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三章 寄來的包裹

蘇清風摸摸腦袋,有點想不通。
單是把這包裹寄過來,恐怕就要費不少的錢和關係。
這一下,黎冉最後一絲猶豫都沒有了。
看得白岳心尖都是顫了顫。
事實上也是,正經工作,一天天的,哪來那麼多屁事。
無非就是生活上的瑣碎事情,結合起來。
「哈?咱倆都結婚了,有啥見不得人的?」
這時候再去跟燕飛來去爭論啥,有意義嗎?
這一群人,就是看了黎冉有背景,所以趕上去巴結。
這……濃濃的茶香。
燕飛來乾脆順水推舟,宣布下班。
說?
領導都發話了,他們底下的人,只要點頭鼓掌嗯,就可以了。
誰他娘的,願意天天上班的時候,瞅著這麼一個鼻孔人。
倒是黎冉那邊,因為陳柔的存在,有的時候,會受到一些排擠。
但陳柔出名,就出名在她的大胆。
不過……他看了看黎冉的小腹和腰肢,有些迷惑。
膠東一個農場里,明明已經秋收完畢,但是平整的土地上,依然有無數人在揮汗如雨,為來年的耕種做準備。
一想到回家以後,還能吃到熱騰騰的飯菜,她的心情也雀躍起來了。
陳柔每次一琢磨這事,心裏就來氣,倆口子私底下沒有少鬧。
其實報社裡有人負責打理這些東西的。
無論是家境還是個人工作水平,亦或者是找的對象,黎冉似乎都遠遠超過陳柔。
這個排擠,指的是來自陳柔一個人的排擠。
等會!
蘇清風沉默了一下,看著黎冉啃的鍋包肉,忍不住開口,「鍋包肉好吃嗎?」
「陳柔,沒有你這麼欺負人的呀。冉冉背景好,礙著你啥事了?」
雖然這話直白了一點,但是也不是沒有道理。
但是他分明沒有告訴過靜兒下放的位置。
在工作上,燕飛來的領導能力還是很強,報社這些年來的趨勢,還是往正面方向發展的。
那個時候,正是運動激烈的階段,縣裡的人聽說,眼高於頂的陳柔,拒絕和-圖-書了當兵的未婚夫,反而選擇了革委會裡的一個男人,這個男人肯定就有很大的潛力。
只聽得這個女人斜眼看了一眼黎冉,歪了歪嘴,頗有些嘲諷的樣子:「也是哦,鄉下的小子,想要娶到城裡的姑娘,哪有看上去那麼簡單呢?」
陳柔憋著這股氣已經很久了,平常一直忍著,直到今天,看到燕飛來這個老女人,居然也對黎冉和顏悅色的,她頓時就炸了。
簡單來說,因為黎冉的原因,陳柔一個人,孤立了整個報社。
想到這裏,白岳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至少沒有什麼精神上的折磨,每天想的最多的,變成了能不能多吃一個饅頭,哪怕是粗面的也好。
「有時候想想,我們家老周也不錯。雖然懶了點,但是不像有些人,誰知道身邊人睡覺的時候,到底在想啥。究竟是真喜歡人,還是喜歡錢?想想也挺嚇人的哈……」
事實上,燕飛來還沒有說話的時候,黎冉就已經聽到屋外面傳來的自行車鈴鐺聲。
這真是打小就慣壞了。
這話一出,報社內頓時就安靜下來了。
她話說出口,燕飛來眉頭皺了皺,倒不是因為這女同志說話難聽。
「唉,到底是年輕倆口子,就是不一樣。瞧這熱乎勁,哪裡像我家裡那口子,成天到晚,除了上班,就是吃和睡。咱們這些女人呢?」
女人,你的名字叫作善變。
外面大雪紛飛,黑壓壓的天,看起來有一種靜謐的美好感。
等到所有人都準備收拾東西走了以後,陳柔眼眶突然紅了,一甩包,將桌子上東西,胡亂掃進包里,然後話也不說,蹬著小皮鞋,蹭蹭蹭地就離開了,看那樣子,氣勢洶洶的。
當初她年輕的時候,愣是和從小訂了娃娃親的未婚夫退婚,說是什麼要反對封建糟粕,拒絕包辦婚姻。
她也算是縣裡的知名人物了。
因為陳柔平時在報社,仗著自己有背景,幾乎都是鼻孔朝天看人,m.hetubook•com.com不僅是女同志,就連男同志都有些受不了。
她咳嗽了一聲,想要出面把場面控制住。
蘇清風輕輕「嗯」了一聲,「明年上半年咱們也去一趟京市,認認人。」
她心裏嘆了口氣,面上卻是皺了皺眉頭,「都杵在這幹啥?不想下班了?」
黎冉有點小羞澀,「真的?」
蘇清風琢磨了一下,「包裹已經寄出去了,大概過十來天就能送到。明天我可能下班晚,你幫我往京市寄一些東西。」
他們全家都在農場,以前認識的幾個故交好友,下放的下放,遠渡香江的遠渡香江。
他甚至覺得,自己已經忘記白面饅頭,究竟是什麼味道了。
報社裡的男同志,在聽到這個話題的時候,有心想要插話,但是看到燕飛來點頭的時候,頓時知道,自己就應該啥也不說。
看她樂滋滋的模樣,蘇清風都不知道她怎麼又高興了,但是心裏也忍不住敞亮起來了。
蘇清風輕呵一聲。
蘇清風的網兜里,提著飯盒,雖然還沒有打開,但是在加班這個飢腸轆轆的時候,哪怕只是見到飯盒,他們似乎都能聞到誘人的飯菜香。
她的聲音很輕,「陳柔,你是知道的,不是么?」
退完婚,人家轉頭就跟一個革委會裡的男人好上了。
這陳柔,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蘇清風,你真好,我嫁給你真是嫁對人了!」
出來的時候,街道上的人已經差不多都不見了,燕飛來看了看手錶,這才跨上自行車,一溜煙就沒影了。
包裹?
「白岳,有你的包裹!」
倆人一前一後,從報社裡離開,末了還和其它同事打了聲招呼,這才騎上自行車,悠悠離開。
黎冉沒有問是啥事,先是點點頭,然後歪了歪腦袋,開口,「是之前葯膳的事情嗎?」
黎冉聽到這這話,沒吭聲,緩緩轉過頭去,看向陳柔。
這陳柔同志,以前就是這個性格,本來以為多了個新同志,m•hetubook•com•com還是個年紀小一點的女同志,她能多包容一點,但是燕飛來卻沒有想到,陳柔反倒是變本加厲了。
一時之間,白岳的心中,喜憂參半。
如果說因為家境的話,縣裡面的領導幹部兒女,那可是多了去了。
真要從沾親帶故的人算上的話,一時半會還真數不清。
陳柔走後,報社裡一個年紀比較大的女同志,看見她這樣,忍不住翻了個白眼,撇了撇嘴,忍不住說了一句:
但報社裡的人都不咋在乎。
白岳的心臟突然有種劇烈一顫的感覺。
原本也就是私底下的是事情,但是沒想到……黎冉來了縣裡的報社。
蘇清風淡淡開口,「可惜不是我做的。」
屋子裡早就燒起熱炕來,兩人坐在炕上,把飯菜熱了熱,就端到炕桌上。
而此時此刻。
在這段時間內,蘇清風一直在泰和賓館安穩發育著。
「嗯嗯嗯,一嘗就知道就知道是你的手藝。」
黎冉得到肯定的答案,還有點小高興。
憋說了,快吃吧。
就在這時候,蘇清風出現在眾人面前。
「就是說啊。我看她就是嫉妒!」
準確來說,應該是三個巨大的包裹,堆起來,甚至比人還要高。
只是燕飛來喜歡自己掌控一切的感覺。
蘇清風和黎冉已經到家了。
除了靜兒。
陳柔皺了皺眉頭,看到報社裡的人,對她都是一臉譴責,心裏更加不是滋味。
但如果……真的是靜兒呢……
倆人吃飯的時候,又開始商量起事情來了。
「蘇清風,你怎麼這麼厲害,我都佩服死你了,對了,多來一碗飯。我決定要多吃一碗飯,來肯定你的廚藝!」
她將眼前的飯盒一推,「吃飯、吃飯……」
大家都是成年人了,又不是啥小女生,還跟你玩這套東西。
至於白面饅頭……
為什麼他媳婦怎麼吃都吃不胖?
這個時候,有誰還會給自己寄包裹?
倒也不單單隻是因為家境。
「都多大的人了,還耍這種和-圖-書小姑娘的脾氣。咱們又不是她爹媽,啥事都要讓著她。憑啥啊!人黎冉同志還沒這樣呢。」
旁邊的一個女人,鼻樑上架著一副黑框眼鏡,看到黎冉臉上掩蓋不住的笑意,忍不住打趣道:
蘇清風走來的時候,將這些聽在耳朵里,差點就是一個趔趄。
這一年一年過去,只有年紀長了,但是心眼子是半點沒長啊。
時間匆匆而過。
黎冉笑了,細聲細語地開口:「你知道的。我爸是哈市的公安局長。我是真心想和大家處朋友的,如果說,因為我的家庭背景,讓你有所不舒服,那我向你道歉。只是出生是我不能選擇的,如果你一定不喜歡,下次我會盡量避開你。很抱歉。」
在這個年代的人看來,好看是好看,但未免有些妖里妖氣的,給人不怎麼正經的感覺。
倒是陳柔現在的男人,還只是一個普通的革委會小將。
他一路走到黎冉身邊,經過陳柔的時候,眼風都不帶掃一下,只是對黎冉開口,「下雪了,我接你回家。菜也做好了。」
剛好這時候,報社裡的活計也差不多了。
黎冉沒那麼多矯情的脾氣,倆人偶爾開開玩笑,回家來有熱菜熱湯吃,她就滿足了。
……
蘇清風沖燕飛來點點頭。
這個時候,已經快下工了,白岳聽到這個呼聲,乍一聽,還以為是自己的錯覺。
黎冉嚼肉的動作一滯,下意識地抬起頭來,看向蘇清風,而後訕訕一笑。
黎冉看到保溫盒裡的菜色,眼睛倏地亮起,旋即不吝嗇自己的讚美,瘋狂誇誇誇起來。
在這些人當中,一個年紀略大的老人,縱然面色略黑,但依然擋不住他身上的斯文氣質,一雙眼眸黝黑深邃,可見年輕時候,應該也是一個人物。
「上完班回來,家裡還有一堆的活計。還好我閨女年紀大了,現在還能幫點忙。不然哦……這日子可咋過。」
誰不是從這個時候走過來的。
報社裡的女同志對視一眼,都忍不住竊笑。和_圖_書
他來到農場負責人面前,看著他手上的包裹。
有這心思,不如多篩選幾份稿子來得實在。
關於縣裡面報社的主編而言,蘇清風也有些許了解。
農場里其實除了累了點,苦了點,他們比起其他的人,已經好多了。
說話者女人,叫作陳柔,算是縣裡一個幹部家裡唯一的女兒。
然而正是在這漫不經心的瑣碎時間里,在膠東,一個包裹……寄到了一個偏僻的農場。
在這個過程中,他們倆人,都很默契的沒有理睬陳柔。
下班這兩個字,誘惑還是很大的。
她有些不耐煩,「我知道什麼?」
說個屁!
她的胃是連接了一個黑洞嗎?
有時候深夜回想,他也有種如夢似幻的感覺,就好像……前半段的人生,像是在做夢一樣。
她們都懂。
不過好在,也就在這種家裡的事情上,燕飛來會抱怨幾句。
燕飛來眼見場面有些失控,心裏暗嘆一口氣。
此話一出,報社內的幾個女同志,就看不下去了。
蘇清風權當做是吃瓜了,也算工作之餘的放鬆。
臨走前,燕飛來將報社裡的資料又整理了一下,等到天色徹底暗下去以後,燕飛來這才不急不緩地再將報社打掃一遍,這才離開。
一個個的,都是些看菜下碟的貨色。
燕飛來一發話,人群就立刻散了。
男同志心裏憋屈,但是啥也不能說。
陳柔聽著周圍細碎的議論聲,臉色氣得通紅。
結果沒想到,這麼幾年過去了,那個未婚夫倒是成了軍官,找了個新媳婦,現在還去隨軍了,兩口子過得甜甜蜜蜜。
蘇清風覺得,這樣的日子煙火氣十足,就已經很不錯了。
同時,他不禁也有些疑惑,只是寄了個包裹,怎麼還引來了農場負責人?
一轉眼,就過去了半個月。
她平時一直都是帶笑的模樣,但是此時此刻,她的笑容突然淡了下去。
只不過,那個女人的話剛說完,旁邊就有一個大雪天,穿著紅格子背帶裙的女人,嘴唇塗得血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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