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別發給專案組的余磊和遲小姐的朋友石天一了,這個時間,遲小姐應該已經看過了。」
阿德應著,手機震動,他朝瞿白彎了彎腰,走到一旁去接電話。
在一片朦朧中,他看到駱尋和遲夏也回來了。
瞿白的臉陰了下來,似乎有些不忍去看報告,他垂下胳膊:「副作用呢?」
「嗯。」
瞿白笑了一聲,招手示意他跟上,兩人進了房子。
他手上拿著種花的鏟子問一旁的阿德:「視頻發過去了吧?」
阿德頓了頓:「李一鳴跟你的交易前提,是不希望她恢復記憶。」
他想了想,想到一個詞語:「相當於以毒攻毒,她在注射藥物后,不僅會伴隨著巨大的疼痛,而且意識也會出現紊亂,可能……可能會在這種情況下作出一些傷人傷己的行為,除非她有極大的自制力。」
縱然感受到他的不悅,阿德有些發憷,但他還是繼續說了下去:「您也要為自己考慮!遲小姐有那麼多人保護著,但是您不一樣……」
他粗略看完整個報告,彷彿被冰霜裹住。
瞿白笑了,眼裡劃過輕蔑。
捲毛直接趴在了桌子上,顫顫巴巴:「我這一晚,是跑完東邊跑西邊,跑完技偵跑痕檢,痕檢出來和-圖-書找老寧,我除了長著人的身體,我就是個被劈了叉的孫猴子啊,原地撕裂分身行動,命不久矣……」
林文覺剛喝了一大杯濃茶,這會兒正仰著頭滴眼藥水。
「那個療養院的護工,叫……」瞿白擰著眉,似乎想不起來了。
阿德怔然地看著他,半晌后咧了咧嘴,跟他魁梧的身材和永遠虎著的臉形成極大的反差。
阿德遲疑了幾秒:「是,遲小姐使用這個葯的前提,必須是記憶中樞已經受到刺|激,相當於……」
他走後,瞿白低頭,輕捻指腹,聲音喃喃:「小狐狸,咱們這輩子,總要活個盡興,你說是吧?」
阿德抬頭:「狐狸試圖引起風浪這件事雖然惹的那位不快,但是先生……」
阿德應了聲好,又聽他問:「李一鳴怎麼樣了?」
他擦著手,回身去看滿園花色,指著一塊空出來的地對身邊人說:「那一塊,就種格桑吧,從這兒辟出一條小道來,兩邊種上繡球。」
「那就讓她來吧。」
「一旦林錯知道了這件事,就不會任由她傷害自己,有人能夠理直氣壯地管著她,我們就不必橫插一腳了,這件事到此為止吧,別叫狐狸察覺。」
瞿白又轉過和*圖*書身,彎腰拔掉一顆多餘的花苗:「狐狸那邊需要我出面嗎?」
「先生,我明白了。」
「什麼?」阿德有些好奇。
這一夜,所有人都沒睡,進進出出,沉默無言,直到第二天下午兩點,大家才齊聚在了專案組。
瞿白轉身往回走,他背光而行,說完了阿德沒說完的話:「但對於她策劃了這一場殺人遊戲的行為,那位很讚賞,他不高興的,只是狐狸試圖引起網路風浪這件事。」
阿德跟了上去:「是,而且先生,狐狸說想見你,已經提了三次了。」
阿德說:「假身份,假名字,人已經失蹤了,狐狸那邊安排的。」
但這個變化只持續了短短几秒,阿德就恢復常態,詢問瞿白:「先生,遲小姐用這個葯還是有點危險的,我們要不要……」
「有。」阿德毫不思索,堅定點頭。
他這邊天色漸晚,專案組卻是如火如荼。
「叫潘海麗。」
所有細碎的線索擺了出來,他們必須要搞清楚,在鄭蘭書背後,到底是什麼人喪心病狂地利用一個老人來完成自己的殺人遊戲。
他端起茶碗,慢條斯理地撇著茶葉:「交易?跟他的交易,是可以隨時不作數的,他要合作就合作,hetubook.com•com不合作就拉倒,而且有一點,他從一開始就錯了。」
曹斌砸吧著嘴,腦子已經混沌了:「那你可得小心胯啊,哦呦,你那麼撕巴,那得多疼啊……」
「遲小姐的藥物檢測結果出來了。」
「阿德。」
阿德有些困惑地看了他一眼,見他臉色陰沉,聲音微低:「加劇病發時的痛苦,對身體某些機能有損耗,而且用藥后持續一段時間,身體會很虛弱。」
阿德看向他,欲言又止。
瞿白拍了拍他的肩:「大家都有各自惦念的人,你是心疼我,我感動還來不及。」
「好。」
阿德走過來,雙手將平板遞給了瞿白:「那個葯的主要作用是刺|激腦部神經,影響人的顳葉,從而激發記憶系統。」
瞿白忽然撤下了渾身的冰冷:「你有想要為之護佑的人嗎?」
「不必。」
「城南一家網吧,蝎子親自選的人,信得過,查不出來。」阿德說。
感受到瞿白的情緒,阿德緊接著又道:「但是先生,這個藥物經過改善,降低了損害程度。」
要不然那段空白的記憶,會讓她永遠好奇,永遠覺得自己欠著什麼東西,日子過的越好,她心裏就越難受。
「你沒錯。」
捲毛閉著眼睛拍https://m.hetubook.com.com了拍他的腦袋:「哥,你醒醒吧,人家說天你說地,你當初72小時不閉眼的光輝時刻呢,你得保持住啊。」
阿德接過他手裡的花苗:「她這次做的莽撞,那位很不高興,咱們只是將計就計,不會引起懷疑。」
阿德深吸了一口氣,不敢看他的眼睛:「先生,那位每次檢驗您的時候,您遭受的一切並不比遲小姐少半分,狐狸那邊也總是從中作梗,您……」
瞿白抿了一口茶,眉頭輕展,聲音緩緩:「只有知道真相,她這一輩子才能堂堂正正地活下去。」
夕陽灑在滿園的花葉上,花朵隨風輕動,他緩緩開口:「遲夏應該會很生氣。」
瞿白繼續往前走,走到門口的時候有人遞了毛巾過來。
瞿白淡然冷靜的眸子里彷彿迸出寒刀來,他抬起胳膊,那薄薄的平板似有千斤重。
」沒那麼簡單。」瞿白說。
瞿白停了下來,他搖頭輕嗤:「李一鳴是個聰明人,他知道該怎麼做,不到非不得已的時候,咱們不必插手,還有蝎子那邊,狐狸應該會找他的麻煩,你叫他這段時間穩重點,別被她叼上了。」
曹斌表示他並不想保持,他只想睡覺。
「不用。」
阿德應了一聲,見瞿白揮了揮手,轉https://www.hetubook.com.com身退下了。
就算曾經是腥風血雨,是折磨,是苦痛,人要清清白白地活下去,就必須有知曉真相的權利。
身邊人接過毛巾,恭敬應下,阿德走過來揮了揮手,那人很快又退了下去。
瞿白搖頭,卻又有些自豪:「林錯拿走那些葯,就意味著遲夏已經發現有人動過葯了。」
瞿白沒說話,過了一會兒他又站起來,把手裡的工具都扔進一旁的籃子里:「她也就會這些旁門左道的了。」
遲夏和駱尋趕往警局的時候,郊外私宅後園,瞿白自花叢中站起來。
阿德沉默半晌,向後退了半步:「先生,是我越距了。」
「那遲小姐的記憶……」
瞿白填好土,又去修剪旁邊的花枝:「如果要查視頻的源頭,最後會查到哪兒?」
瞿白的聲音聽不出情感,彷彿一瞬間變成了個機器:「別在這兒,髒了我的地兒。」
「還在看守所,過段日子才移交到監獄那邊,駱尋那邊盯他盯得挺緊的,您看我們是不是……」
「說吧。」瞿白側頭看了過來。
他說:「你有,蝎子有,我當然也有,何況我跟那位,亦或者我跟狐狸之間的糾葛,跟遲夏其實沒有多大的關係,我們仨,是一筆爛賬。」
「她有。」瞿白說:「她有這個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