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章 求助

徐敏連忙搖頭,「沒有,老蔡沒有打我!」
當然只持續了一瞬間。
更遑論說給她打電話或發消息了。
正值寒假期間,江昀飛去了濱市的外公外婆家過年,阮嘉禾無奈地攬起責任來。
不過阮嘉禾沒興趣招惹純情男高,故而一直小心得體的保持著長輩對待別人家孩子的態度。
無論醫生怎麼問,就說頭暈、頭疼,噁心想吐。
阮嘉禾對駱舟的印象,是個三好學生。
何況,蔡康磊傷得比他重多了。
趕到醫院時,駱舟正坐在走廊的椅子上發獃。
問阮嘉禾要聯繫方式時,駱舟給出的說法是,方便向她彙報江昀在學校的近況。
聽到母親的說辭,駱舟的頭更低了。
梁州微微一笑,遞上名片:「我是江原葯業的梁律師,受駱先生委託來處理這起案件。」
花城有幾個江原葯業!
三人回到病房,才到門口,就聽到摔杯子的聲音。
饒是這樣說著,阮嘉禾依然把私人手機號給了他。
「有沒有故意實施傷害……」梁州拿出駱舟的驗傷報告,「相信法官一定會作出正確的評和-圖-書判的。」
蔡康磊眼尖看見了阮嘉禾和律師:「你們是誰?」
駱舟不經常上網,沒反應過來:「什麼?」
駱舟幹了壞事。
「你有他家暴你媽媽的證據嗎?」
阮嘉禾想了想:「不過蜜蜂狗比他可愛。」
「你打誰了!」蔡康磊額角的青筋綻起,扭頭看妻子,口齒不清地詢問道,「你來說說我有打你嗎?」
期間律師又問了幾個問題。
駱舟沉默片刻,說:「他不是我爸爸。」
徐敏抹著眼淚,在邊上說好話:「舟舟已經知道錯了,舟舟快過來給你爸道歉。」
轉頭被嚇唬的人就成了他自己了。
徐敏看向駱舟,哀求:「你非要鬧下去嗎?」
駱舟想站起身,可阮嘉禾的一隻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好似帶著千鈞重量讓他動彈不得。
駱舟推開房門,蔡康磊看到他,瞪著眼睛破口大罵:「你這個死雜種小孽畜,還敢回來,等著坐牢去吧!」
適當的誇讚,點到為止的關懷,絕不越界。
最後得到了診斷結果:腦震蕩。
駱舟漲紅了一張臉,想極和-圖-書力辯解他不是那樣的人。
他把他的繼父,打進了醫院。
可惜是他不善言辭,磕巴了半天也沒有解釋清楚。
早知道會這樣的,不是么。
「聽到沒,這就是你養的白眼狼……」蔡康磊暴跳如雷,「老子供他吃供他穿,供他上學,換來什麼,一頓毒打!」
「所以你是為了保護你媽媽才打他的對嗎?」
之後便沒有了動靜。
阮嘉禾這個年紀,十七八歲的小男孩心裏在想什麼,在她眼中就跟小學算術題一樣簡單明了。
西裝革履,打著領帶,帶著一副金絲邊眼鏡,渾身上下散發出事業成功的精英人士的氣息。
阮嘉禾的指尖蹭了蹭他額頭的傷口,「疼嗎?」
即使成績再優秀,再少年老成,駱舟畢竟也只是一個才上高三還沒進入社會的孩子。
駱舟低下頭:「不會。」
「駱同學……」阮嘉禾笑吟吟地回復,「向家長打小報告,可不是好朋友的行為喔。」
作為獎勵,阮嘉禾給兩人各買了一台最新款手機。
平心而論,駱舟的長相是她的菜。
向阮嘉禾求助是和圖書一時衝動之舉。
駱舟遲疑了一下,點點頭。
「疼就對了。」阮嘉禾笑著捏了一把他的臉,皮肉緊實,和捏江昀的臉相比手感大不相同,「我帶你去做檢查。」
他門牙的位置現在成了豁口,說話時會漏風,配合青青紫紫跟被打了的鎮關西一樣的臉,說實話怪滑稽的。
阮嘉禾帶了一位律師。
律師教駱舟演戲。
江原葯業?
阮嘉禾聞言,按在傷口的手指加重了幾分力道。
精彩紛呈,令阮嘉禾嘆為觀止。
他們第一次私下聯絡,源於駱舟的求助。
他拍下過媽媽身上的傷,也報過警。
駱舟倒吸了一口冷氣,弱聲說道:「疼……」
阮嘉禾渾然不覺,悄悄碰了下駱舟的胳膊:「你后爸,像不像網上流傳的蜜蜂狗?」
失去劉海的遮掩,彷彿連三好學生的皮也一同撕去,露出這具身體下小狼崽子的真實面目。
手腳都不是自己的了,不知道該往哪兒放。
按照他的說法,這傷已經達到了輕傷二級的標準———只要他不肯諒解駱舟就得去坐牢。
一張臉腫得像豬頭,鼻樑和_圖_書骨骨折,兩顆門牙掉了。
這個雜ꔷ種,從哪兒認識的這麼厲害的人物?
他偷偷查過傷情鑒定標準,蔡康磊最多算是輕微傷,他唯一擔憂的是會影響到高考。
他的額頭好像有血在流,顴骨處和嘴角有幾塊淤青,阮嘉禾上前掀起他的劉海想看看傷情。
一個是江昀,另一個是阮嘉禾。
真見了面,駱舟頓時感到後悔———
不希望讓她看見他狼狽的模樣。
駱舟從高二下學期給江昀補課,到高三上學期結束,江昀的成績有了顯著的提高。
駱舟似乎對手機沒有太大的需求,偶爾看到他使用,也是戴著耳機在聽英語聽力。
梁州將鋼筆插回上衣口袋裡:「我的委託人是駱先生,要不要告您說了是不算的。」
駱舟不清楚蜜蜂狗是什麼品種,但是聽她帶著笑意,心下頓時變得輕鬆起來。
警察來家裡調解過幾次,因為每次媽媽都表示諒解,所以到現在蔡康磊也沒有受到過任何懲罰。
他只害怕阮嘉禾會誤會他撒謊,餘光瞄向對方。
駱舟回答:「有。」
他的手機通訊錄里,只存了兩和*圖*書個人的號碼———
「你媽媽會站在你這邊作證嗎?」
可有什麼樣的臉去向同學的繼母撒嬌?
蔡康磊本來想嚇唬嚇唬這小崽子,給他個教訓。
徐敏反應比蔡康磊更大:「你不能告他!」
駱舟推辭了幾次,直到江昀開口,才勉強收下來。
駱舟訥訥地回答:「不疼。」
但是他當時情緒上頭,打紅了眼,媽媽在旁邊攔著,他也沒有停下,繼續一拳又一拳揮在蔡康磊的臉上。
以上所有的情緒消失,駱舟的鼻子不受控制地發酸,有種沒來由的委屈湧上心頭。
律師做了個簡單的記錄,說:「包在我身上。」
他眼中的攻擊性散去,露出了如小鹿般迷茫的神色,夾雜些許的惶恐不安,以及微微的期盼。
學習好,身體好,素質也挺好,待人接物極有禮貌,就是比較容易害羞臉紅,尤其是和她對上的時候。
少年人在突兀的觸碰下猛然抬頭,眸光凶戾。
他在她的掌下戰慄,想告訴她:疼的。
梁州三言兩語就扭轉了局面,將事情定性為:蔡康永對徐敏和駱舟實施故意傷害,駱舟還手是正當防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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