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四章 夏朝困境

肌膚在溶解,帶來的卻是更加強大的力量。
「老子當然是,你以為呢?」
墨鋒焦急的要將靈株塞到韋傳名的嘴裏。
這是宗師最強的時候,也是宗師最悲哀的時刻。
「……傻子。」
這麼多年來,他們遇到的廝殺也不少,險象環生的境遇也有的是,直到今天,方才發現這個大秘密!
夏朝的靈珍……見底了。
仙道是明顯的境高一籌壓死人的關係,花費大量靈珍培養築基,也是為了有人能撐住門面。
還真不是。
練氣初期的修行者,無需甚資源,自行吸收天地靈氣即可。
「你身上還染著黑火!」
「咔嚓。」
一時間血袍修士亡魂大冒,正要有所動作。
韋傳名斜視著他。
這樣,也挺好。
這種力量……這種力量的強度,怕是已接近築基!
痛貫天靈!
而且上品靈根者自然會得到悉心培養,靈藥從來不缺,所需積累的時間自然是大大縮短。
「嗯?」
如今的局面,已不可再與不周山脈捉襟見肘的小家子氣同日而語。
明白過來的時候,已經太晚。
獅子搏兔,尚需全力。
壓制著他的,無形之中的力量終於放開了鉗制,屬於宗師的權柄重新歸來!
墨鋒焦急的說道。
「砰」的一聲。
一具無頭屍體,徑直摔在了冰涼地面上彎曲的血流中,無有聲息。
畢竟不是什麼轟轟烈烈的大事迹。
這個問題再不解決,魚龍衛都要發不出俸祿了。
可這都三年過去了,人呢?
可到了練氣中期,便對靈珍有了需求,否則修行起來所需時間會大幅增長。
屬實是痛並快樂著。
你養得起么?
只是尤為堅定的說道:「去夏朝!」
柳清明已經沒心思研究陣法了。
墨鋒連忙問道。
數十載的修行,一朝散盡,換得片刻璀璨。
在極短的時間里,一切都在飛速的逝去,本該死去的人,這一次真的是死了。
韋傳名一掌將他拍開。
按照柳清明的說法,陣痴既然給他回信,理應一兩年內便足夠過來。
「太……」
但夏朝畢竟疆域龐大廣博,單單隻有門面可遠遠不夠。
他其實也未想過,要將夏朝的光輝傳播向更遠的地方。
頃刻間,血袍修士的身軀猶如大蝦般彎曲了起來,近乎極致的痛處,打斷了尚未來得及施展的術法。
https://m.hetubook.com.com四周擺放著的屍體,更是急速腐敗著,惡臭充盈。
韋傳名雙目之中,有鮮血淌落而下,他大笑道:「吾乃宗師!」
從地面上爬起來的墨鋒,目瞪口呆的看著好似猶如天神下凡般的韋傳名,情不自禁的吞咽著吐沫。
外面有一點,但不多。
韋傳名吐了一口滿是鮮紅的唾液,像是沒事兒人一樣說道。
一來,是因為如今天地復甦,與不周山脈不可同日而語,夏朝搜集的靈珍供應遠超不周山脈太多太多。
兇猛的真氣猶如狂潮,橫掃四方,強行阻斷血袍修士與靈氣的聯繫,韋傳名欺身向前,一記膝撞對準血袍修士的命門。
夏朝一百五十六年。
啟志帝臉上也升起一絲笑容來,這畢竟是一個好消息。
墨鋒剛想拍手,可定睛一看,韋傳名身上竟仍舊還在燃燒著黑色的火焰,當下大驚失色的說道:「韋叔,火!」
他也終於明白為何尋常小仙宗,大多隻有幾十號人了。
墨鋒快步跑了過來,有些不可置信的問道。
這些年夏朝也並非沒有任何變化。
如今墨鋒將靈株拔了起來,那些原本鮮紅猶如活動著的血液,以極快的速度開始發紫、發黑,難言的惡臭充斥在這裏。
像是漆黑如墨的夜色中,泛著一點螢火的光。
無頭屍體猶如破麻袋般被拋飛而起,在地上滾了十幾圈后,方才逐漸停下。
無非是捨命而已。
養不起,那就不算是真正的自己人,自可另尋機緣。
在生命遭受極致威脅的時機,在宗師之軀都要被焚燒的時刻。
顧先生……顧家小院之外,可以開闢靈田的吧?
墨鋒連忙應聲。
有朝一日,說不得你也能夠成為墨家的巨子,痛陳墨子的錯誤呢?
韋傳名卻是直接打斷道:「你要知道,縱是墨子,當年也不是一蹴而就,直接成立墨家的。
當拳頭又一次落在血袍修士身前泛著金光的屏障之時,那屏障終於是擋無可擋,撐到極限。
直到這個時候,血袍修士才總算是回過神來,瞠目結舌的看著面前恍如從地獄中走來的韋傳名,遍體生寒。
夏朝也開始光明正大的檢測修行資質,如今短短數年內,國內的修行者便已有數千位。
只是可惜啊,一代宗師,死在這種連和圖書名字都不知道叫什麼的破地方,還是跟一個明顯邪祟的魔道中人換命,怕是沒機會被人傳唱了。
當然,這麼多的修行者,夏朝肯定是供養不了。
韋傳名周身數丈的範圍之內,真氣幾乎凝為實質,不顧一切的向著前方砸去。
去夏朝吧,去夏朝。那裡有值得你學習的人,有更高的人頂住風雨,你尚可成長。」
墨鋒沒有說話,他瘋也似得跑動著。
墨鋒格外急切的說道。
而到了練氣後期,一兩株靈珍根本就不夠用……
不是宗師的時候,感觸甚深卻又無能為力。
必須想辦法開源。
轟!
韋傳名看著墨鋒的雙眼,說道:「可惜我沒有這個機會了。當初我做錯了事情,明白過來的時候,已經太晚。
光是為了活著,拼盡全力都不一定夠。
沒想到畢生所願還是不能完成。
不知多少百姓,被那血袍修士屠殺,成為澆灌靈株的養料。
墨家的兼愛、儒家的仁義、法家的律法,那都是很好很好的東西。
墨鋒怔在原地,不知所措。
平平無奇一生,平平無奇死去,生如朽木,死如腐草,豈不是白來世間一趟?」
墨鋒一個踉蹌,摔倒在地,連同手上的靈株。
甚至沒有真的徹底廢掉他的修為,在臨死前,在即將身死之前,他尚且能夠拿回屬於宗師的榮光。
血袍修士,徹底暴露在了消瘦一截的韋傳名面前。
「我……」
就連啟志帝,有閑暇之餘,也會經常看天。
很痛。
跑到那一株被鮮血澆灌的靈株面前,直接連根拔起。
這樣也好。
宗師搏命,點燃血肉。
若真想做事,就不要繼續待在大祈了。你一個人,太笨,救不了幾個人怕是就沒命了。
對了,外面還有很多無法無天的修士,夏朝富裕的築基,也該做出點貢獻了!
肉眼可見的是修士數量的大幅提升,連帶著築基修士的出現。
墨鋒來不及答話,從身上撕扯一塊布下來,想要為韋傳名包紮傷口。
毫無疑問,韋傳名成功了。
這無疑相當讓人摸不著頭腦,與之相伴的還有絲絲惶恐。
縱有數千位修行者又能如何呢?
用一生的努力,換取一時的榮光。
墨鋒僵在了原地,許久未動。
最好最好的結果,也無非是陣痴有別的事,導致耽擱了夏朝之行。
真氣如磨,拳https://m.hetubook.com.com拳|交映。
墨鋒大急,剛要有所動作,卻被一把拉住。
怎麼連個消息都不帶回的?
好消息:我們砸出了築基。
墨鋒搖頭,想說些什麼。
韋傳名不咸不淡的應了一聲。
就像是有一道不可得見的鴻溝,隔在兩者之間。
「你……你是宗師?」
直到這個時候,啟志帝方才明白大葯的珍貴。
血袍修士做出此等累累血債,所求為靈珍,尚且有一個實物。
「墨鋒。」
韋傳名無動於衷的看著忙碌的墨鋒,不再阻止。
無論嘴上說的再怎麼好聽,戰爭終究是強者對於弱者的暴行。
不捨命,就要先死。
「別傻了,澆不滅的。」
咚!!!
直到侍衛將另一個消息告訴他。
唯一站在那裡的人,恍如一尊雕塑,連目光都無處安放。
沉默之中,韋傳名開口,打破了寂靜。
一聲脆響,血袍修士腰間懸挂的一塊玉佩驟然崩裂,阻擋向韋傳名的攻勢。
韋傳名一仰頭,用下巴看墨鋒,極為驕傲的說道。
血跡斑斑,鮮血橫流。
韋傳名大聲訓斥著他,「沒有辦法,等死就好了!」
二來,則是因為仙人下界,自有增長修為的丹藥。
山野皆寂。
……
周身的真氣逐漸收斂,但身上沾染的黑火仍在焚燒著身軀。
啟志帝揉了揉眉心,道:「你先出去吧。」
遠比不得夏朝。
那還等什麼呢?
「哦。」
宗師的時候,他想不明白這一點。
相比之昔日的一味自身苦修,如今所耗費的時間打個對摺都並非不可能。
當初他在夏朝,任職兵部尚書之時,之所以想要發動戰爭,僅僅是為了在夏朝的青史之中,留下名姓。
而自從仙人下界之後,魚龍衛全數出動,修行之法不再是秘密。
至於其他數千修行者,除了修行天資極高之輩外,也只能是夏朝引導,自身苦修了。
但真的是夏朝的修士天資更好么?
屬於宗師的死法。
哪個後果,都不是夏朝能承受的。
他們相處接近二十載,雖然他的一身武藝都是韋傳名所傳授,可從未想過,韋傳名自身竟是宗師!
是走漏了風聲,導致更高級別的存在插手;亦或是陣痴出了意外,所以才沒能按時抵達?
「去夏朝。」
不是收不了,是收了沒辦法養啊!
可惜。
說時遲緩,實則自韋和*圖*書傳名迎擊而來,再到爆發,也不過是短短几個呼吸的時間而已。
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原本屬於夏朝的一部分人才流失他處,徒呼奈何。
拳頭落在血袍修士身前泛著金光的屏障上,原本顯得堅不可摧的屏障,肉眼可見的晃蕩出大片的波紋,瘋狂閃爍。
「不錯。」
韋傳名毫不客氣的又是一記肘擊,當頭而下。
招式好不好看並不重要,精妙與否也不重要,只要能夠達到想要的效果,便是最好的招式。
虛的東西,實的東西,都不過是為了自己,誰更加高貴一些呢?
「那要怎麼辦?」
竟是「砰」的一聲炸裂開來,消融于天地之間。
韋傳名冷眼看著他,並不接。
夏朝不敢,也不想這麼等,乾脆狠狠砸,砸出築基起碼面對今時今日的尋常局面已是足矣。
沒有半分的保留。
沒有半刻的停歇,韋傳名拳出如龍,力貫全身,調動自身所有的力量,向著前方近乎瘋狂的進攻。
真要自己修行到練氣九層,怕不是還要十余年。
這一次,沒有東西能夠再阻擋了。
三天兩頭便會看著天上發獃。
沒有了墨子的墨家逐漸衰敗,用的仍是墨子的道義。
韋傳名輕輕吐了口氣。
宗師,人上人,懂?
然而終究不能消解掉所有的力道。
有些事,明知道它要來,固然讓人壓力倍增,可若到了時間還不來,壓力又會增添數倍。
可他的話都還尚未說完,盤坐在那裡,脊背挺的筆直的韋傳名,忽而倒了下去。
墨家賤己而貴人,這很不好,你要改掉。
「沒有用了,我的身體,我遠比你更清楚。」
如果能夠重新回去,如果能夠重新選擇一次。
他十九年前,就該死的。
韋傳名輕輕搖著頭,坐在地上,腰板挺直。
但韋傳名的速度遠比他要快的多的多。
可也總該有個消息吧!
二十年成就築基,這個時間比之不周山脈時,快了太多太多。
「嗯?」
墨鋒著急道。
他或許還會發動戰爭,而這一次,將不再是為了自己名留青史。
夏朝皇宮中,很多修士也經常如此。
韋傳名的目光看向四周。
你若能讓墨家強盛起來,安不能說自己勝於墨子?」
一拳揮出,連空氣都在發出尖嘯,極致的力量伴隨著海量的真氣,盡展無疑。
點燃了血肉的韋傳名,沒有時間可hetubook•com•com以浪費,宗師的戰鬥意志和戰鬥習慣,早已鑲嵌到了腦子之中。
思量之中,有魚龍衛的修士跑來,稟報新的好消息。
就連五百多個魚龍衛如今都是咬著牙養的,如此尚且無比吃力,若非萬法盟的司明冠接濟,夏朝都要頂不住了。
壞消息:當真砸空了家當。
真正走出夏朝,看到外面的世道。
韋傳名輕輕笑了起來,他臉上的血肉已經模糊,這一笑便有鮮血滲透而下,猙獰而可怖。
「你……」
修行越是往上,所需要的資源也就越多。
直到他變成了普通人。
「不要忘了,你想做什麼,想清楚,自己為什麼而做。甘願捨命,那還不夠。這世上為了銀兩願意捨命的人不知凡幾,但那有什麼值得稱道的呢?」
「男子漢大丈夫,生於世間,便要頂天立地。合該讓人稱頌,再不濟也要驚懼。
若為璞玉,不經雕琢便要與瓦罐相撞,墨家之衰敗,豈非理所當然?
捨命,尚且能換一個。
「怎麼辦怎麼辦怎麼辦,你就會問怎麼辦?涼拌!」
哪有那麼多的辦法,無非是捨命而已!」
韋傳名看著那具無頭屍體,嗤笑一聲,道:「修行者,也沒什麼了不起的。」
低頭看了眼腳下的無頭屍體,一腳就踢了上去。
沉寂了近乎二十載的真氣,一朝爆發。
若是他成功的話,死去的人,一定遠比現在還要多的多吧,屍山血海都不為過。
活著可真不容易啊!
但你還年輕,又趕上了如今這樣的世道,未嘗不能有所作為。
「吃啊!」
區區下界土著,自身無甚靈氣可言,怎會爆發出這般強大的力量?
猶如西瓜爆裂。
左等右等,實在磨人。
「水……我去找水。」
「我知道了。」
「稟報陛下,魚龍衛中又一人晉陞築基!」
「韋叔,吃!吃了他就能好!」
起碼司明冠身上就帶了不少,自身還懂得煉丹之法。
有的時候,太強盛了也會感到苦惱。
「韋叔,你先別說話了……」
依靠節流是註定沒有出息的。
因為你實力不夠,因為必須拚命,行不行?
韋傳名皺著眉,呵斥道:「總有沒辦法的事,你每次都要問一問?
這一次韋傳名不再斥責他,用很是平靜的聲音,訴說著再淺顯不過的道理。
「韋叔!」
那位存在大度,饒了他一命,全須全尾的丟出了夏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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