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罷！」江山轉向喬納森，「喬先生，咱們再回一趟船政衙門，那兒有馬祖島的地圖，我給你說一說，『北京—東京』艦隊『第二批次』的艦船，都是如何分泊的？」
張之洞點點頭，「決定你來做，出了事兒，責任——當然是我們兩個人的！」
「何言『累及』？」張之洞「呵呵」一笑，「喬主工是造船廠的人，造船廠歸船政衙門管理，而『仿製桿雷艇』，拿喬主工的說法，又是我張某人『頂關心的項目』——若出了事兒，責任不關我這個船政大臣的事情，那麼，有了功勞，是不是也不可以『累及』我呢？」
江山徵求張之洞的意見，只是對他表示尊重，並沒有任何請他分擔責任的意思，趕緊說道，「不敢！這是軍事主官的責任，怎麼可以累及香帥呢？」
江山立即答道，「好！」隨即看向張之洞，張之洞點點頭，「當然！」
江山一笑，擺了擺手，「這就不必了。」
再一頓，「江總鎮如謂不然，我可以將他叫了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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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納森心頭大大一跳，眼睛放出光來：你的言下之意，是已經同意由我來執行是次任務了？
事情已板上釘釘了，喬安森心花怒放！哎，半空中，什麼東西金光閃閃的，正向我飛了過來？是「騎都尉」的銜頭？還是「雲騎尉」的銜頭？
「我曉得，這是一個非常困難的決定——江團長，我感謝您的信任！更敬佩您的承擔！」
江山微微一笑，做了個「您客氣了」的手勢，然後轉向張之洞，「香帥，您看呢？」
造船廠、閩江防，彼此獨立，江山當然沒有權力逼喬納森縮短「流程」；而雖然畢夏普為喬納森之頂頭上司、張之洞又為畢夏普之頂頭上司，可是，不在萬不得已的情況下，他們兩個，也沒有權力逼迫下屬縮短「流程」。
「呃……是。」
再一頓，「而是否可以成功完成是次任務，道理亦彷彿——對『仿製桿雷艇』的結構、性能愈hetｕｂoｏk•com.ｃｏm熟悉，相關操作愈熟練，完成任務的概率就愈高；反之，概率就愈低。」
目下的情形，當然不算什麼「萬不得已」——雖然，法國艦隊盤踞閩江口，但「閩江防」專守防衛，並沒有主動出擊的責任，而「關門打番狗，瓮中捉洋鱉」，是用不著出動「仿製桿雷艇」滴。
頓一頓，「這一層，你想過沒有？」
哈哈哈！
事實上，未經海試，便將「仿製桿雷艇」投入實戰，畢夏普本來是不同意的，可是，事已至此，形格勢禁，他已經沒法子再打橫了，這個「貴手」，不「高抬」也得「高抬」了——反正，真出了事兒，主要的責任，也是由江山和張之洞兩個來負，並不會怎麼「累及」他這個造船廠總辦。
頓一頓，笑一笑，「說句實在話，如果你們兩位回不來，即便任務完成了，我也是要背一個大大的處分的——功過是否可以相抵，誰也不曉得；如果你們兩位既回不來，而任務也沒有完成，我這個『第二海防團團長https://www.hetubook.com.com』兼『署建寧鎮總兵』，那是一定是不用做的了！」
何況，畢夏普也沒有任何意願逼喬納森縮短「流程」——沒有畢總辦的簽字，「仿製桿雷艇」根本就出不了造船廠。
頓一頓，「這項任務的風險，一定是高的，不過，到底能高到什麼程度，我另有一個看法，這就是——對『仿製桿雷艇』的結構、性能愈熟悉，相關操作愈熟練，風險就愈低；反之，風險就愈高。」
江山一笑，再轉向畢夏普，拱一拱手，「『仿製桿雷艇』提前出廠，畢總辦高抬貴手，我這裏謝過了！」
江山和張之洞都明白他的意思——我同意「仿製桿雷艇」不經海試、提前出廠，是迫於船政衙門和閩江防的壓力，可不是我本來的意思啊，這個，咱們可得黑紙白字的把話給說清楚了——真出了事兒，這就是字據啦！
喬納森轉回頭，「事實上，對於執行這樣的任務，黃先生比我還要興奮呢！」
哦？
喬納森、畢夏普兩個，心頭都是微微一震，喬納https://m.hetubook.com.com森雖然滿腦子「建功立業、加官進爵」的熱望，卻也不由感動，他對著江山，深深一躬，直起身來，說道：
頓一頓，用很誠懇的語氣說道，「喬主工，是次任務，若由你和黃工執行，那麼，任務成功完成與否，尚在其次，最緊要的，是你們兩位的安全——人不能出事，得全須全尾的回來！」
「當然！」江山說道，「咱們在馬祖島上雖沒有『駐防』，但是，不能沒有『駐人』呀！何況，之前，『北京—東京』艦隊的『第一批次』，在馬祖島，還很盤恆過幾天嘛！」
「你方才說，」江山緩緩說道，「兩條『仿製桿雷艇』，你和你的助手，一人一條——那麼，這個風險，你的助手，也了解嗎？」
「不客氣！」畢夏普微微俯身，以示回禮，「不過，我還需要船政衙門和『閩江防』各出一份公函——聯署也可以。」
但是，在道理上——在喬納森說的「流程」上，他的話，無懈可擊。
嘿，說的好像挺有道理啊！
「好！好！」
「當然！」喬納m.hetｕbooｋ.coｍ.ｃｏm森用一種略嫌誇張的語調說道，「我的助手——」看向畢夏普，「黃升銓——一個非常聰明、非常勇敢的小夥子！畢總辦，小黃——您是了解他的，是吧？」
頓一頓，「而且，黃先生是閩籍人士，這個……人地兩宜！」
「感謝江總鎮的提醒！」喬納森微微頷首，「不過，我想，作為『仿製桿雷艇』項目的主管工程師，再沒有人比我更清楚『這一層』了！」
喬爵士，你好啊！
……
「兵凶戰危，」江山繼續說道，「傷亡難免，若是軍人，沒什麼可說的——斬頭瀝血，本就是我輩分內之事！可是，你們兩位，是非軍事人員，而且，還不是普通的非軍事人員——是兩位工程師！在『上頭』的眼裡，可都是寶貝疙瘩啊！」
想通了這一層，江山便放緩了語氣，「喬主工，對你的勇氣，我表示欽佩！可是，這項任務，風險極高！說的不好聽些，不管任務完成與否，這個『敵營』，進雖進的去，出卻未必出的來！」
喬納森眼睛一亮，「法國艦隊泊地的情形，咱們已經摸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