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尋趕緊道:「下酒菜已經給您去準備了,酒也去買了,您幫人幫到底,送佛送到西吧?」
丁叔老當益壯,一聲胡了響徹天際。
「比前邊那三個早一點,女性,年齡大概在25歲到28歲之間,全身裹滿保鮮膜,嗯……感官和嗅覺方面,可能會有點……」
魏國良挽起袖子就上去幫忙,駱尋緊跟著上去了,遲夏要動手,駱尋說:「你跟趙所別動了,我們倆就行。」
趙建國恨鐵不成鋼,指著屍體呵斥他:「傻呀!你看我幹啥,你看她呀!」
「喲,憋死的啊?」
駱尋去跟趙建國他們交涉了,遲夏跟在他身後:「您欠了瞿白什麼啊?」
他們很快就到了殯儀館附近,準備找地方停車的時候,駱尋問:「前面那是……丁叔?」
駱尋緊接著說:「現在看來,這四個人,應該就是趙盛乾當年去找的那幾個驢友了。」
丁叔搖頭:「不認識,誰聯繫我的我都不知道。」
「瞿白?瞿白是誰?」丁叔掃了她一眼:「不認識。」
丁叔停了下來,神色有點不自然。
遲夏探出腦袋往前看過去,幾秒后笑了:「能在殯儀館門口組個麻將局,可能也就他了。」
他往前走:「一個小輩,我欠那孩和-圖-書
子一點東西,有點難還。」
丁叔臉色變了幾變,咂吧咂吧嘴,看在下酒菜的面子上哼了一聲。
「罪。」
丁叔掀開另外三張白布,史廣軒他們的屍體暴露在大家眼前,他用手在史廣軒身上的傷痕中,比劃出了一個漢字。
魏國良激動道:「我字!」
「小魏,你來。」
趙建國使了個眼色,魏國良立刻出去把剝下來的那層紙衣帶進來了。
另外三位麻友看了遲夏他們一眼,一人利落地拿起桌布將麻將包在了裡頭,另外兩個將桌子拼了起來。
年輕人的的際遇,就讓他自己去闖吧。
小魏立馬沖了過去,認認真真地檢查起了屍體。
丁叔抬手打斷她的話:「可以了,別說了,什麼時候來?」
趙建國讓包括魏國良在內的其他人都離開了。
駱尋和遲夏很乖巧地噢了一聲,兩人停了下來,就站在距離丁叔幾步開外的地方,看丁叔的手從額頭摸到後腦勺。
遲夏的目光看向了他們剛剛帶回來的那具女屍。
魏國良道:「有字!」
「死了。」
車子開起來,駱尋說:「很有覺悟。」
遲夏嗤笑一聲:「還真是一個都不落下。」
丁叔繼續檢查:「你們還是要記住,驚嚇www.hetubook•com.com並沒有讓另外三個人死了,最終導致他們死亡的,還是失溫,還有一點,他們死之前,喝過一些鹽水,哎喲,死之前經歷還挺豐富的嘛。」
丁叔抬頭多看了趙建國一眼。
「那您老可得再受受累了。」遲夏討好道:「我們一不小心又發現了一具屍體。」
「什麼?」這回趙建國師徒倆異口同聲地問了。
保鮮膜被取了下來,魏國良一張臉被脹得通紅,小夥子到底忍著沒吐出來。
但是過了沒多久,魏國良又去而復返。
遲夏說:「我的手機里不想加亂七八糟的人。」
如此反反覆復了幾下,他說:「下酒菜和酒,給我先熱著,看完了再吃。」
趙建國對駱尋說:「這孩子有點靈氣,我又不好光明正大偏袒他,只得讓他偷偷摸摸來了,駱隊長,我是教不了他什麼了,就讓他跟著你們能學多少是多少吧。」
趙建國卻搖頭笑笑,並未多說。
「對。」
丁叔但笑不語,又去比劃姚立興。
許久之後,遲夏一笑,眉目清淺,她坐了回去:「我也會讓自己清清白白的。」
丁叔兩根手指戳著鼻孔湊過來:「一開始,兇手給她留了縫隙,還能稍微呼吸一下,但和_圖_書時間久了,就不行了,而且她腳上又有很多傷口,怎麼,死之前她還做了些事情?」
丁叔觀察完了那層保鮮膜,開口打破了他們的沉默。
丁叔收起自己的馬扎,嫌棄地看了他們一眼就往殯儀館走:「怎麼才回來?耽誤我這麼長時間!」
丁叔一看:「心可真黑,利用人的求生本能搞這麼一出裝神弄鬼,這仨沒被嚇死,命還挺大的,不過這個紙衣應該是死了之後再給穿上的,不然早蹦躂沒了。」
遲夏笑了一下,拿出手機看消息。
現在看來,紙衣這一點,也是對他們的挑釁。
殯儀館門口的一棵大樹下,此時正擺著一張桌子,晚風習習,樹葉婆娑,桌上麻將聲響動,相互碰撞的 聲音十分悅耳。
遲夏加快步子走在他身邊:「那您為什麼會幫忙?」
丁叔唉聲一嘆往停屍房走,念叨著:「人吶,就是不能欠債,欠下了就得還吶,你們聽我一聲勸,以後別欠誰的。」
駱尋失笑,停了車,兩人下車走過去。
駱尋十分配合地通知了黑子那邊。
她往後一退:「你檢查檢查這個。」
到最後一個郭易亮身上的時候,大家一起開了口。
駱尋指了指另外幾具屍體:「發現的時候她身上裹著一www•hetubook.com•com層紙衣,穿著紅衣帶著假髮,負責來嚇唬他們三個。」
「您不用這麼小心。」
駱尋看看時間:「應該也快到了。」
「我們有罪。」
「就是聯繫你幫我們的人,他不叫瞿白嗎?」
丁叔哼笑一聲:「還有最有意思的一點,你們知道這幾個死人身上有互相攻擊的痕迹,但你們忽略了一點。」
「什麼?你說什麼?」
大家都沒說話,靜靜等待著小魏的成果,趙建國有點著急,恨不得自己上去幫他找,腳下動了好幾下,到底忍住了。
丁叔直接往一旁的台階走過去:「我吹吹風,你們別說話。」
過了大概十分鐘的時間,小魏一臉欣喜地抬起頭,指著腐爛的屍體背部說:「是我們的們字!」
「我以為你認識呢。」丁叔看她一眼,有點失望。
丁叔停下步子,猛地轉過來,氣的他短嘰嘰的鬍子都顫了幾下:「又?一不小心?」
「鎚子,鎚子是誰?」遲夏疑惑道。
我有罪。
小魏蠢蠢欲動,但還是看了師父一眼。
遲夏見他不會再說了,也沒再問下去,兩人走到了停放屍體的地方。
「行了,別說了,來幫我去了這層膜。」
駱尋說:「他本來就是協助我們查案的人,跟著我們理所當然。」和_圖_書
「喝鹽水,是為了加速他們的饑渴程度。」遲夏說。
剛樂了沒幾秒,丁叔就看到了他們,老頭子臉一垮,嘆了口氣,對他的麻友說:「得,債來了,我得還債去了,你們先回,等我忙完咱們再約。」
「對,人的傷痕有輕有重,我看著看著,就看出門道來了,仔細觀察,你們也能發現。」
本來不想說,但看面前這小姑娘的神情涼不嗖嗖的,還是說道:「他說自己是鎚子的朋友,叫我給警察幫個忙,說對方會聯繫我的。」
話音剛落,趙建國親自帶著屍體過來了。
聯想到之前的一切,駱尋和遲夏對了個眼神。
駱尋又想到了什麼,問她:「去找屠國林的那天,你為什麼要先讓那個秘書把照片發到我的手機上再傳給你?」
他們一人背著麻將,兩人輕輕鬆鬆抬著桌子,拿著他們的小馬扎,頗有一種深藏功與名的淡然,瀟洒地遠離了駱尋和遲夏的視野。
「那個啊……」
他背著手往裡走:「死了多久了?男的女的?多大年紀?你們覺得怎麼死的?」
駱尋不說話了,又過了幾分鐘,他低低地 笑了出來。
「嗯。」
丁叔說完這話,擺擺手:「就說這麼多了,剩下的沒必要說了。」
「那他現在在哪兒?」遲夏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