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在等我?」也不知走了多久,清兒不得不小跑才能跟上他的步子,婉夕早就氣喘吁吁,幸虧沒拿行李,不然真夠她受罪。
清兒
「可是把你給盼來了!雜家以為你不來了!」清兒這才看清,小福子額上滿是冷汗,三人下來馬車,南宮玉掏出一錠銀子遞至他手中,卻被他揮開,「看你也是精明人,怎麼那麼不通透!皇上還宮裡等著呢,趕緊的吧!」
「婉夕,你隨小姐一同入宮,可千萬要照顧好小姐的飲食起居。」南宮玉忽然想起什麼,從懷中掏出一個錦囊,交給婉夕,「不到萬不得已時,不要打開。」
身子被他打橫抱起,清兒只得伸手掛住他的脖子,心裏清楚接下來要發生的事情,可越是明白,那股苦澀便愈加濃郁,溢滿了她的胸口。
清兒一路跟在他身後,回頭望了眼南宮玉,見他朝這邊揮手後上了和-圖-書車,便回過身來,抬眼小福子卻已走了老遠。
婉夕獃獃地看著清兒被宮決崖拉走,從地上起來想要追上前去,被小福子一把按住,「你瞎參和什麼,還不快去好好收拾收拾候著你家小姐?」還沒見過這麼笨的丫鬟,怎麼一點腦筋都沒有?
宮決崖動作一頓,抬起手輕輕摩挲她的眼角,「你自己畫的?」
清兒靜靜地躺在他身側,微微蜷曲著身子,,「我……不是有意的……」
清兒垂下眼帘,「我……我不知道。」
「皇上,人來了。」
清兒勾了勾唇角,其實連她自己都不敢確定。清早還沒等她起床,南宮玉便來敲門,告訴她昨夜一選官來給他傳消息,要連夜把她帶進宮去。南宮玉念及她白天里情緒不穩,沒敢答應,只回話說今天把她送進宮。
他的聲音溫柔如晚風,讓人想不到這樣偉岸的和-圖-書胸膛竟能醞釀出這般的柔情,清兒怔怔地抬起臉,一時間失了聲。
清兒只斜眼瞥了一眼,便朝後倚去,閉目養神。
清兒慢慢的搖頭,宮決崖勾了勾唇角,「怎麼,知道朕是皇上,不敢說話了?」
看著屋裡隱隱約約的燭光,宮決崖輕輕叩門,只聽一聲悶咳,「進來。」
她不得不抬起眼,望進他的眼裡,視線被一汪深潭吸住,那裡面的炙熱似要把她灼傷。
婉夕疑惑地看著兩人怪異的神情,識相地沒有開口,主子的事情哪裡輪得到她過問。
搖晃的馬車裡,清兒出神地看著窗外月色下沿路的景觀,周圍靜寂無聲,只有遠處傳來的蟬噪,婉夕在一旁激動地合不攏嘴,「小姐!小姐!我們現在真的是去皇宮嗎?」
聽著門關上的聲音,清兒緩緩翻過身,目光渙散地看著上方的紗帳,似曾相識地擺設,
和_圖_書往日的一幕幕如潮水般向她湧來,她無力抵禦,頹然閉上了雙眼。
聲音里不容置疑的威嚴盡顯,清兒喃喃地開口,聲音幾乎細不可聞,她看著他的目光黯淡,看著他的唇落下,將自己的聲音吞沒。
感覺到他呼出的熱氣,清兒縮了縮脖子,迫不得已對上他的雙眼,心頭一陣苦澀。
「你來了。」
話還沒有說話,宮決崖拉住她的手,鐵鉗一般的大手將她死死攥住,掌心的溫熱觸及她的冰冷,宮決崖眼眸一黯。
南宮玉悻悻地收回手,小福子轉眼瞥見婉夕手裡的包袱,原本皺在一起的臉更是難看,「掂這東西作甚?!宮裡早就準備齊了,扔下跟雜家走。」
宮決崖瞳孔驟緊,黑色的眸子映著她的面孔,時間仿若停止在這一瞬,清兒迷失片刻,慌忙別開了視線,身軀僵硬地福身行禮,「民女見過皇上,皇上萬歲……」m.hetubook.com.com
南宮玉深深看她一眼,別開頭去,「到時候自然就會知道。」
看不透他到底在想什麼,就這樣一直把她箍在兩臂之間,兩人胸口之間不過一拳的距離。清兒難堪地低下頭,卻被他鉗住下巴,「不準低頭,看著朕。」
走至一扇門前,才將唇貼在她的耳畔,蠱惑一般地低語,「宮決崖,記住。」
宮決崖一停,雙手用力向上一顛,將她抱得更緊,「不要叫我皇上,叫我的名字。」
「啊!」清兒驚呼一聲,看著他漸漸壓下來的身影,「皇上……」
「你哭了。」
「皇上已等候多時,雜家先帶你去沐浴更衣,然後……」話說到一半,小福子突然停住彎下腰去,清兒險些與他撞上,抬起臉來,卻對上一雙如炬的視線。
一路被他拉扯著,清兒看著他的背影,一時間不知該如何是好。等到回過神來,人已被他抵在門上。
「六娘……和-圖-書我叫六娘……」
「入宮以後,門裡不會再為你提供條件,凡事你可要小心。」南宮玉難得正色,清兒這才覺得,原來這人並非一副奸人相。
小福子在宮門口張望,兩旁守夜的禁衛軍被他私自撤離,調離了崗位,遠遠瞧見一輛馬車在夜幕下徐徐駛來,便疾步上前。
宮決崖定定地看著她,大手一揮,為她蓋上了一層薄紗,「休息吧。」
她是真的不曾想過還會回來,眼前閃過多年以前入宮的情形,倒是頗有幾分相似,一個白天一個夜裡,卻全都是偷偷摸摸。
撩開帘子,見是小福子,清兒一愣,忙不迭地行李,「見過公公。」
「可至今你都還沒有告訴我,究竟讓我做什麼。」單單是探聽施晉天的動向,大可不必費盡周折把她找到。
「告訴朕,你叫什麼名字。」
「皇上……我自己會走……」
她現在不是鍾清兒,可眼前人卻是她的夫君,她的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