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蒙推了推單片眼鏡,認真地思考道:「至少在我被抓之前,本體沒有這種想法。何況我們都不知道究竟要去哪裡尋找源堡,詭秘之主將它藏了起來,如果真的有跡可尋,我們途徑的競爭應該很激烈。」
「好,好……」戴里克幾乎當場上手,直接拿起那蘑菇狀的植物塞入口中,但最終還是忍耐了下來,勉強張嘴道,「我明天試一試。」
思索一番之後,他決定尋求「愚者」的幫助。得到啟示后,他按照要求解開盒子的靈性之牆,觸碰其中的「全黑之眼」,囈語和痛苦湧入腦海的同時,他看到那陰暗的角落裡,似乎有一道影子!
——羅塞爾成為執政官在1173年,如今是1349年11月,相距176年。為什麼「黃光」的語言和魔女教派、極光會宣稱的某些東西極為相似,最終末日必將到來?……而「黃光」威尼坦當時預言的是兩百年內,考慮到克萊恩推算的只是區間,距離末日24年到50年都有可能(羅塞爾稱帝是1192年,被刺是1198年)。
威尼坦告訴亞伯拉罕家族的那位旅行者,自己的特質是理性與適應,是占星領域的象徵,對應寶石則是祖母綠。
戴里克費了極大的力氣,才讓目光從「蘑菇」身上移開,艱難詢問道:「這次探索有什麼發現嗎?」
戴里克離開訓練場,回到了自己家裡。
「如果那是真的,我們只要改變祭祀時的一些符號和相應的尊名,我們就能重新獲得主的回應……」達克滔滔不絕地描述著神廟底部的壁畫,說著自己的猜測,而戴里克發現自己越來越難以抗拒那「蘑菇」的誘惑了。
可是,在外界,在「倒吊人」先生、「正義」小姐他們所在的魯恩王國,根本沒有詛咒,沒有極端的黑暗,沒有黑暗深處的種種怪物……我們不是被眷顧的人……戴里克在心裏默默反駁了一句。
當然,不排除亞伯拉罕家族的非凡者們拒絕承認圖鐸之外的皇帝。
這一部分寫著羅塞爾航行的經歷。而之前幾頁詳細地闡述了他的航行經歷,因此相對具體的航線已經被祂整理出來,通知了理查。
「祈求您打https://m.hetubook.com.com
開國度的大門。」
TBC
「原來之前晉陞時,轉化為靈體狀態時,舉行相應儀式時,都能看見的那一道道位於極高處,蘊藏著無數知識的純凈光華是靈界的『凈光』,而且它們還是活的,有自己的思想……真是奇妙啊……」
深吸了口氣,戴里克帶著強烈的戒備走到門邊,打開了大門。
「有!」達克停止了吃零食的動作,拿著一枚黑色杜姆果,非常嚴肅地回答道,「我們發現了許多壁畫,連貫的壁畫,你還記得神廟內的那座雕像嗎?」
這兩個章節也不能說是完全沒用,至少讓我知道了「黃光」的真名,知道了很多細節性的東西,以後可以設計出一些指向他的密契儀式……克萊恩沉思片刻,合攏那本抄錄的筆記,返回了現實世界。
藉助灰霧之上神秘空間的力量,克萊恩迅速恢復了精神狀態,繼續閱讀《靈界見聞》的第二個章節。
「誰?」他略顯茫然地問道。
「你怎麼這麼慢?」達克微笑問了一句。
他怎麼突然來找我?剛解除隔離,不是該回家嗎?瞬息之後,戴里克心裏泛起了諸多疑問。
不,不能吃!如果吃了,可能就會和達克他們一樣,被「墮落造物主」徹底污染,成為狂熱的信徒……即使有監控者,也不會發現問題……戴里克一陣惶恐,覺得自己必須做點什麼來擺脫當前的處境。
聽完阿蒙的彙報,愛德華把手裡的羅塞爾日記翻到了下一頁:「能撬動源堡力量的人啊。」
雖然《靈界見聞》前兩個章節並沒有什麼實用的知識,但卻徹徹底底地開拓了他的眼界。
至於是什麼劫難,他說自己也不清楚,認為這涉及了神靈層次的偉大存在。
達克一邊點頭,一邊將手中那枚拇指大小的黑色杜姆果丟入了口中,啪嗒之聲清脆回蕩。
「神恩如海,我們不是被遺棄的人,反倒是被寵愛的眷者,沒有主背負罪孽,代替我們流血,白銀城早就毀滅了,人類早就不復存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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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體可能持有源堡?有這好事?我怎麼不知道?
霍然間,他想到了一個可能:https://m•hetubook.com•com「洛薇雅長老知道了我懷疑他們已經出現異變,所以派他過來解決我?」
「嗯。」戴里克瞄了眼「蘑菇」,點頭道,「一個巨大的十字架,上面釘著個倒吊的赤|裸男子,它的表面還刻意塗抹了不少血跡。」
筆記的主人據此提出了一個猜測,在不少領域都堪稱導師的羅塞爾·古斯塔夫也許就是哪道凈光的化身……不,他不是……如果你真要這麼想,那他大概是一道綠光吧……克萊恩抬手揉了揉額角。
「不,不用。」戴里克謹慎地搖頭。
「您忠實的僕人祈求您的注視;」
「經過確認,它們可以直接食用,能帶來靈性的提高和體魄的變強,如果搭配烤制的怪物,會散發難以想象的香味。」
「好吧。」達克從小布袋裡倒出了一堆黑色果實,拿起一顆,塞入嘴裏,咬得啪嗒作響。
過了不知道多久,外面閃動的光源逐漸變暗時,戴里克忽然聽見了咚咚咚的敲門聲。
坐到古舊的木桌旁,戴里克再次推敲起預定的計劃:按照「倒吊人」先生的指導,他知道現在應該有人在監視著自己,但不敢肯定對方的動向,也不清楚能否剛好在自己需要的時候監視。
而他手中的杜姆果奇怪地褪去了外表的黑沉,染上了略顯蒼白的肉色。那不是杜姆果,那是一截指頭,血淋淋的指頭,人類的指頭!
在《靈界見聞》第二個章節里,筆記的主人還提到了「黃光」威尼坦說的另外一件事情,「凈光兄弟會」的主宰,那七道凈光,時常會進入現實世界,通過不同的方式化為人類,教導相應的知識。比如,近千年來最偉大的占星家,確鑿證明當前世界是星球的迪·福斯曼就是「黃光」威尼坦的人類化身。
白銀城。
「給你一個。」達克熱情地笑道。
他頓了一秒,勾勒嘴角道:「我們在神廟底部發現了一些奇特的植物,它們像是通識課里記載的蘑菇,長得特別鮮艷,讓人一看就充滿食慾。
憑藉相鄰途徑聚合,只要到了那片海域,遊盪一陣子之後必然會靠近深淵的所在。
擺在桌上的那堆杜姆果是一截截人類的指頭!
達克停下和*圖*書了咀嚼,笑著回答道:「有不少,但都不怎麼厲害,很簡單就被我們清除了,那裡毀滅了很久,厲害的怪物應該早就離開了。」
「安提哥努斯還在黑夜的手裡沉眠,小查拉圖在狀態欠佳后直至今日仍然沒有起色,門途徑……伯特利·亞伯拉罕現在還在星空,帶著祂的序列一特性和唯一性。這麼多年來沒聽說有哪位成了門途徑的高序列……極光會裡出自亞伯拉罕家族的那個「秘之聖者」也不過是新晉十幾年的序列4而已。」
他從木盒內拿出一根蠟燭,擺到了桌子中央,然後一搓手指,製造出了一朵金黃色的火焰。那火焰點燃了蠟燭,讓房間內充滿昏黃但溫馨的光彩,並伴有絲絲刺鼻的香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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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去給你倒杯水。」他在心裏快速過了一遍與「倒吊人」先生討論好的計劃,沉穩地站了起來。
外面傳來一道蘊含笑意的聲音:「我,達克,探索小隊已經解除隔離了。
筆記的主人,亞伯拉罕家族的旅行者聲稱自己漫遊到靈界深處時,遇上了一位身穿檸檬黃長袍的老者。那老者的身體呈現半透明的狀態,與周圍的靈界生物異常相似,但態度卻出人意料地和善。
他已經知道,于「今天閃電平緩時」被隔離的探索小隊就會被釋放,因此緊張地做起了準備。
說話間,他從另一個小布袋內拿出了一個巴掌大小的蘑菇狀事物,柄把潔白如玉,傘蓋鮮紅晶瑩,並點綴著一個個暗金色的斑點。
戴里克沒有回答,一手按住「颶風之斧」,一手伸入暗袋,解除了鐵盒外層的靈性之牆。
鮮艷的「蘑菇」也變了一個樣子,不再那麼美麗,不再流轉讓人食慾旺盛的光澤,它是一層帶著黑色短髮的染血頭皮!
愛德華看了看陷在沙發里的阿蒙:「看樣子反而是你的本體嫌疑最大。」
「哦,雅各家族早就沒有天使了,聖者都少,您看到的應該是帕列斯。帕列斯·索羅亞斯徳。這可是一位老熟人啊。」阿蒙笑了笑,「但您都說祂寄生在區區一個午夜詩人身上,想必狀態不好,現在只有勉強保命的能力,無論如何都不可能撬動源堡。」
「找蠟燭。」戴里克回應www.hetubook.com.com道。他沒敢把後背留給對方,採取了並肩而行的辦法,與這位同學兼隊友一起走回了桌子旁邊,各自坐下。
僅是看到這植物,戴里克就忍不住吞咽了口唾沫,似乎自己已經餓了好幾天。那美麗的蘑菇狀事物在昏黃燭光的照耀下,無時無刻不流轉著誘人的色澤,分外勾動食慾,讓人難以把持。
戴里克倒水之時,故意放慢動作,低下腦袋,誦念起了「愚者」先生的尊名,並於末尾道:
嗚!
「除非實在找不到,不然沒必要對他們動手,否則無論哪一個都是一樣的打草驚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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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光」威尼坦告訴他,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這確實是詛咒,但和神秘學里的詛咒有截然不同的本質,解決的辦法在未來,在一位得到隱秘存在幫助的「學徒」手中。他還告誡了亞伯拉罕家族的那位旅行者,說詛咒解除之日是亞伯拉罕們真正劫難來臨的開端。
「你不是很想知道我們這次的經歷嗎?」
達克轉動了下手裡的杜姆果道:「新發現的壁畫告訴我們,神廟的修建者相信那座神像代表的是創造一切的主,全知全能的神,他們認為主沒有拋棄這片大地,而是在大災變來臨時,幫我們背負起了絕大部分的罪孽,於是從正立變成了倒吊,從自由行走變成了釘在十字架上,並代替我們流血。
他相當憂慮地提到了一則來自他本身的預言:
剛拿起一枚黑色杜姆果的達克猛地抬頭,望向了側對自己的戴里克:「發生了什麼事情?」
「他們活著,源堡才有跡可尋。」
戴里克想了想,主動詢問道:「你們在那座神廟的地下部分有遇到怪物嗎?」
那隱隱約約的囈語和邪惡墮落的感覺開始模糊微弱地往外散發。戴里克的視線異常戒備地投向了達克,只見這位同學兼隊友的表情霍然變得陰沉,藍色的眼眸內有絲絲鮮紅在凸顯!
阿蒙點頭,表示自己理解了對方的意思並表示絕對不會亂來。片刻,他笑起來:「不過真是有趣啊,居然有一個人不聲不響地成為了詭秘三途徑的高序列,不聲不響地和源堡建立了聯繫,還挑選了一些特殊的人。真是太厲害了,我都想誇讚他或者祂https://m•hetubook.com•com幾句。」
咚咚咚!達克又敲了三下門,似乎在催促。
趕走達克,並把「蘑菇」還給他?可是,這就等於放棄機會了……機會……戴里克的目光下意識投向了靜靜燃燒的昏黃燭火。
房間內突然颳起了一陣烈風,自然的力量在咒文的影響下產生了明顯的波動。
過了幾十秒,戴里克才緩了過來,重新關好鐵盒,用靈性之牆將它封閉。他站起身,喝了口冰涼的冷水,已然知道現在就有人在監控自己。
「對了,您先前不是見過一個同樣有源堡加持的「學徒」嗎?我們從她入手如何?」
「沒有必要。現在看來,她和克萊恩一樣,都是因為某些原因被源堡上的那個人選中的。」愛德華翻看著日記,漫不經心,「可惜只有這兩個案例,沒法判斷他們被選中的原因,或許還有其他人。」
根據這一點,他判斷筆記的主人不會是太古老的非凡者,而從對方沒稱呼羅塞爾為大帝來看,這次靈界旅行應該發生在羅塞爾擔任執政官,或者剛稱帝還未得到廣泛認同的那段時間內。
他認為這是兩百年內就會到來的最終末日,萬靈萬物都無法倖免。亞伯拉罕家族的那位旅行者對此沒什麼感覺,未曾多問,反倒請教起該怎麼解除自身家族血脈詛咒的事情。
「我曾在黑夜教會的一個午夜詩人身上看到了時之蟲,是雅各還是索羅亞斯徳?」
「祈求您收下他的奉獻;」
「注視從星空投來,大地將四分五裂,世間的一切都會不復存在。」
「剛晾乾的杜姆果,要來一些嗎?」達克從腰間取下一個小布袋,微笑著問道。
亞伯拉罕家族的那位旅行者和老者交流了一陣,意外得知對方竟然是覆蓋靈界最高處的七道凈光之一的「黃光」威尼坦所化。
達克盯著戴里克,張開了嘴巴,嗓音陰冷而飄忽:「你在做什麼……」
達克沒有多說,將那「蘑菇」推到了戴里克的面前,自己則繼續啪嗒咬食著杜姆果。
此時此刻,閃電的頻率已降至最低,一兩分鐘才有一道劃過天際,照亮半空,整個世界整個白銀城大部分時候都處在深沉的黑暗裡。
他以前不是這樣的,他很有禮貌……戴里克忽地有了強烈的悲哀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