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你拼了！」

這些疑惑埋藏在心中，讓少年始終在不斷的思考著。

小瑩眼前一亮，撲上去就抱住許志安的另一隻手，委屈的說道：「荀軻他欺負我！」

偶爾會有寒風吹來，他的青袍和髮絲會被一同吹動，拍打出些許細微的聲響，越發顯得靜謐。

所以他就只能自己去想。

荀軻：「……」

這日子沒法過了！

還好院門又一次的推開，一道靚麗身影邁步走來，手中同樣是提著食盒，吸引了注意力，替他解了圍。

酒已經溫好了。

追逐打鬧之間，院門開了。

可惜這個問題他找不到人去探討。

許志安拍了拍她的腦袋，倒是沒有被表象所迷惑，提著食盒來到顧擔身前，罵道：「怎麼，當我死了，連太醫院都不去了是吧！」

院子中的人倒是並不少，也完全談不上安靜。

「我不讓你去你就不去？」

蒼不知怎麼纏上了禽厘勝，此時抓著一捧雪，非要往禽厘勝的嘴裏塞。

三人湊在一起，談的也從來都不是什麼家國大事，都是些家長里短，或是太醫院中和_圖_書的某位太醫的孩子要結婚啊之類，再瑣碎不過的事情。

許志安眉頭一挑，已經現出斑白的鬍子上下抖動，像是發怒的老獅子。

「你們兩個，上一邊玩去。」

面對荀軻尚且能夠百般刁難的禽厘勝，此時也顯得有些捉襟見肘，難以應對。

懂不懂什麼叫貼心小棉襖呀！

顧先生人很好，可對這些事一直都不怎麼上心……也極少談論自己的看法，一定要形容的話，大概就是外界所言的「世外高人」，身在此世，心不在。

將小瑩給打發走，林小依也湊到了桌前，將食盒放在了桌子上。

「閃一邊玩去。」

顧家小院。

自從他將禁軍吊打一頓之後，和之前終歸有些不一樣了。

比如上次去太醫院，他就被太醫院的太醫們全程圍觀，還有某位不願意透漏姓名的膽大包天之輩，建議顧擔既然來都來了，順便給他們研究一下武道宗師的身體怎麼樣？

荀軻猛然暴跳起來，抓住身上灑落的雪花就要往她的身上撒。

「哈哈哈哈哈！」

許志安提著食盒走了hetubook.com.com進來，差點被跑過來的小瑩撞到。

「許叔……」

小瑩肯定的說道。

「就他？我這輩子怕是看不到他成親咯！」

沒有讓他疑惑太久，銀鈴般悅耳卻也足夠囂張的聲音便開始在小院之中回蕩。

顧擔：「……」

籠罩在大月頭頂上的陰雲，似是也伴隨著這場雪花暫時的隱沒下去。

「砰！」

人間又漲了一歲。

見到林小依，小瑩立刻又變成了乖乖女，連忙跑到她的身前，伸出小手替她拍打著身上落下的雪花，臉上露出乖巧的笑容，「您可算來啦，我剛剛還在說想您呢！天氣這麼冷，您要多穿些哦！」

這個問題，大概需要想很久很久……

「許叔看起來精神越來越好了，顧哥還沒有相中的女子嗎？要不要我給你介紹點皇室的漂亮姑娘啊？」

顧擔滿臉無奈的解釋道：「是您不讓我過去的……」

驟然間，一個臉盆大小的雪球當頭砸落而下。

只是以往連死的武道宗師都碰不到，好不容易碰到個活得還是熟人，想法就得大胆些！

皇和_圖_書宮裡無聊死了，到那裡都有人看著，能把人給活生生悶出病來。

能喝的人暫時不在這裏。

「我才不要去皇宮呢！」小瑩連連搖頭。

小院之中，一片太平。

荀軻整個頭都埋在了雪中，茫然的瞪大了雙眼。

還好許志安及時出現給他解了圍，當時那群太醫已經在考慮鶴頂紅和砒霜對於武道宗師到底有用無用這種需要真切實驗的問題了……

許志安都已經放棄了繼續給顧擔說親的打算，他算是看出來了，這小子根本沒想成婚！

只是他卻不太贊同。

「許爺爺！」

「我沒有！」

自從看過墨丘寄來的信件之後，荀軻就時常在發獃。

捧著雪球的荀軻：「……」

如果兼愛非攻不行，要怎麼樣才能有一種既能濟世救民，又足夠遠大恢弘的目標呢？

當理想與現實距離的太遠，就讓人感受不到一絲絲的溫度。

好消息是荀軻也不好過。

此時他正在柳樹下面坐著發獃。

恰恰相反，熱鬧的都有些過頭了。

宗明三十七年，最後一個以宗明為年號記載的年份，就和_圖_書在這份波瀾不驚的平靜中，靜悄悄的劃過。

「整天在這裏，性子都要野了。要不回皇宮住幾天？」林小依掐了掐小瑩越加豐潤的小臉蛋，問道。

總不能期待每一位墨者都是天生聖人，這也太不靠譜了。

「許叔，你也來啦？」

伸出點了點他的額頭，林小依訓誡道。

兩人開始圍著小院子轉圈，間或還有些小瑩挑釁的聲音響起。

顧擔沒有再捧著書卷，只是盯著那不斷抵舔著酒壺的小火苗，眸子幽深而沉靜，眼中泛著回憶的光。

這一瞬間他突然有些理解荀軻了。

可要作為墨者的準則……未免太過苛刻。

寒來暑往，秋收冬藏。

「你行不行呀，獃子！整天不是練武就是發獃，人都快傻了！」躲著荀軻砸來的雪球，小瑩還不忘記趁機挑釁荀軻的怒氣值。

荀軻的臉當即就黑了下來。

荀軻滿是無奈的擦掉滿頭滿身的雪，怒氣沖沖的喊道。

「獃子！你怎麼越來越呆了？下雪了快來玩呀！」小瑩手中還抓著一團雪，趁著荀軻說法的功夫，趕緊塞到他的嘴裏。

光陰悄悄從指縫間和_圖_書溜走，星河流轉，草木歷經新的枯榮。

「小瑩！」

身著青袍的醫者就端坐在石墩上，雪花落在他的身上，略有絲絲清寒涼意，但此時的天氣其實是不算冷的。

兼愛非攻之言啊，那當然是很好很好的東西。

禽厘勝是墨丘的終極擁簇，跟他完全說不通。

林小依笑著打著先打過招呼，轉而目光又盯著滿院子亂跑的小瑩，聲音也沉了下來，「小丫頭是不是又欠收拾了！」

天上開始下這麼大的雪了？

石桌上的小火爐正在溫著酒，「咕嘟嘟」的聲響不斷傳出，濃郁的酒香氣隨之四溢開來。

紛紛揚揚的雪花自天際灑落而下，晶瑩而潔白，萬物一新，紅妝素裹，又是一年年末時。

「娘！」

「那就老實點，不要總欺負荀軻！」

畢竟同樣是人，偏偏武道宗師的肉身能夠百年不朽，太醫院的太醫們已經好奇很久了。

作為一個終極目標來說，的確無甚差錯。

墨師所期待的大同之世，距離此時太遠太遠，遠到可能數十代人的拼搏努力都看不到任何希望。

林小依自然而然的開口，調笑著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