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素卿失笑：「我有什麼可怕的，我什麼都不怕。」
她的耳機里不再只有外公的聲音了。
「你隨時都可以去啊。」沈素卿說：「鑰匙就在門口的鑰匙盒裡，密碼是你外公的生日。」
這一晚，沈素卿給程勛書打了電話，說了幾句話才罷休。
但她沒有回復過陳酌頌。
沈素卿又出去，叫凌白去接程勛書過來，三個人在院子里喝茶。
折騰了好半天，沒做出來一個月餅，張秀英唉聲嘆氣過來，沒過多久，月餅已經在鍋里蒸著了。
那是多久以前的夢想了，久遠的姜懷夕想起來都覺得是上輩子的事情了。
姜懷夕驚愕地看著她。
她喜歡建築，從來沒對宋聆秋說過，甚至連沈素卿都不知道。
姜懷夕點頭：「好。」
「我不願意把日子再蹉跎在跟他有關的事情上了。」張秀英說：「素卿，往後我得好好的過日子。」
沈素卿笑了笑往回走，對張秀英說：「勛書不該回去的，我還想跟他說說話呢。」
三個人一直聊到快傍晚的時候才停下，又一起從程勛書家裡走回來。
張秀英和宋聆秋她們去煮餃子的時候，姜懷夕把剝好的核桃遞給沈素卿說：「沈素卿，過兩天，我能不能去房子htｔps://m.ｈetｕｂｏｏｋ.cｏm•ｃｏm里看一看？」
這些日子她的心思都在沈素卿身上，幾乎沒有什麼時間能想起陳酌頌。
「他應該很忙吧。」她說：「沒聯繫。」
「好。」沈素卿抓著她的手：「我好開心啊，秀英，我真的好開心。」
張秀英說：「那我們待會給他打個視頻，說完了咱們再睡。」
「那個家永遠是姜懷夕的家，不會屬於任何人。」沈素卿又說：「那是你和你外公的家。」
她又叮囑宋聆秋：「聆秋，你看你又瘦了，你得好好休息，知不知道？煙青，你是醫生，你管管她，叫她停下來，好好享受生活。」
「好。」張秀英依著她。
「好。」姜懷夕有點哽咽，她起身：「我去幫忙。」
凌白笑：「那我明天帥一點。」
陳酌頌一直在給她發消息，問她沈素卿的情況，也問她最近好不好，絮絮叨叨說很多話，姜懷夕每一條都認真地看，然後保存起來放進收藏夾。
她的聲音模糊起來，張秀英給她掖好被子：「睡吧，你很困了。」
隱約聽到人說話的聲音，她低頭看下去，看到張秀英扶著沈素卿緩慢地走在院子里。
那天夕陽特別好，她就坐在院子https://www.hetubook.com.com里那棵果樹下的搖椅上，一邊絮絮叨叨地和張秀英說話，一邊跟宋聆秋和姜懷夕說自己晚上想吃什麼。
「去看看你外公吧。」沈素卿忽然說：「懷夕，他等了你很久。」
把她們吵醒了，又圍到張秀英身邊：「秀英，我想吃餃子。」
其實從沈素卿回來的那天開始，張秀英就一直在記錄她在這個家裡的痕迹。
晚上十點半的時候，沈素卿去了一趟洗手間，出來的時候她說：「秀英，今晚你還跟我一起睡的吧？」
宋聆秋似乎知道她在想什麼：「素卿阿姨跟我說的，說懷夕喜歡建築，說你的夢想當個建築師。」
沈素卿說：「秀英，你的日子好起來了。」
姜懷夕看著那兩條消息，睡不著又去窗邊，月亮高懸于天際。
兩個半月後，中秋節的后一天，沈素卿于睡夢中安然離世。
姜懷夕哽咽著點頭。
宋聆秋也沒有逼她，只是說：「的確不錯，很有意義，不過名額我一直給你留著，等你想去的時候告訴我一聲，我立馬幫你安排。」
這兩者之間也沒有什麼必然的聯繫，可每次她問，張秀英答，她們總是能笑作一團。
「我已經很好了。」
他們的ｈｅtｕbooｋ.cｏｍ.ｃｏm離婚證一個月前就領了，那天晚上張秀英高興地喝了二兩酒。
包著包著，姜懷夕的任務就成了砸核桃和剝核桃。
因為是沈素卿，因為是張秀英，因為是這些人，姜懷夕覺得，每一顆核桃都剝的那麼好。
原本就是要個道歉，張秀英答應了。
他說：你再等等我，我很快來找你。
晚上九點的時候，他們坐在院子里吃著月餅和核桃賞月，宋聆秋說康志強提出公開道歉，希望張秀英放棄繼續上訴。
沈素卿笑著：「見過好風景，粗茶淡飯，鮑魚海參，我都吃過呢，有朋友，有愛我的父母，跟在意的人好好道了別，秀英，沒有人比我更好了。」
「沒有人比你更好了。」
張秀英索性又端了材料去找沈素卿，彷彿沈素卿脫離她的視線一秒她就不踏實似的。
姜懷夕一愣。
張秀英扶著她：「你說什麼胡話，當然要一起睡啊。」
宋聆秋抿了抿嘴：「我幫你聯繫了一個建築學院的短期培訓，你想去嗎？」
這一天也就這麼過去了，晚上的時候，姜懷夕又收到陳酌頌的消息。
「嗯，好起來了。」張秀英說：「我們素卿也會好起來。」
與其說沈素卿是在做月餅，倒不如說她是在搗亂，就一和-圖-書會兒的功夫，宋聆秋和姜懷夕臉上已經被她抹了麵粉，她開心的不得了，笑了好久，支使著姜懷夕去屋裡拿相機和三腳架，她要拍照。
他說：明天是中秋節，你一定跟沈女士她們一起過吧，懷夕，中秋節快樂。
有時候是沈素卿的，有時候是外公的，有時候還會是陳酌頌的。
中秋節前三天，她的情況忽然好轉了起來，甚至從床上起來，化了妝，穿了好看的衣服，和張秀英一起去程勛書家裡做客。
姜懷夕怔了怔，說了聲：「好。」
姜懷夕指了指院子里的相機：「你看，你剛剛欺負我們的證據早就被拍下來了。」
窗戶開了一扇，涼風悠悠地吹動窗帘，她抓著張秀英的手：「秀英，你看，月亮多好啊。」
不知道說什麼，也害怕一旦開始傾訴，她就無法管控自己。
「芹菜豬肉餡的。」沈素卿說：「小小的，一口一個，沾上醋和辣椒，再往裡頭滴幾滴香油。」
宋聆秋在廚房叫姜懷夕來端餃子，她趕緊起身，臨走的時候又說：「沈素卿，你別怕。」
她走了幾步，又叮囑姜懷夕：「懷夕，你記得答應我的啊，去看看你外公。」
宋聆秋看著她們的身影問姜懷夕：「陳酌頌最近找過你嗎？」
宋聆秋和姜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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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秀英不厭其煩地跟她解釋：「因為我有世界上最好的沈素卿啊。」
姜懷夕喉頭酸澀：「好。」
「不去了。」她有點不好意思，也不敢看宋聆秋的眼睛：「我現在的工作其實也不錯。」
黎煙青握著宋聆秋的手：「好，我管著她。」
「是啊，又圓又亮。」
沈素卿膩歪在她跟前：「秀英，你真的好厲害呀，你怎麼這麼厲害呀。」
「很好奇我為什麼會知道吧？」
「真的啊？」沈素卿笑：「那可太好啦，那我再給你創造一點證據啊。」
姜懷夕和凌白把東西搬到院子里，宋聆秋和黎煙青買了很多材料回來，一幫人坐在院里做月餅，張秀英和程勛書在拾掇院里的灶台，準備在灶台上蒸月餅。
她推開窗子，空氣中似乎還有月餅的香味。
張秀英問她：「好啊，你想吃什麼餡的？」
她又對凌白說：「凌白，你也是，你也得好好吃飯，你最近都沒有以前帥了。」
中秋節這天，沈素卿起的有點晚，但精神依舊很好，一早起來就拿著喇叭在院里叫姜懷夕和宋聆秋起床。
中秋節這天，張秀英包的餃子沈素卿吃了整整一碟，傍晚的時候又去遛了彎。
第二天的時候，她甚至早早起來，想親自做月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