾家蕩產——因為，這些賭博遊戲，某種意義上根本就是騙局！
自錢塘江大橋前往龍井村的途中，一路都是風景區，現在又是春季，正是綠樹鬱鬱蔥蔥，繁花爭奇鬥豔，在這樣的環境中開車，簡直就是享受。
小戚大師還講了很多很多，包括一些數據；和其他聽講www.hetubook.com.com者不同，陸少淵一邊聽，還一邊做筆記。
過了錢塘江大橋，再回望北岸，便看見錢塘江畔，千燈泛彩，如夢如幻。
一路上，陸少淵打開了車窗，播放了音樂，車裡的兩個人就在優美的音響旋律中，盡情地呼吸清新的空氣。
當他們途經一處沒什麼特徵、也比較偏僻的山坳公路時，忽然蘇雪婷叫道：「咦？那邊有個女孩兒在撒白花。」
這樣長出來的龍井茶，其茶葉帶有花香；別的一般的茶樹，葉子大多是青草香，這也是龍井茶能成為中國名茶的重要原因。
最誇張的是，還有個直播平台的胖子男主播，居然扭動著臃腫的身軀，胡拋亂灑小龍蝦殼兒！
至於此人好色，陸少淵也有些無語，因為從種種跡象表明，這位閃爺，年紀應該挺大了。
於是他們兩人，一起從江南的公司出發，途經錢塘江大橋，前往位於西湖西方群山中的龍井村。
研究了這麼多時，陸少淵根據各種深度挖掘的信息，發現只有兩點收穫：其一，這個掌握強大網路技術的閃爺，做事竟然有老派的一面，喜歡把一些最重要的信息，記錄在紙上。
本來對此人的追蹤，也就到此為止了，無論陸少淵怎麼努力，很難再有進展。
他們戚家從祖輩開始，就種植和炒制龍井茶，在當地十分有名，可謂是龍井茶的世家。
當美麗的女主持人，介紹過戚英傑，特別點明他這一點后，陸少淵和蘇雪婷便覺得，今天這場活動，真的挺高端，主辦方能量真不小，居然把他請來了。
講座活動的地點，在龍井村深處的龍井茂居酒店。
他倆還知道了，龍井茶還挺嬌氣，在8-20度的氣溫中，生長得最好；龍井茶也怕水澇，龍井村這一帶的白沙土能讓降雨很快滲透溜掉，十分有利於龍井茶的生長。
有人錄了她當天的直播視頻，上傳到網路視頻平台後，到了第ｈｅｔｕｂoｏk•cｏｍ.ｃｏm二天點擊就破了百萬！
當然，閃爺有這麼高的收入，其大頭並不是這些還算正規的廣告。
當然這樣挺有知識含量的高端活動，他也帶上了蘇雪婷。
這就已經是典型的違法了。
陸少淵聽了，飛速地扭頭一瞥，然後繼續認真地開車。
真正支撐起閃爺非法收入的，是很多所謂的黑五類棋牌賭博遊戲廣告。
很巧的是，也就在第二天，有個直播女網紅，突然爆紅！
因為陸少淵這位技術天才，已經在杭州的科技圈中嶄露頭角，便接到一個挺特別的活動邀請。
而閃爺能從他引來的用戶消費力進行抽水，分上三成！
一瞥之間，他已經看了個大概，便目視前方道：「不是白花，好像是些紙片。」
而這純凈的空氣，吸到口鼻中時，還隱隱帶著一絲甜美的花香。
而當鏡頭拉近，早早可兒還一臉的幽怨惆悵，就好像一朵空谷幽蘭，讓那些看膩了「妖艷貨色」的網友，一下子全都瘋狂了！
「卿本佳人，奈何做賊？」
當然，他對閃爺緊追不捨的更重要原因是，他十分氣憤有人拿網安技術，不是用來造福於民、促進人類社會進步，而是進行違法犯罪、滿足私慾。
除了騙局，涉及這麼大的利益，以閃爺為核心的犯罪團伙，難免會涉及血腥的暴力活動。
茂居酒店的環境，也不錯；坐在高大的香樟樹下，清澈的景觀水池邊，聽炒茶大師將茶葉的秘密娓娓道來，偶爾扭頭一看，還能看見層疊綿延的翠碧茶園，還有遠處依稀可見的山下人家，這種感覺，真的很難得。
只是，在揭穿杜君怡真實身份后不久，他一直心心念念的這件事，卻迎來了意想不到的轉機。
當時直播的鏡頭離得有一段距離，那拋灑的白紙片，就像漫空飛舞的純凈雪花，又像悠悠飄落的潔白花瓣，配上一身白裙的美女，在浩大空靈的碧綠山谷背景下，就好像冰雪仙子下凡塵，是如此和*圖*書的浪漫唯美。
陸少淵叫了代駕。
他不僅一般性的知識記下來，連一些具體的細節數據，比如採茶期的前期3.8-3.9斤粗採茶葉能炒制出一斤龍井茶、後期4.5-4.8斤能炒制出一斤，以及熟練的採茶女工，一天大概能采4斤多，這些瑣碎的細節數據，他也都記下來。
有了這樣的感悟，美麗的女孩心中，忍不住有些患得患失起來。
不過很快，她就好像有了一絲明悟：「也許，正是這樣一絲不苟的態度，認真對待知識的態度，才成就了今天的陸少淵吧。」
當然，也不全是鮮花和讚美，網路世界從來不少噴子，洶湧的好評中，依然有人噴她衣品差、表情假、灑紙片不環保等等。
講座結束后，主辦方組織了座談，陸少淵積極發言，虛心提問，還每有獨到見解，弄得最後小戚大師引為知音，差點想收他為徒。
他們的車從江北開往江南，經過錢塘江大橋時，看見那輪淡黃的圓月懸挂江邊天上，陸少淵忽然覺得，它好像小時候吃的焦黃的燒餅。
「哈，我說過，我就是個不合時宜掃興的人。」陸少淵自黑一句，也不以為意，繼續往前開車了。
「唯美嗎？」陸少淵微微轉動著方向盤道，「我卻怎麼覺得，她這樣是在亂拋垃圾，不愛護環境。」
「如果管平潮老師在這裏，恐怕又能聯想出浪漫奇幻的情節了。」蘇雪婷憧憬著說道。
不僅藝人經紀公司的邀約雪片般飛來，她還接到了不少代言，雖然都是些沒太大名氣的品牌，但想必假以時日，早早可兒一定會數錢數到手軟。
所以這就比較被動了。
但越是這樣，陸少淵就越興奮，因為他從來就是個喜歡挑戰的人。
不久前剛說過的話，再次在她的腦海中翻騰。
而這位小戚大師，盛名之下，確有乾貨。
看到她的成功，很快就有不少網路公關和推手公司，開始研究她這個案例；網上也很快就有了不少類似https://www.hetubook.com.com的模仿，有灑紙片、灑花瓣的，有乾脆灑棉花絮的，還有灑花生的。
這樣的講座，和陸少淵本行八竿子打不著，但他卻還是欣然應邀前往。
邀請是一個電信企業旗下的科技集團發出的，請包括陸少淵在內的十來位科技和文化人才，去杭州龍井村聽非物質文化遺產傳承人，講述龍井茶的炒制。
蘇雪婷就坐在他旁邊，看見這位網安技術牛人，居然像個聽課的小學生一樣，一絲不苟地做筆記，心裏就有些好笑。
這樣一個寄生於網路世界的黑色產業鏈，如同一個毒瘤，無論政府還是陸少淵這樣心懷正義之士，自然是欲除之而後快。
這位小戚大師，性子也比較恬淡，一心只在種茶炒茶上，一般不出來參加這種商務活動，但今天還是來了。
之後主辦方就在茂居酒店中安排了晚飯，陸少淵和蘇雪婷都喝了酒，但不多，只微酣。
於是下山回家時，在茶園間的山路上相扶而下，頭頂明月在天，正是「醉舞下山去，明月逐人歸」的意象。
這時候車中兩人，都沒意識到，他們無意之間、驚鴻一瞥中看到的這一幕情景，究竟意味著什麼。
比如陸少淵所在的杭州，就有個人，專門幫閃爺做賭博遊戲提現的中間串聯支付，還折騰得風生水起，卻在近期被杭州警方的利劍行動給一鍋端了。人也進去了，收繳違法收入、罰了巨款不說，人還被判了重刑。
和當下其他網紅流行的搔首弄姿、賣弄風情打擦邊球不同，早早可兒那天一身白裙，在一個綠草如茵的幽靜山谷里，優雅地拋灑著細碎的白色紙片。
聽了他的講述，陸少淵和蘇雪婷才知道，原來「龍井問茶」景點中，那處乾隆親手栽種的十八課御茶樹中，其實有兩棵已經在早年間枯死了，後來當地的村民移植補充了兩棵。
不僅視頻的點擊高，評論也多，熱情洋溢的讚美如潮而來，早早可兒更是增長了許多粉絲，之後短短几天時間https://www.hetubook.com.com，粉絲數就突破了百萬！
但這又有什麼用呢？反而證明她是風口浪尖的流量IP啊！
事實上不止是廣告，現在不少遊戲公司也在找她，洽談代言、主持線上線下的遊戲直播活動。
所以懷著這樣的心思，他對這類跨界的活動，都抱著開放接納的態度。
只可惜，雖然類似這樣的同夥落網了很多，但都不是核心人員；那幕後最大的黑手閃爺，卻一直逍遙法外，不僅他的行蹤很難發現，根據杭州網警支隊長龍雲生告訴陸少淵，截至目前，警方並沒能真正掌握和閃爺犯罪事實直接相關的證據。
她現在是發自內心地不希望，這樣一個勤奮好學的科技天才，會和境外網路黑暗勢力牽扯上任何關係。
要不是這樣，他也不會跟那位網路作家管平潮，成為朋友。
這酒店坐落在茶園山坡上，從酒店往下俯瞰，能看到層層疊疊的茶園，風景極佳。
其二，他很好色，還特別喜歡那種年輕的網紅。
他時刻不忘龍雲生的委託，尤其是認為蘇雪婷和龍雲生之間有著特殊關係，他覺得更加要不負所托，認真培養這個女孩子。
對於第一點，費了好大勁輾轉獲知這一點后，陸少淵很很吃驚，不太敢相信。但再三確認后，他發現，這一點是真的。
當然她這個直播視頻，也確實有成為爆款的潛質。
戚英傑也傳承了家族的知識和手藝，不僅獲得非物質文化遺產傳承人的官方稱號，還在本地茶農中頗具權威，被稱為「小戚大師」。
這位炒茶大師來歷也不一般，名字叫戚英傑，是當地的龍井茶專家。
這些基於人性陰暗面的賭博遊戲，收入非常高，往往一款遊戲只要有一千人左右來玩，一個月的流水就能輕鬆過千萬。
這一天，已是三月底了。
當然政府的鐵拳還是很強大的，閃爺在幕後遙控的那些同夥們，不斷地有人落網。
「嗯。不管是白花，還是紙片，翠綠的山谷中，一個美麗的少女漫天揮灑，景象還挺唯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