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這也不說明什麼。但是有另外一件事，加深了我對這位姑娘的興趣。」
「就是你笑得真賊啊！」蘇雪婷好像發現什麼新大陸一樣，有些得意地道，「以前可沒發現過你這一面，還以為你是那種高冷如冰的海外歸國天才，現在人設崩了吧？」
見他這樣，蘇雪婷不由得有些鄙夷，在心裏吐槽：「低級趣味！這種假臉有什麼好看？品味太差！雖然本姑娘對你一點意思都沒有，但放著眼前這麼個大美女不看，只顧看小網紅，審美也太扭曲了吧！」
想到這裏，她便回頭看看陸少淵；按她的想象，這傢伙現在應該看得流出口水來了吧？
「閃爺？」蘇雪婷一驚，愣了片刻后才有些怔怔地道，「就是那個『閃爺』？」
「當然！」陸少淵道，「難道你想不到，我這種網安天才，整天跟那些狡猾的黑客鬥智斗勇，怎麼能不賊呢？如果不賊、不比他們更機智靈活，怎麼能斗得過他們呢？」
「不是很確定，把握不太大。」陸少淵一臉凝重地說道，「如果真要用數據來描述，她的可疑度，在10%左右。」
「不僅官方壓力大增，他和其他犯罪團伙之間的矛盾也愈演愈烈，甚至內部一些同夥都開始不穩，有背叛投敵的可能性。」
「雪婷，你看這網紅灑花的樣子，是不是就是我們前幾天去龍井村，路上看見的那個？」
「說了這麼多，就是想告訴你，我為什麼對這位爆紅的早兒女士手中、揮灑的紙片這麼感興趣。」
最後閃爺這兩個字，她咬得很重。
「哦，是尼採的名句。」陸少淵看著她讚許地道，「雪婷，你果然是高知女性，還以為這些只有沐曉湄那種女孩子才熟悉呢。我繼續處理處理這些照片，提高點『可疑度』。」
看見他這樣子，蘇雪婷道：「你說的都挺有道理，就是……」
蘇雪婷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便輕輕地點了點頭，轉身走向外間自己的辦公桌。
「…和_圖_書…什麼機智靈活？不就是『狡猾』嘛！你還挺會說話的。不過——」蘇雪婷漸漸笑了起來，「不過你這麼說，還真有道理呢。」
「這些紙片是碎些小些，可我並不是想看它上面到底寫著什麼，我只要知道，它可能寫著什麼，就足夠了。」
但第一個吃螃蟹的才是勇士，想複製早早可兒的成功，可沒那麼容易。
察覺到他的眼神，蘇雪婷忽然意識到什麼，連忙收起笑容，尷尬地清咳兩聲，便轉移注意力般問道：「那你發現了這些紙片，有可疑嗎？」
「什麼話？說來聽聽。」陸少淵隨口道。
「哦，那就好。」隨意說了一句，陸少淵就繼續盯著電腦屏幕上這視頻，目不轉睛，還反覆回放。
這麼想著，她忽然有些沒來由的惆悵。
「想看它可能寫著什麼？」蘇雪婷有些糊塗了，「難道你不該用你這麼厲害的圖像，去放大這小網紅的臉蛋兒和身材嗎？」
早早可兒網路紅人的地位很穩固，但可能讓她和她的團隊沒想到的是，除了商業公司、粉絲、模仿者之外，還有個人，暗中將目光投向了她。
說到這裏時，她忽然兩眼放光，充滿期待。
「當你凝視深淵的時候，深淵也在凝視你。」蘇雪婷意味深長地說道。
「這！」蘇雪婷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氣，然後好像不認識陸少淵似地怔怔看了他半天，最後才冒出一句，「沒想到你這人腦洞這麼大！這也太能聯想了吧？」
想到這裏，她忍不住走到一邊，對著門玻璃看了看自己的樣子，便在心裏道：「蘇雪婷，你說得對，他就是有眼無珠，品位太差。」
「嗯，我一直很好學。不過有句話，也很有道理。」蘇雪婷忽然話鋒一轉道。
「難道你想看清這些白紙片是什麼？」蘇雪婷十分驚訝，「這不可能啊，就算你這幀定格圖片，是她直播攝像頭拉近的近景圖像，但像素還是不夠高，尤其這些紙片也太細碎m.hetubook.com.com了啊。」
「當然這也很好理解，作為黑客他再清楚不過，除非將電子設備深埋地下，並切斷一切物理網路連接，才可能有絕對的安全。」
本來只是一個網路熱點，和國際網路黑客大盜八竿子打不著，但一旦被陸少淵注意到了，事情就起了意想不到的變化……
拋灑小龍蝦殼，這噁心人就不說了，估計這傢伙就是個吃貨。
「很好！」陸少淵對女孩兒的比喻毫不在意，卻反而笑嘻嘻地稱讚她道，「雪婷啊，在公司實習這麼久，終於有長進了，學會用商業頭腦考慮問題了——如果抓住了閃爺，可不是『賺大了』嘛！」
「另一個角度？你是說……」蘇雪婷好似有些意識到什麼。
本來他並沒有在意，但當「飛花女神」爆紅網路時，他忽然想起一事。
「就是她！」網警支隊的訓練，讓蘇雪婷一眼便確定。
「在那些宅男粉絲眼中浪漫飛花一樣的紙片，在我眼裡，卻極可能是那個閃爺讓自己姘頭去銷毀的重要資料證據！」
「因為我一直在追蹤，即使只能監測到外圍的一些事，但是可以判斷，最近這閃爺的日子不好過。」
「哈？」即使陸少淵已經做了解釋和鋪墊，蘇雪婷還是覺得很驚訝，「這都二十一世紀了，他怎麼還好像活在上個世紀？尤其他還是個整天跟先進技術打交道的人啊！」
「哈，這有什麼人設崩了的，」陸少淵笑嘻嘻道，「你這麼說，可見你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對網安技術的了解流於表面啊。」
但就因為她灑紙片視頻在網路爆紅，便忽然引起了他的注意。
「你想得沒錯。」陸少淵好像知道她的想法，看著她道，「如果作為獨立概率，這概率確實不大；但是想想，那閃爺，至今露出過什麼明顯馬腳來？」
網路世界常常是二八、甚至一九定律，只有排名前一前二，才能吸引絕大部分注意力，所以早早可兒「飛花女m.hetubook.com.com神」的地位，牢不可破，就算有人潑一桶雞蛋湯花兒，也不行。
「不會吧？」蘇雪婷還是很驚訝，「難道早早可兒和閃爺有關？怎麼可能呢？警方那邊從來沒這樣的信息啊。難道你找到什麼證據了嗎？」
「不。」陸少淵卻是搖搖頭，臉上浮現意味深長的笑容，「這概率，數值比較低，但從另一個角度來講，就相當大了。」
「你們警方不也是奉行『大胆設想，小心求證』嗎？」陸少淵笑道，「反正那閃爺太難抓，就像條滑不留手的泥鰍似的，無論警方還是民間都捉他不到，那現在我就死馬當活馬醫，有什麼不可以？萬一成功了呢。」
當出乎意料的是，陸少淵此時卻一臉凝重，不斷地移動滑鼠，還時不時敲擊幾下鍵盤，好像在認真處理正事。
千難萬難的事情，只要被找到一個突破點，就像被推倒了多米諾骨牌，就算是牢固的堡壘，也可能一夕之間便轟然塌陷。
「不管怎麼說，通過我不懈的追蹤，我知道了閃爺的一個秘密，確切地說是一個癖好，喜歡把重要的信息，記錄在紙上。」
「還好。」陸少淵一邊繼續操作，一邊漫不經心地說道，「我有自己開發的多維度雙線性邊緣自適應圖像插值演算法，併兼顧了BiCubic插值即雙三次插值法的優點，不僅能消除偽彩色、摩爾紋，還能抑制鋸齒效應。」
這一看，她有些驚訝，因為她發現，陸少淵卻用一個圖像分析軟體，在不斷地放大早早可兒視頻中的一幀定格圖片；看他選擇的方框，明顯是將注意力放在了女網紅拋灑的白紙片上。
「對啊，我還說過你是烏鴉嘴，」蘇雪婷笑盈盈道，「你剛說杭州是『雨城』，她就一連晴了好幾天給你看，看來真的老天有眼，專門打臉！」
「咦？你在幹什麼？」蘇雪婷有些好奇，便走過去看。
「就是什麼？有什麼破綻嗎？」陸少淵緊張道。
「什麼事？」蘇雪m.hetubook.com.com婷急切地問。
「所以，我很懷疑，近期這閃爺，可能會做一些以前從來沒做的事，比如，銷毀一些記錄證據。」
「哈哈，這臉打得好。」陸少淵笑道，「所以如果真讓我發現這些紙片有可疑，我們還是有可能找到它們的。」
「好吧，」蘇雪婷看著他，眨了眨美麗的眼睛道，「雖然聽起來很不靠譜，但你說得對，萬一被你瞎貓碰上死耗子，那就賺大了。」
「真希望你能真正理解我跟你說的這句話，不要陷入歧途。」
「可這和早早可兒有什麼關係呢？」蘇雪婷疑惑地發問。
不過接下來陸少淵的話，讓她聽著聽著，眼睛又亮了起來：「但我根據之前搜集到的信息判斷，這位『早早可兒』姑娘，極其符合閃爺的口味；從統計學的角度，她是好色閃爺『女朋友』的概率方差，很小。」
「雪婷，你太不了解我了。」陸少淵一副委屈的樣子，「我這人做事，什麼時候浪費過時間精力？這麼費工夫處理圖片，肯定不會白費功夫的。你忘了，最近這幾天，杭州出奇的晴朗少風？」
於是她想了想，決定給興奮的青年潑潑冷水：「你算你發現這紙片，有可疑，又怎麼樣？都四五天過去了，就算你去找，也找不到了，不說被風吹雨打，也被清潔阿姨掃走了。」
她甩了甩頭，彷彿想將這些負面的情緒甩出去，然後便走回了自己的位置，開始處理今天的工作。
「嗯？流於表面？為什麼這麼說？」蘇雪婷一頭霧水。
「哈哈，別用這種眼神看我，跟你開個玩笑不行嗎？認真跟你說，我追蹤了很久都徒勞無功的『閃爺』，很可能就快讓我摸到他的邊兒了。」
「國內警方步步緊逼就不說了，那東南亞國家政府的態度，也越來越強硬，加緊了對他們這些網路黑產的打擊。」
「從這一點想，咱們『飛花女神』這件事，已經算是閃爺露出來的一個極大可能性的破綻了。嘿嘿！」
「……」蘇雪婷
和*圖*書現在覺得，自己這位年輕老闆的腦洞，還真是大，不管別人怎麼想，她可有點不習慣。
這人說起來，和她八竿子打不著，甚至之前也沒有注意到她。
「不。」陸少淵說出的這個字，讓蘇雪婷的心立刻涼了。
「很有關係。」陸少淵耐心地道，「你可能還不知道，身為著名的網路黑產頭目和網路黑客高手，這位閃爺同志，卻不相信網路和電子設備。」
「對！」陸少淵篤定道。
「至於清潔阿姨什麼的，你難道忘了，我倆當時可是路過直播現場的，不知道你還有沒有印象，我可記得很清楚，那一段路，挺偏僻，正是兩個景點間的銜接地帶，平時沒什麼人的，可以說是『荒郊』也不為過。」
不過在通過中間這道門時，她忍不住回了下頭，看著正在電腦前認真工作的青年。
「噗！」本來蘇雪婷還一臉認真地聽呢，沒想到陸少淵說出最後這麼一句話，立即就笑噴了。
她現在真有種「你說得都對，可有什麼意義呢」的感覺。
「對吧？我總是這麼有道理，以後你好好學著吧，別辜負龍隊長的期望。」陸少淵高興地說道。
「已經放大過了——呃不是，雪婷你想哪兒去了？我對這個女網紅視頻，是在純學術批判性研究，懷著敬畏心理看的……」
「呵呵，你想不到吧？就有這樣人格分裂的人。」陸少淵笑道，「就像我剛才說的，我不僅知道他這個癖好，還知道他另一個癖好，就是喜歡早早可兒這樣的網紅。」
這人就是陸少淵。
看著她笑得花枝亂顫，陸少淵一時也忍不住呆了——因為一方面他從來沒見過蘇雪婷還有這麼歡脫的一面，另一方面，喜笑顏開中的女孩兒，真的很好看啊！
「這麼小！」蘇雪婷驚呼一聲，比較失望。
「你想，如果不是這樣，咱們的早早可兒姑娘也不會找那地方去直播；否則就算紙片沒問題，她也要擔心正直播呢，就衝過來一群城管，制止她這種亂扔雜物的不文明行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