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墓園裡。
……
姜辰的神情無比的平靜，可他的口氣卻滿是嘲諷。
城中心忽然出現了一片漩渦，那片漩渦里出現了一隻怪獸。
就是一隻怪獸。
「所以呢？」
在洛雅晴的面前，出現了一片蒼白。
姜辰再見到洛雅晴的時候，她已經把自己整個人蜷縮了起來，原本明亮的，自信的眸子，此刻已經灰暗到近乎沒有一點點的光亮。
「這個世界的運轉規律就是這樣。」洛雅晴的臉上似乎總是一副平淡的神情，這一點倒是和洛梨月有些像，她輕輕的說著，「想要得到什麼，就總要犧牲什麼。」
「這還沒多久呢，你別急呀，難得找個和我一起坐牢的倒霉蛋。」姜辰冷笑著，「怎樣？想要出去的話……讓我想想……」
「期待我們下次見面的時候，你還可以繼續堅持你的正義。」
這隻怪獸渾身蒼白，體型很大，有二十幾層樓那麼高，看上去像是人形，但卻沒有五官，只有一雙黑紅色的眼睛。
到現在還沒有出現任何的人員傷亡，也就那些SS級受了點輕傷，她的力量已經匯聚到了頂點，可無論如何，都對怪獸造成不了什麼太大的傷害。
姜辰緩緩的蹲下來，視線和她平行，望著她的臉，「讓你感受痛苦。」
她甚至都已經把她人生里所經歷過的一切，盡數都回想了一個遍，她開始想她過去的種種，可那些記憶已經一遍又一遍的浮現，她的腦袋變得越來越朦朧，彷https://www.hetubook.com.com彿什麼都記不清晰了。
姜辰第二次見到洛雅晴的時候，她彷彿已經變成了一具僵硬的木偶，但因為陌生人的出現，她的眸子又再一次的微微透出了些許的光亮。
怪獸也在此刻消失不見。
他該去恨誰呢？洛雅晴嗎？洛雅晴只是站在她的角度，做了她最應該做的，最正確的事情。
「她不知道那些關於你和我的事情，但我確實不希望她和你在一起。」洛雅晴望向面前的雨幕，「即便你不說，可你心底里，也是在恨我的吧？」
「可是你自己要選擇拯救那些人的哦，這不就是你所說的，如果有一天犧牲你可以顧全大局，所以犧牲你也沒關係嘛。」
「不用，我打算回去了。」姜辰繼續往前走著，洛雅晴跟在他的身後，過了好幾秒，「梨月只有在體內的天使基因難以壓抑的時候，才會為聯盟做些任務，在她的二十歲之前，她可以選擇不接觸聯盟的任何事。」
「不……不……你做夢！」
「將自己的女人親手送上刑場，真有你的啊。」
「聯盟早就做好了萬全準備。」洛雅晴的聲音很平靜，沒有歉疚，也沒有感嘆，彷彿真的只是在說一件尤其平靜的事情。
「離開這裏以後，在大街上隨意殺掉一個無辜的路人，怎麼樣？」
……
「這個鈴鐺給你，當你改變主意的時候，搖響這個鈴鐺，我就會出現在你面ｈttｐs://ｍ•ｈeｔｕbｏok•ｃｏm.ｃom前，當然，這是我們最後一次見面，如果你不搖響鈴鐺的話，我不會再出現在你面前。」
「沒什麼好恨的了。」
「即便是你自己呢？」
「你到底要怎麼樣才肯放我出去？！」
……
「為了大多數人的利益，犧牲小部分人的利益，這就是正義。」
兩個人已經走出了墓園，「你該走了。」
當聯盟第一時間啟動能量檢測，去感知那隻怪獸的時候，能量檢測的儀器，錶盤直接拉到了滿值。
「你所堅持的，即便犧牲小部分，來拯救大部分人，也是沒關係的……理念呢？」
就這麼循環了五六次，怪獸抬起了手。
雨水落在了墓前的花束上，姜辰緩緩的站起身，這下他的視線和洛雅晴就平行了，兩個人對視了好幾秒鐘，姜辰轉過了身，洛雅晴跟在了他的身後，傘仍舊撐在他的頭頂，她的鞋尖踩過花崗石鋪成的地面，叮咚作響。
洛雅晴的腳步仍舊平緩，「二十歲以後，她聽內的天使基因會徹底覺醒，到時候……她就不會再是洛梨月。」
姜辰看見了洛雅晴顫抖的眸子，看見了她緋紅的眼眶，「為了避免你認為我是在欺負你，所以告訴你一聲，你在這裏待了多久，那我就也在這裏待了多久。」
洛雅晴抬起了頭，過了幾秒鐘，朝著他冷笑，「幼稚的小朋友，你想向我證明什麼呢？」
洛雅晴不知道過去了多久。
……
「放我出去！！！」她開和_圖_書
始對著這片無盡蒼白怒吼，終於不再是那般輕鬆慵懶的姿態，可仍舊沒有任何聲音回應她。
雨絲落在黑傘上，透著輕微的沙沙聲響。
……
姜辰走向了面前的無盡蒼白，消失在了洛雅晴的視線之中。
「不好嗎？」姜辰看著她的眼睛，「你所堅持的正義呢？」
但怪獸卻沒有下一步的動作。
她原本可以選擇卑劣貪婪。
於是她開始流淚，開始瘋狂的撕扯自己的頭髮，開始歇斯底里，可這一切都毫無意義，在這個地方，就算她想要去死，都沒有一絲一毫的可能。
「我會做的很出色的，而代價就只是你在這裏承受痛苦。」
「我沒有向你證明的必要，我也不希望有那麼一天發生。」
那隻怪獸沒有動彈，當幾位SS級的聯盟裁決者升上半空，進入怪獸的視線之後，那隻怪獸抬起了手，輕而易舉的就抓住了那些SS級，然後狠狠的一砸，將其盡數甩了下去。
「我知道。」洛雅晴的聲音仍舊平靜，「否則我就不會把她接到我的身邊，將她養大成人。」
「放我……出去。」她緩緩的開口，聲音顫抖。
「她不是我親生的，是用我的基因和當初深海里發現的天使基因，所製造出來的人形兵器。」
她開始與怪獸搏鬥。
這是洛雅晴第一次到達這裏，她望向面前的灰白，這裏的一切都尤其的空洞，什麼都不存在，她對著這片蒼白，眼眸清冷，「你想要我向你證明什麼呢？」
她不知道自己在hetubook.com.com這裏究竟待了多久，或許一個月？三個月？還是一年？她開始不斷的發掘腦袋裡的記憶，以至於讓自己不那麼空洞，不讓自己迷失在這片無盡蒼白里。
她接受了父親臨死之前的饋贈，也知道未來他可能將會是大麻煩，可她仍舊給了他繼續作為普通人生活下去的機會。
「你準備去哪，我可以送你一程。」
「那你們還能控制住她嗎？」
「放我……出去。」
姜辰往後退了一步，又隱沒在了這片無盡蒼白里。
「你還好嗎？」姜辰的表情淡漠。
「你是誰？姜辰？」洛雅晴懸浮於半空之中，眸子死死的凝視著他的臉。
洛雅晴歇斯底里的衝上來，抓住了他的脖頸，但下一秒鐘，姜辰就已經消失不見。
洛雅晴的車就停在那裡，她站在原地，望著那個從她的傘下離開的少年，沒有再追上去。
「不要嘛，你在這裏待著好了，你想要守護的正義我來給你守護，不管出現什麼鬧事的惡魔契約者，還是什麼破壞秩序，濫殺無辜的能力者，我來通通幫你解決，代價只是你待在這裏，好不好呀？」
姜辰第三次見到洛雅晴的時候，她更像是一具屍體一樣，就那麼躺在這片無盡蒼白裏面，他來到了洛雅晴的面前，視線頗有些居高臨下的味道。
無盡蒼白。
姜辰的眸子里滿是嘲諷，但洛清寒卻毫不在意。
姜辰停下了腳步，看著她的眼睛，「我不相信哦。」
「洛梨月究竟是什麼？」
他就繼續安靜的站在和圖書那裡，好像在等待著誰的到來，地面的那些SS級的所有攻擊都直接穿透了過去，不管是精神，亦或是物質，都毫無意義，甚至於他們完全觸碰不到怪獸，而怪獸卻可以在剛才輕而易舉的捏住他們，然後甩飛出去。
「即便是我自己。」洛雅晴的聲音篤定。
而怪獸也只是一次次的把她給抓住，然後狠狠的砸到地面，再看著她懸浮到自己面前，繼續使用那些元素的力量。
「是嗎？」
「她是你的女兒！」
於是她不再追問，只是繼續凝視著面前的無盡蒼白，陷入了沉默。
怪獸下方的人群已經盡數疏散，這個世界突然出現了狂風，暴雨，她像是個高階的魔法師，火焰，雷霆，狂風，閃電，冰棱，無所不用，可這些對怪獸仍舊沒造成什麼傷害，即便她用力量將怪獸直接切割成粉末，可怪獸還是會從虛空的漣漪中再次出現。
「近些年來，出現在世界上的惡魔契約者越來越多，她是聯盟的幾張王牌之一。」
可卻沒有任何人回答她的話。
可怪獸仍舊沒有下一步的動作，直到那個還穿著白色旗袍的女人，出現在了怪獸的視線之中。
她面前的一切彷彿都快要支離破碎，不管怎麼望過去，都只能看到一片深沉的霧氣，她閉上眼睛，耳邊彷彿有無數朦朧的聲音在喋喋不休。
「你回去吧。」他說。
「你們聯盟的正義聽上去還真挺冠冕堂皇。」
洛雅晴好像忽然明白了什麼，她凝望著面前的那片蒼白，然後……走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