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被卷進來至少還有自保之力，但庫爾巴洛夫。

身後悄然傳來的敲門聲打斷了馬拉申科的思路，大抵能預感到是何人到訪之下隨即開口。

「你留下來，繼續指揮領袖軍，我一個人回去，去找朱可夫元帥當面談談，請求他取銷這一命令。」

「另據塔斯社記者從莫斯科傳來的消息，赫魯曉夫同志在新一輪的報告中對去斯大——」

「在與我們身處同一座城市的不懷好意者還在不斷尋釁時，英雄的馬拉申科上將終於在他41歲生日將至之際重返柏林，以衛戍司令的身份再度領導領袖軍守護我們的安寧。在此，請允許我提前預祝上將同志生日快樂，祝賀您。」

「請進！」

但這樣也好，並非壞事。

手執電報的庫爾巴洛夫應聲點頭，繼續開口。

「希望您能成功，司令員同志。您與朱可夫元帥的關係匪淺、相互信任，我相信您一定能做得到。」

「只是部分指揮員有些擔心，如此先進的最新式坦克開到對峙一線上，是否會給敵人以啟示從而快速追趕和圖書我們？這部分同志們認為或許應該對最新式的坦克加以保密。」

推門而入的正是馬拉申科的副手，蘇軍駐柏林衛戍部隊的副司令員庫爾巴洛夫中將。

「這……」

「坦克裝甲兵總局正在審核最新式的125毫米主炮主戰坦克，已經到了流程尾聲，用不了多久就能正式投產列裝部隊，那將會是一種革新性設計的強大坦克。」

「可別忘了，我們現在依然是「以斯大林之名」，而那已經是一個過去的時代了。」

完全沒想到自己的老首長會突然開口、如此發問，細細想來沒覺察到有何不對勁之處的庫爾巴洛夫如實答道。

「與此同時，朱可夫元帥剛剛率國防部考察團視察了核武器的建設工作。朱可夫元帥在視察中做出重要指示，要求集中精力攻堅克難，確保在核武領域的領先發展優勢。」

「戰士們對最新式的T-58主戰坦克評價如何？第一批交付領袖軍到現在也有兩個月了。」

「……是的，司令員同志。」

馬拉申https://www.hetubook.com.com科並不希望繼自己無可避免地被捲入之後，再把庫爾巴洛夫這樣心思純粹的軍人也卷進來。

「朱科夫元帥希望您儘快做好率領袖軍返回莫斯科的準備，正式的調令會很快下達。前來輪替領袖軍的換防部隊已經在路上了，預計明后兩天即可陸續抵達並接替我們的防務。」

不待庫爾巴洛夫開口說些什麼，連續收到兩封加急催促電文的馬拉申科已經做出了決定。

「司令員同志，莫斯科急電。」

馬拉申科不說話，沒有得到命令的庫爾巴洛夫就這麼繼續站著，一直站了一分多鍾，直到背靠椅子低頭沉思的馬拉申科再度抬起頭來。

「你知道我這次奉命前來，率領袖軍返回莫斯科的目的是什麼嗎？庫爾巴洛夫。」

想要開口說些什麼，但話到嘴邊張開半口，卻又不知該如何去說。

聞言的庫爾巴洛夫大概明白了些東西。

「這並不是普通的輪替換防，庫爾巴洛夫。領袖軍在政治上的特殊性，註定了在這種時間節點上被緊急和-圖-書調回莫斯科，不會只是單純的軍事任務那麼簡單。」

馬拉申科實在無法想象那將會是以怎樣的結果收場。

「我會盡我所能做好我該做的一切，但不保證結果，就連我也沒有把握做到這件事，但我會努力嘗試。」

「應該……只是一次普通的換防任務，司令員同志。」

一隻被歲月攀附了痕迹，但仍然穩健有力的大手輕輕轉動收音機的旋鈕，將尚未播報完畢的清早節目強制結束。

想到這裏，莫名覺得有些疲憊的馬拉申科再次緩緩開口。

「領袖軍不該被卷進這樣的旋渦中去，淪為不該淪為的工具。總有些事是必須要做的，而我是最合適的那個人。」

「是朱可夫元帥嗎？電文內容還是和上次一樣？」

「領袖軍駐守柏林已經三年時間了，這個時候輪換我覺得是有道理的，衛戍莫斯科於我們而言是一項光榮的任務。」

篤篤篤——

「非常不錯，司令員同志。」

「——呼」

庫爾巴洛夫的話語被馬拉申科不動聲色的抬手示意止住，未曾猶豫的話語隨即脫ｍ.hetｕboｏk•ｃｏm•ｃom口而出。

聽聞身旁少將的「憂慮」，難得有一件開心事能讓自己笑一笑的馬拉申科緊接著回道。

向庫爾巴洛夫交待完所有要事的馬拉申科即刻動身，在離開司令部前往機場的路上，透過車窗看到了剛剛從對峙一線被撤下來不久的一支領袖軍部隊。

「我到底該怎麼做？政委同志，多希望在這時能再聽一次你對我的教導。」

「什麼？這……司令員同志，您確定要這麼做嗎？我們的命令非常明確，朱可夫元帥要我們——」

「至於說現在，就讓敵人看著這即將落後的坦克好好頭疼去吧。」

庫爾巴洛夫至今都是純粹的軍人，甚至都沒能意識到這敏感時間點上的一紙調令會有何不對勁之處，仍然將此視作是一項並無異常且光榮的任務。

這回答就如同馬拉申科早先所猜測的那樣。

「也許領袖軍終將返回莫斯科，但那是在我嘗試失敗過後，由你來率領。」

從辦公桌上收回手來的高大背影依然屹立於窗檯邊，凝視著窗外矗立在視線盡頭的勃蘭登堡門，凝視著這座自己曾與無hetuｂｏｏｋ.ｃoｍ•ｃｏｍ數同志們拚死奮戰才攻克的城市。

臨了到最後只能說出了一句連自己都覺得無力，但又無可奈何的話。

「……」

望著車窗外隆隆駛過的那輛最新式主戰坦克，一旁同車隨行的少將隨即開口。

「這種擔心是多餘的，不妨說這更像是一種戰略欺騙。」

幾乎不用猜就知道這時候會是誰發來什麼電報的馬拉申科緊接著回道。

聞言的馬拉申科不置可否、沒有直接作答，而是轉身離開了窗檯，回到了自己的辦公桌后落座、閉目沉思。

「戰士們對其115毫米滑膛坦克炮和堅固的複合裝甲稱讚有加，動力系統也表現優秀，950匹馬力的柴油發動機足夠支持這台40噸的坦克擁有超過23的功重比。與之相比，對面美國人的那些M48簡直是破銅爛鐵、廢物一個。」

「各位聽眾同志們，早上好。歡迎收聽塔斯社駐柏林分社的廣播，我是你們的老朋友雷德曼同志。」

咔噠——

時隔多年後再次領命重返故地，再度身兼領袖軍軍長「官複原職」，縈繞心頭的卻是不祥的預感與對故人的深深思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