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壹卷
第一百九十六章 非要想當軍侯

「戴軍侯,你罵誰?」
「再一個法子就是,曲軍侯和軍假司馬比起來,明顯軍假司馬更好啊!地位尊高,又沒那麼多麻煩事,打起仗來,護著劉郎、大家和陳君就行,亦不用上陣殺敵。要不然,勞煩陳君去與曹幹說說,讓他與我阿弟換個任命?」
陳直看了看站在不遠處在等戴蘭的那群人,說道:「戴君,你的腳傷前天好的,對吧?」
眾人應諾。
兩下相遇,戴蘭等看到陳直,慌忙向他行禮。
戴蘭偷覷著陳直面色,跺了下腳,似怒似煩地說道:「這狗日的不識好歹,非要想當曲軍侯!」
「對,說的打沂平的事兒。」陳直說道:「打沂平的時間已經定下來了,另外下達了三件備戰的命令。具體的內容,等到下午,劉郎會把你和曹君侯叫到帳內,當面給你們細說。」
陳直本來就要走,腳都邁起來了,聽到了這話,遂又將身止住,問道:「你想和我說什麼事?」
再是厚臉皮,陳直的當面批評之下,戴蘭亦不禁老臉微紅,他又撓了撓頭,說道:「好,好!陳君,我知道了。打明兒個起,我就親自下場,督促我部,要求他們嚴格操練,絕不會丟了咱的面子,拖了咱的後腿!大帥下來查驗時候,誰要是敢丟人現眼,他娘的,老子活剝了他!」
戴蘭連連應是,肥臉上仍滿是笑容,說道:「是,是,軍令如山!任命是劉郎親自下的,我等自是恭敬領受,絕無敢有不恭!但是陳君,要論衝鋒陷陣,我承認,曹幹他很勇猛,是個猛士,比我阿弟強,可話說回來,要論帶兵,他就不如我阿弟了啊!自我起事以來,我阿弟一直是我的副手,帶兵也好、治兵亦罷,他都是經驗豐富,在我部中——陳君,你曉得的,他向來是深得士心。比起我阿弟,曹幹在這方面遠遠不行啊。陳君,你看能不能再想想辦法?」
瞅著戴蘭眼巴巴地看著自己,陳直撫摸著鬍鬚,措辭說道:「戴軍侯,不是我不給你想辦法,實在是沒有辦法了啊!劉郎的https://www.hetubook•com.com任命已下,米已成炊,你說,還能有何法?」
「要去大帥營里?」
戴蘭賠笑說道:「是,是,我知道任命、印章已下。可是陳君,這不是兩個新曲還沒開始組建么?下給曹幹、孫盧的那兩道任命,至少就眼前來說,不還只是個空頭命令么?」
戴利是個什麼樣的人,有什麼能力,他怎麼可能會不知道!
戴蘭說道:「咱的重禮可早幾天就給他送過去了!咋到現在了,他還沒個信兒?軍司馬,你是不是想去問問他,他到底給大帥提咱的事兒了沒?」
陳直問道:「你能想到辦法?」
陳直搖了搖頭,說道:「戴君,你此法不成。」
之所以劉昱、劉小虎和陳直在決定新擴兩個曲之時,根本就沒考慮讓戴利來做一個曲軍侯,最重要的緣故就是戴利的能力不行。尚未到戰場,腳脖子就扭了,而又當敵人殺到山丘下時,居然嚇得腿軟,這種完全靠不住的人,如何能把一個新曲交給他?
戴蘭笑問道:「軍司馬!你這是往哪裡去?」
戴蘭沖陳直擠了擠眼——他這擠眼,搞得跟飛眼似的,讓陳直下意識地後退了半步,戴蘭笑嘻嘻地說道:「咋會能沒有辦法!陳君,我就能想到辦法。」
「咋不成了?」
戴蘭慌忙解釋:「軍司馬,我不是罵你,給我個驢膽,我也不敢罵你啊!我罵的是我阿弟這狗日的!說這事兒時,我阿弟不是沒去么?任他軍假司馬這樁,我是代他答應的。誰知我回去后,一告訴他,這王八犢子竟是不肯干!陳君,我教訓他了半天,撒潑打滾,就是不聽啊!」
陳直是個雷厲風行的行動派,幾條整編的措施既然已經得了曹豐、戴蘭的贊同,即于昨天展開了第一次的「三部同操」。半天的操練下來,戴蘭部的表現最為差勁。
「對呀,這倆事兒你不都同意了么?」
陳直問道:「你有何法?」
戴蘭拍了下自己之前受傷的腿,說道:「是,前天才能下地走路hetubook•com.com。陳君。這些時,可真他娘的把我給憋死了!路也走不得,打南成、打郡兵這幾場仗,我也沒能參与,急壞我了!」
「陳君,我的辦法便是何不再多擴一曲,任我阿弟來做此新曲的軍侯?事情不就解決了么?」
最後還是因為陳直的進勸,劉昱才勉強同意了這個任命。
陳直哭笑不得,說道:「戴君,我不是說了?你只要能讓曹幹同意,劉郎那裡,我幫你說,這不是已經在幫你的忙了?」實是不想再和戴蘭就此事糾纏,他略下揖,說道:「戴君,我現在著急求謁王公,晚會兒,他說不定就回城裡了。這個事兒,咱們就先說到這裏。」
王丹嫌在營里住的不舒服,他在費縣城裡弄了個深宅大院住。
「是呀。」
戴蘭換了稱呼,陳直也換稱呼,他笑道:「戴軍侯,我出去辦點事。」
戴蘭挺胸昂頭,說道:「軍司馬有何示下?請說!」
陳直回了一禮。
「對啊!」
「對,對,他來做軍假司馬,讓我阿弟去當吃力不討好的曲軍侯!」
「不錯,費縣的壯丁、流民,是已被力大帥和其餘各部從事搶得差不多了,但只要咱肯下功夫,這兵源總能能有的!流民到處都有,今天募不到,明天還能募不到?至於糧械,陳君,你現去找王丹,為的不就是糧械么?力大帥營中,糧械堆積如山,求他多給咱些,不就行了?」
順著營中的主幹道,走到了一個三岔口處。
「怎麼了?」
「如此最好。」
在陳直想來,戴利對此任命應該是很滿意才是,地位挺高,又不辛苦,卻沒料到戴蘭會對他說,戴利想做曲軍侯,這還真是出乎了他的意料。
戴蘭停下腳來,叫上兩人,令提了兩隻野雞,一隻野兔,說道:「你倆跟我去見見曹豐兄弟。」吩咐剩下的人,說道:「你們先回去,把這些野物整治了,待我回去。」
「你阿弟的腳傷好了么?」
「戴軍侯,你什麼意思?你阿弟不願出任軍假司馬?」
戴蘭湊近了他,放低和*圖*書聲音,神秘兮兮地說道:「軍司馬,你是不是要去找王丹?」
陳直說道:「兵源或如你所說,但糧械,力大帥會不會肯給咱們,又或者會肯給咱們多少,這都是不好說的。況且力大帥就算是撥給咱的糧械稍多,也只能先緊著咱們的舊部用,不能拿去再增新曲啊!戴君,就如你的部曲,現在沒有正兒八經的兵器的兵士還有不少吧?得了軍械,不給他們,卻拿去新增一曲,你覺得你部中的這些兵士會願意么?」
陳直連忙擺手,說道:「不用、不用。我是去大帥營里辦事,帶的人多,不太合適。」
前兩次給他送禮的時候,陳直都是把禮物、美女送入了他住的院里,現在他在力子都的營中,不好再這樣「明目張胆」的給他送禮,又這次求他辦事的「重頭禮物」都已給他送過,此回見他,只需拿點「見面禮」即可,由是回到營里以後,陳直便其它物事一概不拿,只取了兩副好玉璧揣在懷裡,然後和劉小虎、劉昱打了個招呼,也沒帶隨從,即獨身出來,出營而往。
「他怎樣?」
戴蘭答道:「是,昨天下到了。」
快到轅門的時候,一群人從外進來,熱熱鬧鬧的,看著都是興高采烈。被簇擁的那個人,身形肥碩,走起路來,如似一隻鴨子,可不就正是戴蘭。其餘人俱是戴蘭部曲,有的挽弓持箭,有的扛著矛棒,還有幾個提著成串的野雞、野兔之類,卻原來他們是打獵去了,方才回來。
陳直無言以對,瞅了戴蘭好一會兒,說道:「這樣吧,戴君,你去找曹幹說。只要他願意,劉郎那裡,我幫你和你阿弟說。」
陳直說道:「換個任命?」
——陳直此前在他們這一部中,擔任的已算是軍司馬的職位,但沒有正式任命,前兩天,就在陳直和曹幹說完他的那幾條整編部隊的措施后的次日,劉昱召見了曹豐、戴利,把這幾條措施也與他倆說了,並得到了他倆的一致同意,陳直的軍司馬亦也就跟著正式任命了下來。
募兵擴軍、希望力子都能夠撥和*圖*書給他們一些軍械這兩件事,都是關係到劉昱他們整部人馬發展的事,沒有什麼隱瞞的必要,前兩天和戴蘭、曹豐的軍議時,劉昱把這兩件事也告訴他倆了。
「陳君!」
戴蘭罵了一句:「他娘的!」
什麼「經驗豐富」、「深得士心」,陳直壓根就不信。
伏擊郡兵那一仗,敵人進攻劉昱所在之山丘時,戴利腿軟的不堪之狀,劉昱可乃是親見!劉昱年輕氣盛,「眼裡揉不得沙子」,當然是不情願將「軍假司馬」此等的高級軍職任給個廢物。
「陳君!你多多少少,幫點忙嘛!」戴蘭擠眉弄眼,語氣聞之,儼然近似撒嬌了。
戴蘭說道:「打算用曹幹做一個新曲的軍侯,還說了打算任命我阿弟為軍假司馬。」
「空頭命令?」陳直眉頭緊皺,瞧著戴蘭,說道:「命令是劉郎親簽下達的!劉郎是咱們的一軍之主,劉郎的命令是空頭命令?……戴軍侯,你糊塗了吧!不聞軍令如山!」
由此直行,是劉昱部的駐地;轉往北行,是戴蘭部的駐地;改往南行,是曹豐部的駐地。
「戴君,我有一言囑你。」
陳直說道:「是。」
「同樣的,給孫盧和曹幹的任命、印章昨天也已經下到。任命、印章都已下了,你現在來說你阿弟不願出任軍假司馬,想當曲軍侯。戴軍侯,你是怎麼想的?你阿弟不願出任軍假司馬,前兩天的軍議上你為何不提?你現在來提,又有何用?」
「軍司馬」三字,咬得甚是重音。
戴蘭說道:「可不是么!軍司馬,他、他……」
陳直說道:「現下咱們只再新擴兩曲,已愁兵源不足、糧械不夠。若是再多新擴一曲,這兵源、這糧械從何處來?」
「無妨,無妨,這個法子不行,我還有一個法子!」
戴蘭說道:「辦啥事?咋連個隨侍的小奴也不帶?」便招呼跟著他的那群人,喊了其中兩個的名字,令道:「你倆跟著軍司馬去!好生伺候!」
戴蘭撓了撓頭,訕笑說道:「好了,也好了!」
「說到這兒,我正想問你。軍司馬,m.hetubook.com.com軍議上,大帥都說啥了?是說了打沂平的事兒么?」
陳直問道:「什麼法子?」
「……,戴軍侯,給你阿弟的任命、印章是不是已經下到了?」
戴蘭眨巴眨巴了眼睛,說道:「也別當面細說了!軍司馬,有個事兒,我昨天就想找你說,但你太忙,沒找著你的空,恰好今兒個咱倆在這碰見,我就給你說說吧?」
「我剛不是給你說了,上午軍議時,力大帥下了三條備戰的軍令?中有一條,是季軍師新定了一個操練的章程,力大帥嚴令各部從事,自明日起,悉按此章程操練各自本部的部曲,並且每隔五日,力大帥都會下到各部,細作查驗,不能達成者,將予嚴懲。戴君,昨天咱們三部一同操練之時,恕我直言,你部部曲的表現最差!你的腳傷既已好了,明天開始,你可得在你部的操練上頭,多下點心思了!不能拖了咱們整部的後腿。咱們正在想法,求力大帥撥給咱們些糧械,若是因此惹了大帥的不快,受懲是一,糧械亦不得再望矣,是二。」
任他做軍假司馬,已是出於不得不團結戴蘭的目的了!畢竟戴蘭部現為劉昱帳下的三部之一,戴蘭先前又與劉小虎同級,俱是董次仲帳下的一部從事,其部在三部中的佔比分量與戴蘭在三部中的地位都還是比較重的。要不然,按劉昱的意思,這個軍假司馬也不會任給戴利。
餘下的人自回駐地,戴蘭則領著那兩人往曹豐部的駐地而去。
戴蘭沒有立即開口,他拉著陳直,把他拉到了轅門邊上的一處僻靜處,兩人站好,他這才開口說道:「軍司馬,前天劉郎、大家和你召我與曹豐軍議,說了打算新擴兩個曲的這個事兒。」
陳直頷首,撫須說道:「今兒早上大帥不是召諸部從事軍議么?在軍議會上,見到了王公。他從著大帥一起去的。那會兒不好與他說話,所以我就尋思著,再去找找他,也的確就是為問問咱們托他辦的事兒,他給咱辦的怎麼樣了。」
恭恭敬敬地送完陳直出了轅門,戴蘭領著他的人,返頭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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