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德這才笑了。
「說。」
就算是美好的願景,他們也只敢許願他能活到八十歲。
「那您不妨看看這個。」
說到這裏瞿白語氣里多了幾分克制的凝重:「派蝎子去東興的事情沒有人跟我商量,後來發生的一切你都刻意瞞著我,如果不是我察覺到不對勁開始著手調查,今天這個時候,我或許也在警方手中了吧。」
此時此刻,瞿白站在他的面前,他們之間平靜卻又暗潮洶湧,兩個人一坐一站,房子里涌動著壓迫的氣息。
很快,他就對瞿白說:「你現在是在跟我打感情牌嗎?誰知道這不是你將計就計?」
老K並未回答他這個問題,只是將瞿白那份身體檢測數據扔到了桌上。
在老K的視線盲區,他的食指點了點瞿白的腳面三下。
他說:「不要。」
阿德不理會:「那你呢?」
瞿白繼續說著:「您也看到了,關於他們的資料都很簡單,我費進力氣也就找到了這些,蝎子本名叫聶海舒,為了給聶海俊報仇,他也成了警方的人,警方要抹掉一個人的身份信息,比我要在你面前作假容易多了。」
看著那兩份資料,老K臉上出現惱怒。
這個時候,瞿白終於知道了他的王牌到底是什麼。
放下茶hetubook.com.com杯的時候他說:「但是老三,東州是我的根,總有你探不到的地方。」
「理由……」老K拍了拍手,有人推著楊淑君進來了。
「從你留我在東州的時候就應該清楚這一點。」
「先生。」
「蝎子是你身邊的人,我跟他的關係大家都看的到,更何況我派去東興的兩個人都折在了他的手裡,我能知道多少?」
這話說完的時候,門口傳來敲門聲。
老K笑:「可以,但他所受的疼,你每天要分擔一半。」
瞿白擰眉:「遲夏的養母?」
「是。」
她被注射了藥物,這個時候神志不清,目光空洞地看著瞿白。
瞿白看了看時間:「阿德,他們快到了。」
「好。」瞿白面對他,理了理他的領子:「你得跟我一起爭,阿德,你明白嗎?」
而後他才說:「我不是神人,如果不是池瀟忽然被警方抓走,我怎麼會知道程九昨晚去截殺了警方的人?誰又能想到,同一時間你也派人去暗殺駱尋了?我沒提醒程九嗎,我白天對他說了什麼做了什麼,我想您應該很清楚吧,我做的還不夠?」
「那蝎子呢?」老K又問:「東興的事情你知道多少?」
「但您心知肚明放任他https://www•hetubook•com•com
們這麼做,因為這是牽制我唯一的辦法。」瞿白看著他。
阿德鄭重地點頭:「你八十歲我也還給你做飯吃。」
「他不能出一點意外。」
阿德走向門口。
老K走過去,他親自推著楊淑君走過來:「遲夏已經在來的路上了,為了防止你們再次背叛我,我必須有點東西,可以牽制著你們。」
老K的語調忽然回到了尋常:「老三,最後關頭了,我不能不小心點。」
「以前不信,現在信一點。」
「那你為什麼不幫他們。」
「有用嗎?」瞿白拿起桌上的咖啡抿了一口:「你從不信這個。」
「去開門吧。」
那人看了眼老K,老K點了點頭。
然後他站起來,將那塊被血染紅的手絹丟在桌子上:「這些年來,你用這樣的方式來敲打我,又給予我足夠的信任,您膩嗎?」
老K加重聲音:「但蝎子的身份信息是你確認的!為什麼這麼多年我不知道他有個女人?」
有人在外面說:「老闆,狐狸回來了。」
阿德走到他跟前:「咱們爭一爭,跟老天爺爭一爭,他要你活到八十,你就要活到八十一。」
瞿白一笑:「有些事探了沒探,有意義嗎?就像你跟趙五泉做局https://www•hetubook.com.com試探我,更或者你想跟趙五泉單獨合作,然後尋找時機,把他那條線徹底攥在自己手裡,我探了有用嗎?我還不是想辦法如你所願,但誰知道呢,蝎子竟然是叛徒,我以為你很信任他呢,我甚至都沒想把那條線抓在我手裡。」
直到阿德被渾身是傷的帶了上來,扔在了瞿白面前。
地上的阿德掙扎著想要站起來,卻屢次無果,他嘴裏發出混亂的聲音,但最後兩個字卻很清楚。
老K抬頭看了他一眼:「不告訴你你就不知道?整個東州都在你手中了!你這些年的動態我一概不知,你見了誰,做了什麼,我全部被蒙在鼓裡!更或者,我知道的,只是你想讓我知道的。」
他身上滿是血污,蜷縮在地上,瞿白似乎聽不到他的呼吸聲。
「我也想遇到那樣的人。」瞿白不急不緩:「但當下,我想看到你和遲夏好。」
老K拿起茶杯喝茶,卻察覺到茶已經放涼了,他很不悅地皺了皺眉,茶杯重重地放在了桌子上。
瞿白的笑容里滿是憧憬:「我希望咱們家熱熱鬧鬧的,我想看你們步入家庭,也想看你們兒孫滿堂,我喜歡過那樣的日子。」
「我一直不知道你的情況已經到了這個地步。」
「有個條件。」瞿www•hetubook.com•com白開口。
很快,那些資料到了瞿白手中,他拿出其中兩份遞了過去:「在你曾經處置的卧底中,有一個叫聶海俊的卧底,他是蝎子的親弟弟。」
瞿白笑了出來,他坐在了老K對面,熱茶端上來的時候還讓人給他送一杯咖啡。
瞿白從兜里掏出一塊摺疊整齊的手絹,依舊蹲下身去,他撥開阿德黏在臉上的頭髮,用手絹去擦他的臉,直到白色的手絹被血染紅,他也能大概看清楚阿德的臉了。
瞿白哈哈大笑,他應:「好,咱們一言為定。」
老K冷笑一聲,向來慢條斯理喝茶的人如今卻一下子灌了大半杯茶。
瞿白說著,下意識地叫了聲阿德。
「以我手上的東西,有無數種辦法讓你親自處決他們,相較於逃亡在外,亦或者落入警方手中,都沒有在您手裡受苦舒服吧?」
這樣的沉默足足持續了半個小時。
老K站了起來,指著地上的阿德:「他,要控制在我手中,這樣你才好為我做事。」
瞿白拿起來一看,神色平靜地看著他:「您想說什麼?」
那真實的情況呢,他這具時常經歷著折磨的身體,這具從小到大做實驗的身體,八十歲已經是他們的祈願里最長久的年歲了。
瞿白沒有立即回答他的話,只道:「讓人換杯熱茶來和-圖-書。」
老K沉默了好一會兒,似乎在思考他這句話的真實性。
阿德有點急了:「如果我找不到那樣的人怎麼辦?像駱尋那樣喜歡遲夏的人?」
像是在說:「我沒事。」
很快,瞿白就見到了老K。
他想了好一會兒,問瞿白:「你喜歡那樣的生活嗎?」
老K說:「這些年,程九和池瀟在這方面沒少拿著雞毛當令箭。」
他摸了摸阿德的頭,像是撫慰。
就在他想俯身去看看他的時候,阿德那雙滿是污血的手猛地抓住他的腳腕。
老K眼裡帶上微微的詫異。
「可以。」瞿白說:「但理由呢?」
「當然。」
瞿白扯下挽在小臂的袖子。
氣氛沉寂了幾秒后他冷笑一聲,對站在阿德身邊的男人說:「把阿德帶來的資料拿過來。」
「所以這也是你要對付他們倆的理由是嗎?」
瞿白說完,笑了一聲:「兩個跳樑小丑罷了,我從來沒放在心上過,有仇我都當場報了,您不是很清楚么?」
這個想法剛在他腦海中落下的時候,敲門聲響起。
「世上的愛千千萬萬種,駱尋和遲夏只是其中一種,你會遇到你的那一種。」
「所以呢?」瞿白問。
是老K的人到了。
瞿白神色坦然:「如果這些年來,我不把東州控制在自己手裡,是不是顯得我太無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