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聽起來很容易做到啊。」

「完了？」

「沒有喔，是他做事太過分了。」

吳予面色潮|紅，呼吸有些急促，心裏羞得要命。

「對了！」

「嗯？」

吳予疑惑，她還是第一次聽說這個詞。

陳默很耐心的跟她介紹。

聽到腳步聲，陳默抬頭循聲望去，就瞧見穿著棉拖的小姑娘正從樓梯口走下來。

路路本來有好多話想說，但瞧見她這有些自欺欺人的樣子，瞬間就覺得自己一肚子的話變得索然無味。

後知後覺的小吳予，終於是察覺到了異常，她皺眉詢問：「路路，你是不是有什麼話想跟我說啊？」

路路很心累：「你這樣的態度，早晚會被他給吃干抹凈，這讓我怎麼放心啊。」

「我知道，但我更知道的是，初戀的分量之所以重，往往是因為失去。」

「怎麼就成了沒影子的事兒呢？」

路路隨口說道。

聞言，原本還想像擼貓一樣摸一摸的路路，頓時覺得索然無味，漫不經心的說道：「他被我趕走了。」

路路氣急：「女孩子在外面要學會保護自己，如果遇到這種事情，更要勇於抗爭，怎麼能就這樣聽天由命呢！」

「我在看你。」

不能想，不能想，越想越難受！

路路：「……」

沒辦法。

看她的背影，多少是有些狼狽了。

頓了頓，她又提醒道：「記得穿好衣服。」

吳予不敢繼續呆在這裏，只想趕緊掙扎逃離，她甚至還壓低聲音警告：「你再不鬆手，我就要喊路路了。」

吳予有點困惑的看著她：「你今天怎麼突然跟我聊這種事情了？」

翻了個身，準備去床頭櫃摸手機，結果就瞧見一雙眼睛盯著自己看。

「你在幹嘛呢？」

吳予提醒道。

路路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陳默的聲音在她耳畔響起，把她的耳朵都吹的熱乎乎的。

吳予很堅定地說道：「我很信任他的品行和道德觀，而且，我們是彼此的初戀，初戀的分量有多重，你應該是知道的。」

似乎是怕路路會擔心，吳予故作輕鬆的說道：「其實仔細想想，分手又能怎麼樣呢，無非就是回到談戀愛之前的生活唄，就當做什麼都沒發生。」

陳默失笑。

「行了行了，你可閉嘴吧。」

吳予裹著小被子，在床上滾了兩圈，然後才懶洋洋的說道：「那些都是沒影子的事兒，咱們現在說這個幹嘛呀。」

路路酸唧唧的冷哼道。

小姑娘沒拒絕，坐在他的腿上，雙手環腰抱著他，臉頰貼在他的胸口，像是一隻慵懶又親人的小貓咪，可愛極了。

「不會的。」

小姑娘把裹在身上的被子掀開，完美的嬌軀顯露在路路的眼前，後者目不專情的看著，只覺得這一刻的美景，看上一百年都不會膩。

路路搖了搖頭：「你在棋館犯困、想睡覺的時候，被他給帶走了，這事兒你還有印象吧？」

感受到，小姑娘只想趕緊跑路。

路路嘆了口氣，只覺得自己在對牛彈琴。

「別呀，你要是就這麼走了和*圖*書，那傻子都能看出來有問題。」

「我有什麼好看的啊。」

「害～」

這一刻，她說不出話了。

「路路，你……」

「呃……」

「那等我們訂婚之後，是不是就該……同居了啊？或者是……更進一步？」

吳予輕咬嘴唇，盯著電腦屏幕里那誇張的比例許久，忽然皺眉問：「陳默，你也喜歡這樣的嗎？」

吳予嚇了一跳，趕忙掀開被子去看，下一秒趕忙把自己裹在被子里，然後用氣憤的語氣說道：「他怎麼可以這樣啊，太過分了！」

陳默也沒去追，因為不太方便，他快速抓過一旁的抱枕，抱在懷裡，隨後把筆記本電腦放在抱枕上，一副自己正在努力工作的樣子。

「你……」

「啊？」

雖然不想承認，但……

吳予想了想，搖搖頭：「平時玩鬧不算的話，我們幾乎沒吵過架，嗯，我偶爾有幾次不高興的時候，他都會第一時間想辦法哄我開心的。」

還不是因為某人想跟你訂婚，你這個被賣了還得幫忙數錢的傢伙又肯定不會拒絕……

吳予趕忙掙扎，小聲說道：「會被路路看到的。」

陳默下意識抬頭看去，就瞧見二樓站著一道人影，正冷冷的盯著自己。

她當然有印象啊，她又不是小傻子，如果身邊沒有特別親近的人，怎麼可能會這樣一點警戒心都沒有的睡覺呢。

「還有啊，我其實也想過這個問題。」

「現充的意思就是……現實中生活很充實的人。」

儘管，這是不可能的。

「啊？」

「很好啊。」

這不單單是她自己這樣覺得，網上那些『追更』的觀眾們也都這樣覺得，認為他們是非常幸運且幸福的CP，同時，她還得到了長輩的認同和祝福，老一輩的眼光總歸是沒錯的吧？

吳予點點頭：「但故事之所以會變得狗血，還不是因為出現的太多了。」

「不然呢？」

吳予搖搖頭：「這半年多，我在網上看過了太多網友分享的感情故事，女生談戀愛后，背著男朋友跟別的男生搞曖昧甚至開房、男生談戀愛后，表面專情背地裡卻是個時間管理大師，甚至參与多人……這些例子實在是太多了，數都數不過來。」

路路很沒底氣的回答。

「算了，現在跟你說什麼都只是空中閣樓。」

陳默臉色一沉：「分明是遙控器才對！」

於是——

她現在只想好好經營這段感情，完全不敢想象分手會怎麼樣。

路路懶洋洋的說道：「小予啊，你總是那麼輕信於人，當心以後吃大虧哦。」

路路忍不住問：「這麼大的事兒，你就說這麼一句？」

換做別的事情，她可以很自信甚至有些傲慢的用自己的經驗教對方做人，但談戀愛……

「戀愛腦，真是沒救了。」

「這個是蕭薰兒，小說設定里的第一女主，雖然人氣比不上小醫仙和雲韻，但也是個非常重要的NPC……嗯，就是遊戲里不受真人玩家控制的遊戲角色，然後，這個穿著紅衣https://www.hetubook.com.com服的是美杜莎女王……」

「你別管這麼多，回答我的問題就行了。」

「那你跟陳默呢？」

吳予想了想，回答道：「做一件事情之前，先想好最壞的結果，這是沒錯的，但這是在用理性去看待問題，可是，這個世界上還有很多東西是不需要理性的，愛情就是……如果我仔細研究自己分手的代價能不能承受，那我就沒辦法談戀愛了，你明白嘛？」

路路沉默了許久，一向能言善辯的她，此刻再也無法發表自己的『權威』看法了。

「你怎麼能醬紫說呢。」

「那說明他在偽裝，他在向下兼容你，不一定是你們真的完全契合。」

訂婚，她當然是想的，但陳默卻不想就這樣訂婚，避免被人誤會成吃軟飯或趨炎附勢，所以，出於尊重他的個人意願，吳予就沒再提這件事。

吳予皺眉問。

吳予晃晃腦袋，很肯定的說：「陳默不會做對不起我的事情，更不會傷害我。」

她似乎想到了什麼，趕忙問：「陳默呢？」

「因為選拔賽對我太重要了，所以精神總是緊繃著，這一結束，肯定就困得不行啊，我可不是平時沒休息好喔～」

「……」

當吳予仔仔細細的洗漱了一遍，又換上衣服，出門去找陳默的時候，就瞧見對方正坐在一樓客廳的沙發上，手裡抱著她那台筆記本電腦，此刻正專註的看著。

陳默很贊同她的看法：「但這畢竟不是現實，只是虛擬人物而已，而且這樣設計也是有道理的，可以給玩家們帶來較大的視覺衝擊力，讓他們被這個角色吸引……」

路路打量著吳予那可愛的面容，精緻的五官，如牛奶般白皙的膚色，還有那一雙彷彿會說話的眼眸，這一切看起來美好極了。

結果……

路路擺手：「自從談戀愛之後，你的內心戲是越來越多了……趕緊找你家陳默去吧。」

「如……如坐針氈？」

她沉默了許久，反問她：「你覺得自己跟陳默的感情怎麼樣？」

「只是聽起來容易而已，現實是很複雜的。」

「這應該是公司的機密吧？給我看合適嗎？」

反正……更親密的行為都有了，更何況只是看兩眼呢。

吳予點點頭，很肯定的說。

路路做出點評。

相信這要是被陳默見到了，那傢伙絕對把持不住。

路路懶得跟她解釋，又強調了一遍自己的問題。

「跟別的男生搞曖昧，或者是有一系列複雜且藕斷絲連的感情史，再或者就是穿著比較暴露的衣服出門之類的，應該就這些了吧？」

陳默一邊解釋，同時在她耳邊低聲說道：「那種過於誇張的比例，我才不喜歡呢，嗯，就像現在這樣……」

吳予感受到了他話語中的真誠，輕輕點頭：「好呀！」

「嗯，確實不合理。」

吳予站起身，換了個姿勢，坐在陳默腿上，與他一同觀看這些角色繪圖。

「……」

路路又問。

「那我要看！」

「路路，對於你的觀點https://m.hetubook.com.com，我最多只能同意一半。」

「唔……」

吳予眼角一撇，看到了面前茶几上的空調遙控器……，臉色更紅了。

「嗯嗯，確實很狗血。」

為什麼？

「公司那邊給我發來一份圖片文件，是關於《斗破》遊戲的角色繪圖，他們希望我這個原作者能提供一些建議，當然，他們也給我提供了一些同類遊戲的角色繪圖，希望我提的建議不要太離譜。」

吳予一怔，下意識問：「你不是說，現在還不到時候嘛！」

「不會，他很尊重我的，除非我願意，不然，他不會強迫我做什麼事情的。」

結果現在，陳默卻提出來了。

路路問出一個很犀利的問題：「我相信你不會跟別的男生搞曖昧，但陳默呢，他接下來可是要創業，到時候會接觸的人實在太多了，你要知道，以他現在的身價和長相，絕對能吸引到一大票的美女，不是所有人的心裏都有道德底線，為了名利不擇手段謀上位的數不勝數，他就不會做一些對不起你的事情嗎？」

「我相信自己的眼光，也相信這半年多的相處。」

吳予把自己的身體都裹在被子里，只露出一個小小的腦袋，此刻正用單純的眼睛與路路對視，心平氣和的她，與氣急敗壞的路路簡直是兩個極端。

吳予壓低聲音。

想到他們很快就要訂婚了，又聯想到他們很快就要同居了，再聯想到他們很快就要……

陳默跟她打招呼，同時把筆記本電腦合上，放在一邊，等到小姑娘走到跟前時，展開雙臂，像是哄孩子似得說道：「過來，讓我抱抱～」

路路等了半天，愣是沒聽到下一句話。

「在家裡也得學會保護自己啊。」

吳予一愣：「你剛剛不是說，他被你給趕走了嗎？」

路路好奇。

吳予看向她的眼神很古怪：「你又沒談過男朋友，你哪來的經驗啊？」

路路說道。

吳予皺起可愛的眉頭。

「睡醒了？」

路路說道：「兩個有著完全不同成長經歷的人，如此親密無間的相處，怎麼可能完全不吵架呢？吵架不一定是真愛，但不吵架一定不是。」

陳默悻悻然的把手收了回來，重新拿起筆記本電腦：「來，我們繼續看。」

小姑娘當時可害怕了，還以為有歹徒闖進來呢，仔細一來，原來是自己家的路路小可愛～

陳默笑著說道。

吳予無視掉她作怪的手，問道：「現在幾點了？」

就在吳予快要忍無可忍的時候，陳默湊在她的耳邊，忽然說了一句：「小予，馬上就要過年了，我想去拜訪一下沈叔叔，商量一下關於給咱們訂婚的事兒，你覺得怎麼樣？」

「……」

陳默輕聲說道：「我最近才想明白，我應該多去考慮你的感受才對，總不能因為我怕被誤會成吃軟飯，就堅決不同意訂婚吧？那未免也太自私了……」

「以前是我不懂事，只顧著考慮自己，卻忽略了你的感受。」

路路無奈的搖搖頭，隨口說了句：「陳默在書房休息呢，應該早就醒和圖書了，你如果餓了的話，就讓他給你做點東西吃吧。」

可當吳予聽懂了陳默的話時，卻是有點兒綳不住，強行掙扎開來，頭也不回的跑路。

「我、我不看！」

「什麼是現充？」

吳予覺得路路這提醒一點意思都沒有，她跟陳默還沒到『坦誠相見』的地步呢，就算是到了，難道還能在家裡不|穿衣服到處跑不成？萬一有客人來了怎麼辦？

從表面上看，陳默已經把自己的咸豬手給拿去了，兩人此刻只是一對情侶很正常的坐姿而已，但……

她在盡量控制自己內心的雀躍，但身體卻很誠實的晃了晃，結果……反應過來的小姑娘，嬌軀再度僵住了，一動也不敢動的那種，生怕自己不小心釋放了什麼錯誤信號，給對方造成某種喜聞樂見的誤會。

當吳予睡醒的時候，天都已經黑了。

於是，路路伸手捏了捏她的臉頰，覺得手感也好的很。

「知道啦，我又不是傻子。」

這段戀愛給她的感覺非常舒服，也是她這些年來最幸福的時光。

吳予很認真的教她做事。

「訂婚？」

小吳予覺得，自己跟這個『美杜莎女王』的身材一比，真的差太多了。

「我相信他不會的。」

小姑娘露出委屈巴巴的表情：「我明明是因為信任你，所以才相信你說的話，你居然騙我，誒，姐妹一場，本以為能相扶到老，沒想到最終還是抵不過欺騙……」

……

「什麼氈？」

吳予皺起可愛的眉頭，指著『美杜莎女王』的角色繪圖，有些不能接受的說道：「這個也……太大了吧？她的身材這麼苗條，這完全不合理啊，會對身體造成嚴重負荷、影響身體健康的……」

路路搖頭：「很多人在談戀愛的時候是不知道珍惜的，只有徹底失去了才會後悔莫及，陳默並沒有體會過失去的痛苦，他未必會知道珍惜……如果，我是說如果，他以後做了對不起你的事情，你會怎麼辦？」

路路眉頭一皺：「現在結婚都還要做財產公證呢，做財產公證也不是為離婚做準備啊，還不是因為想給自己上一道保險，做一件事情之前，先想好最壞的結果是不是自己能承受的，這放在任何時候都不會有錯……你現在跟他談戀愛，也得想一想，萬一以後分手了該怎麼辦啊。」

「聽起來很狗血。」

「我開玩笑的。」

「那些都是假的，或者說，就算是真的，那也只是別人的經歷，在這個世界上，每一對情侶的相處模式都是不一樣的，每對情侶都有自己的小世界，如果非要把別人的愛情公式套在自己身上，那就不是純粹的愛情了。」

「他的底線是什麼？」

「等會兒……」

吳予搖搖頭。

「你們吵過架嗎？」

「你別……」

吳予眼角餘光瞥見筆記本電腦，語氣慵懶的問。

陳默繼續抱著她，表面上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

路路沒好氣的說道：「你現在這麼相信他，萬一以後他變了呢，萬一他喜新厭舊，背著你在外面找小三，還想夥同小三一起騙你和圖書的財產呢？就你這傻乎乎的樣子，到時候肯定是人財兩空……」

「你們又吵架了？」

她覺得自己像是一個只會紙上談兵、只會嘴上威風的廢物。

就在吳予害羞到臉紅的時候，可惡的陳默居然還問她的感覺怎麼樣。

「你、你快放開！」

吳予輕聲說道：「我不會看錯人的。」

吳予點點頭。

一想到這個改變了自己的人，會從自己的世界里永遠離開，她就不敢繼續想下去了。

「……路路。」

物質上或許不會發生什麼改變，可內心遺留的創傷，卻足以銘記一生。

「我看網上那些人都是這樣的。」

「哼！」

她說的再多也只是紙上談兵而已，哪像吳予啊，從曖昧到戀愛，都過去七個多月的時間了，人家才是真真正正的『老資歷』呢。

路路一邊說話，一邊偷瞄小姑娘的反應。

「有啊。」

「玩家喜歡這樣的？」

「每一個戀愛腦的女生，在談戀愛的時候都會這麼說，但很多結果證明，她們談戀愛的時候有多幸福，被傷害的時候就有多麼痛苦，甚至是加倍的痛苦，能嚴重到抑鬱症的那種。」

吳予輕哼一聲，就要起身離開。

吳予帶著點回憶的說道：「我很早之前就思考過，我們為什麼不會吵架，嗯……我大概知道一點原因了，無非就是……他很愛我，願意在任何不涉及到他底線的情況下包容我，而我呢，又比較懂事，從不會讓他感到為難，我們在很多事情上都在為對方考慮，這應該就是我們從不吵架的原因吧。」

但陳默察覺到她的動作后，立馬將其牢牢抱住，同時順手就把筆記本電腦放在一邊了：「這是那些沒有女朋友的單身貴族玩家們才會喜歡的，我一個『現充』怎麼可能會喜歡呢？」

吳予的反應，比路路猜想的要平淡太多了：「都已經發生了，我還能怎麼辦呢，只能認命了唄。」

「差不多八點半，你這一覺睡了足足四個小時呢。」

「小予，你該不會是連虛擬人物的醋都吃吧？」

「可這是在家裡啊。」

「那傢伙提前把你帶回來了，我知道的時候已經晚了些，等我回來的時候，你已經被他給脫|光光了。」

還能怎麼樣？

吳予沉思片刻，做出總結：「其實說白了，無非就是互相尊重的問題，雙方尊重彼此、包容彼此、遷就彼此，這樣的感情就會非常穩定，而如果是一方總是遷就，另一方坐享其成，那就必然不可能有什麼好的結果。」

「你感覺怎麼樣？」

陳默笑了笑，問她：「你想看看嗎？」

「確實是暫不宜公開的秘密，但保密等級並不高，畢竟，只是一些角色繪圖而已，又不是什麼核心數據。」

吳予很清楚自己的身體狀況，她揉了揉太陽穴，又十分慵懶的打哈欠，就像是沒睡醒一樣。

「你剛剛在忙工作嗎？」

「你對他倒是信任啊，知不知道什麼叫做人心隔肚皮，知人知面不知心？」

路路沒說話，準備安靜傾聽她的吐槽，想看看她跟陳默的關係究竟到哪一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