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聽見就好了。」
老K沒在意，繼續自顧自地說：「她那時候還小，動作怎麼都做不利落，東扭西歪的，你倒好，讓你跟我做其他事你不樂意，也就這件事臉色好點。」
轉過身的那一刻，他露出個輕輕的笑來。
「怎麼玩？」瞿白問。
老K進小樓的時候，瞿白剛給病床上的人擦完臉和手。
「平心靜氣。」瞿白說：「對身體好。」
老K剛拿起茶杯準備喝水，聞言就將茶杯扔了出去：「那裡怎麼會有屍骨！」
「你啊你！」
瞿白和老K到了一塊空地，老K一邊比劃著動作一邊笑道：「我記得小狐狸在的時候，我也喜歡叫你們陪著我打拳。」
藉著換動作的時間，老K側頭看他：「記憶恢復了？」
矮子畢恭畢敬地應下：「我知道了。」
老K愉悅地笑：「但那隻小狐狸就是不喜歡，一套拳打的跟互毆似的，我到現在都還時常想起她那時候的樣子。」
「瞿白，你先下去吧，我還有事要跟他交代。」老K這會兒才揮手示意瞿白離開。
「她走的時候，十二歲了吧？」老K忽的問。
從他眼睛的狀和_圖_書態看，絕不是此刻才醒。
「不是他。」老K的面露陰沉：「他當時被我臨時派到國外去了。」
他僵硬地側了側頭，透過那半側窗戶去看外面的景色。
「你還知道東興的情況。」
「現在這個關頭，斷掉也沒用。」老K抿了口茶：「不如送給那隻小狐狸當個禮物。」
老K動作慢了下來：「你應該還記得吧，當年被代號獵鷹的特勤隊員差點要了命。」
「那就把他們拆開。」老K說：「這樣吧，池瀟別去東興了，蝎子去，她去解決了那個駱尋，這件事，她應該最喜歡了。」
「應該是吧。」瞿白說。
「說吧，不礙事。」老K發話。
「如果能看到……」瞿白傾身掖了掖被角：「不見得是他想要的吧。」
瞿白應都沒應他，目光投向了老K。
瞿白嗯了一聲，起身出去了。
瞿白擰著眉心，絲毫不掩蓋他的厭惡：「看我幹什麼，事情又不是我乾的，這點髒水都想往我身上潑？」
面對床上的人，老K臉上也有了幾分慈善：「能聽見就好啦……」
看他坐了下來，瞿白也不說話了，搬了www.hetubook.com.com個凳子坐在了床邊，目光一直落在床上人的臉上。
瞿白換好衣服，站在門口叫了一聲：「我好了。」
瞿白面上並不認可他這句話：「我調查過，也試探過，遲夏和駱尋聯合起來的，是1+1＞2。」
他描摹著兒子的眉眼，聲音也有了點變化：「嗯？你有什麼恨我的？我只有你了，你何必恨我？」
矮子正色道：「三爺說的沒錯，這人很危險。」
他說完這話，又問矮子：「這件事目前是誰在負責？」
老K也笑了聲，他站了起來：「去換衣服吧，陪我打套拳，你有日子沒陪我了。」
「一個活死人，你跟他的關係倒比我還要親。」
沉睡的人並不會回答他的問題，他似乎也並不在意答案。
房間的門被虛虛掩上的時候，床上人的手指輕輕動了動，他緩慢地睜開眼睛。
「那是……」
「沒有。」瞿白神態自若：「去查了查。」
一聲輕笑氤氳開來，老K剛才的震怒似乎也被抹平了，他心情忽然好了起來：「既然是我們的小狐狸，那瞿白， 你就陪她玩玩吧。」
接下來，是他和圖書瞿白的主場。
「是呀。」
老K哈哈大笑：「瞿白啊瞿白，你這麼坦白，到底是不怕我，還是擔心我懷疑你？」
瞿白淘了毛巾洗了手：「你說他活死人，萬一他聽得見呢？」
「如果那小傢伙足夠聰明的話，遲早能查到我頭上來，你就陪著她，一步步領著她回家。」
「行。」瞿白說：「我去東興。」
看著瘦弱的兒子，他俯身去觸摸他的臉，直到這個時候，他的臉上才真正流露出了一個父親的神態。
「你恨我，你有什麼可恨我的？」
老K看了眼他，又看向瞿白。
「叫程九立馬給我滾回來！」老K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
矮子嚇得一個激靈：「那……那東興……」
「這個事你最好去問池瀟。」瞿白說：「現在最該關心的，應該是東興那邊的情況吧。」
瞿白嗯了一聲，轉身離開。
剛擦了個手的功夫，矮子就跑了過來，面露急色：「警方在余吉那個孤兒院挖出了三十六具屍骨。」
「大概都有。」瞿白說。
老K很快恢復了尋常的臉色，他應了一聲，掩了半扇窗才出去。
瞿白沒應，看到一道矮小的和*圖*書身影正往過來走，他臉色一變，很不悅地停下動作：「我先去忙了。」
老K沒有直接應下，而是想了想，半晌后他說：「不行，你得留在東州，讓池瀟去。」
「程九身上那個案子，有沒有你的手筆？」
跟他再不和，矮子這會兒也賠著幾分笑：「這不我聽說當初處理屍體的事情是你負責的嘛……」
矮子這才說：「警方既然已經開始了對祥濱集團的調查，那遲早也會查到咱們這兒，要不要找關係斷掉他們的線？」
「那個駱尋……」老K擰眉看向矮子。
「按照如今的情況，她不見得會去。」瞿白如實說。
老K很滿意他這個表現：「是啊，折了我好些個人，我是又氣，又覺得有點驕傲。」
矮子看向瞿白。
瞿白冷著臉站在了他身邊。
瞿白擰眉：「記得。」
老K忽然換了話頭：「他在這方面向來謹慎，從來沒折在一個女人身上過。」
多年時光，縱然有再精細的養護，這個原本長相清雋的男人此刻也不過是皮包骨一副。
房間里只剩下老K一人，他這時候才緩步走到兒子的床前。
老K眼裡的不悅一閃而過和圖書，他嘆了口氣：「總有人在我跟前念叨，說你對我的態度太放肆了，但也只有你，明知道說出來的話我不喜歡聽還要說。」
「實話都不好聽。」瞿白笑了笑：「我說好話，只怕你都得想想我什麼動機。」
「不記得了。」瞿白臉色平穩。
老K笑：「那你知道那是咱們小狐狸嗎？」
「我哪是這個意思，只是……」
矮子應了，有點欲言又止地看了瞿白一眼。
「你看，從這窗戶看出去，外頭的景色多美啊，你看那些葉子，你聽這風聲，你看這陽光。」
瞿白的動作很明顯僵硬了一下，在老K能看到的地方，他扯了扯唇角：「算她有點本事吧。」
老K也看到了矮子的身影，有點無奈地壓了壓手：「知道你不喜歡他，但看他這個急匆匆的樣子，想必是有什麼重要的事情，留下聽一聽吧，你私下想怎麼樣我沒意見，表面上還是得給我點面子。」
這次瞿白沒答話。
老K語調陰冷：「她哪來的資格挑三揀四，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
矮子瞥了眼瞿白：「遲夏和駱尋已經過去了。」
老K忽又開了口：「但凡他能看到，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