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咱們現在就走。」張秀英往前走了幾步:「我去拿個包,你要拿什麼嗎?」
死因:自殺。
他叫的也是藏語,但姜懷夕卻覺得自己聽懂了,看到那個老人的身影,她忽然就停了下來,腳步難以向前。
張秀英沒明白:「什麼單子?」
她掛了電話,才問張秀英:「姜懷夕呢?」
「我不放心你。」張秀英理了理衣服:「你有什麼要帶的東西嗎?我們要做什麼準備沒有?」
張秀英皺了皺眉:「你就別去了。」
這些基本資料下,還寫著清理地址和聯繫人員。
凌白開會回來,招呼一行人進了民宿,一番兵荒馬亂后,老太太顫抖著雙手,從她拿來的破舊的布包里,拿出了幾條白色的哈達。
「魚子西的一家民宿。」
多吉朝著她奔跑而去,帶著哭腔叫她。
姜懷夕有點疑惑,但還是說:「聽風民宿。」
師兄也是個冷冰冰的人,少言寡語平時都不怎麼說話,姜懷夕看著那些消息,最終也沒說什麼,只回了個好。
「我去村裡轉轉。」她跟張秀英說了一聲轉身就走。
張秀英聽的揪心,這麼一老一小,可怎麼生活?
警方還有工作,不能停留太久,他們要hetubook.com.com走的話,會帶上多吉和多吉奶奶,要不然這麼遠的路,他們祖孫倆走回去根本不可能。
張秀英眉頭一皺:「那是你的車,我當然不介意,不過你這是要去哪兒?素卿聯繫你了?」
老頭又問:「你住的民宿叫什麼?」
見她回來了,張秀英鬆了口氣:「小姜姑娘,你去哪兒了?」
不需要什麼準備。
師父嗯了一聲,很快姜懷夕就聽到有人說:「師父,也就三公里的距離。」
宋聆秋不知道在想什麼,直到他們的車子沒了蹤影,她才走到一旁打了個電話。
她雙手合十,想起自己在電視里看的,說了一聲扎西德勒。
姜懷夕他們回到民宿的時候,警察正和多吉的家裡人站在門口等著。
凌白過來說:「奶奶的哈達跟她的頭頂齊平,這是表示對你的尊敬和最大的祝福,祝福你吉祥如意。」
沈素卿似乎早有交代,所以凌白也沒多問,只讓她們注意安全,有什麼事情聯繫他們。
姜懷夕聽到他問身邊的人:「用你們那個地圖查一查,她住的地方距離那地方有多遠。」
她深吸了一口氣接了電話:「師父。」
得知他們這m.hetubook.com.com
就要走,張秀英跑回房間,出來的時候看起來什麼都沒拿,直到她拿了一些橘子說是給他們帶著路上吃的時候,宋聆秋眼尖地發現,她往多吉的書包里放了一點錢。
張秀英雖然知道這個東西,但還是有點手足無措。
「有人打了一晚上呼嚕,我補覺去!」
老太太又給宋聆秋他們送了哈達。
到最後的時候,多吉用藏語小聲提醒奶奶,還有一個人,但是她現在不在,奶奶有點不好意思,說了聲抱歉。
「有個案子,既然你離得近,就過去處理了吧,我們這邊已經接了。」
張秀英進去拿了包出來的時候,宋聆秋正在跟凌白商量什麼事,看她這樣忽然問:「你去哪兒?」
宋聆秋假裝沒看到,把頭扭過去了。
對方沒有給姜懷夕拒絕的機會就掛了電話。
張秀英不明白她是怎麼了,但這會兒她的心思在多吉和奶奶身上,暫時照看不到姜懷夕身上去。
「我給你們發個地址,派兩個人過來考察考察,看看這裡能不能開展我們的新項目,另外我想資助個家庭,你幫我做個計劃吧,到時候會有民警跟你聯繫,還有……算了,先按我說的做吧https://www•hetubook.com•com,剩下的我再聯繫你。」
至於準備……
她雙手捧著哈達,高舉著和肩膀齊平,而後胳膊平伸向前。
她剛轉身要往回走,手機忽然在窄小的巷子里響了起來,姜懷夕嚇了一跳,一看,是個出乎她意料之外的人打來的。
姜懷夕莫名其妙的,但想起師父的脾氣,她沒敢再打過去。
麻繩專挑細處斷,厄運專找苦命人。
民警的車子帶著多吉和奶奶離開,多吉探出身子朝他們招手。
「我要跟小姜姑娘出去一趟,大概下午回來吧。」
從村裡走出來,快要靠近民宿的時候看到張秀英站在民宿門口等她。
她跟多吉說了幾句話,終於看向張秀英,她又朝著張秀英走過來,雖然聽不懂她說的是什麼,但張秀英從她的臉色就能看出來她在對自己表示感謝。
他們根本無法想象,如果多吉昨晚沒有遇到他們,這對祖孫倆會是什麼情況。
手機嗡得一聲,是師兄發來的消息。
電話那頭的聲音有點蒼老,但又帶著威嚴:「你現在在哪裡?」
姜懷夕實話實說:「甘孜。」
她嘆了口氣往回走。
孩子不見了,老太太昨晚擔心了一夜,她又什麼都不懂,連智能手www•hetubook•com.com機都不會用,像個無頭的蒼蠅一樣找了半宿,直到民警聯繫不上孩子的家屬找過去。
她只說:「我有工具包,就在後備箱。」
姜懷夕眉頭緊皺:「但我在休假,一個月的時間,還是你同意的。」
姜懷夕忍不住問:「怎麼了?」
姜懷夕一眼就看到了人群中一道佝僂的身影。
姜懷夕自己心裏都覺得有些驚訝,她竟然沒有拒絕張秀英。
同來的兩個民警過來跟她翻譯,說是老太太在感謝她們救了她的孩子,孩子的媽媽去世三個月了,孩子爸爸出門去打工,已經五年沒有回來了,平時都是他們祖孫兩相依為命。
「去村裡轉了轉。」姜懷夕說:「我可能要出去一趟,得用車,你們介意嗎?」
「不去就不去,搞得我稀罕一樣。」宋聆秋站起來,氣沖沖地往房間走。
姜懷夕想了想才跟她說:「三公裡外的一家民宿,有個姑娘自殺了,需要清理現場,我師父他們接了這個單子,我是執行人。」
張秀英怔怔地看了姜懷夕幾秒鐘,忽然下了決心:「走,我陪著你去。」
姓名:陳欣婷。
師父的聲音毋庸置疑:「案子咱們已經接了,也沒有退單的道理,你也該自己一個人接單了,擇日不和-圖-書如撞日,就今天吧,待會把信息給你發過來。」
「接了個單子。」姜懷夕說。
她的臉上滿是擔憂,目光裡帶著期盼,看到多吉的時候,她蹣跚著往前跑了幾步,嘴裏用藏語叫著多吉的名字。
年齡:21歲。
姜懷夕眉頭一皺:「不用。」
張秀英手腳慌亂地戴上她給自己的哈達。
她很難面對這世上,和外公相仿的老人。
但從民警的意思來看,這樣的情況在這個地方多得是。
姜懷夕搖了搖頭,她的東西基本都在後備箱,沒什麼要收拾的。
多吉的奶奶穿著藏服,她的臉黝黑而又操勞,她跑過來抱住多吉,又狠狠地在他屁股上打了幾下,那種又害怕又放下心的樣子讓張秀英感同身受。
此時的姜懷夕漫無目的地走在附近的村子里,周邊穿著藏服的人來來往往,每一個人的臉上都黑黝黝的,但姜懷夕卻覺得他們活的那麼開心。
不知不覺走到村子最深處的時候,她忽然停了下來,也不知道自己走到了哪兒。
倒是宋聆秋有點不高興了:「那我呢?」
張秀英問她:「你幹嘛去?」
「給你算兩倍加班費。」
清理難度:三級。
老頭問:「甘孜哪裡?」
可是她給一次,他們的日子又能好過多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