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幹笑道:「周公吐哺,天下歸心。大兄,吃了飯就晚了!」
李鐵和閆雄兩人,正蹲在一個簡陋的茅屋前,與四五個丁狗曲的戰士說話。
「還是等他傷好再說吧。他現在受著傷,情緒不穩定,給他說了這名字的事兒,別再叫他激動了。」曹幹想得細,此言雖是半開玩笑,卻亦有理。
業亭雖已打下,昨晚且也又勞累不少,曹幹其實很想睡個懶覺,但最終,另一個小人打敗了想睡懶覺的這個小人,天亮后未久,他也起了床。
「有的事情啊,大兄,就得趕在吃飯前辦,才能顯出你的重視。」
業亭這場仗的勝利,對曹幹而言之,並無多大的意義。
想干點事情,固然不易,但幹事情的基礎是人,任何事情都是靠人來乾的,只要選對了人,把合適的人放在合適的位置上,有足夠的有能力的人幫手,那麼再難的事情,大約也是可以干成的。現下看來,李鐵應該就算是一個「放在了合適位置上的人」吧?曹幹心中這樣想道。
相比「硬體」,比如部曲的擴充、軍械的鳥槍換炮,「軟體」也是很重要的,甚至說,更重要!
卻兩人尚未前去兩隊旁聽,劉昱的一個親兵來到,請曹幹去hetubook.com.com
見劉昱。
李順問道:「小郎,要我把阿鐵叫過來么?」
李順還沒洗臉,眼角沾著眼屎,黏唧唧的,不太舒服,他揉了揉眼角,往丁狗隊兵士的住區打望了打望,答道:「狗子不是負傷了么?他擔心狗子隊的士氣會受影響,起來就去狗子隊里了。」說著,他找見了李鐵,拿手指之,說道:「你看,小郎,那不是擱哪兒哩?」
「做啥事情?小郎。」他打了個哈欠,問道。
一夜無話。
這幾個方面,都算是「軟體」方面的好處。
駐地里,一派軍營早上的情景。
曹幹作為本曲的長官,他的住帳是在駐地的中心,郭赦之、丁狗兩隊各什兵士的住帳、或者臨時搭起的茅屋,圍繞著他和李鐵、李順等的住帳,分散於周圍。這個時候,大部分的兵士住帳、茅屋外頭,都已有早起的兵士,或坐或立,或活動身體,或做閑聊。
「有啥事么?」曹幹問道。
首先,不像打南成、打龐彩這兩場仗,曹幹曲在打業亭這場仗中,基本沒打什麼硬仗,在對部曲軍吏、兵士的磨練方面,沒起太大的作用;其次,所得之繳獲,依照慣例,力子都也不會分給他們多少和圖書,于本部的擴充方面,也沒有多大的好處。
「吃了飯再去吧?」
這親兵說道:「力大帥才傳下軍令,命令各部今日休整一天,明天拔營。」
這句話,李順聽明白了,連連點頭,說道:「對,小郎你說的對。就是,咱這沒吃飯,剛一起來就去看他,狗子不知道得多高興。走,走,我陪你去。」也先回到帳中,亦取了環刀配上,追上曹幹,邊走邊接著說道:「狗子也是敢!他這從雲梯上掉下來,我也怪擔心他的。」
兩個任務布置罷了,李鐵、郭赦之等領命辭去,各就立刻開始著手辦這兩件事。
兩個階段分別為,頭個階段以「什」為單位,由各什的什長主持;第二個階段為以「隊」為單位,以「什」為單位的討論總結完畢以後,各什什長到「隊部」去,由各隊的隊率主持,再做一次綜合的討論,最後彙報給自己。丁狗現不在隊中,暫由閆雄代替他來做這件事情。
月色柔美,滿帳花香。
站在帳門口,曹幹伸了個懶腰,感嘆地說道:「想做點事情,是真的不容易啊!」
在帳中等曹幹的是戴黑。曹幹的住帳邊上即是李順、李鐵和田屯等親兵的住帳,在曹幹帳中住一晚,
和_圖_書已是戴黑鼓足勇氣,她不好意思與李順等人見面,次日天沒亮她就偷偷回老營去了。
曹幹認出,這幾個戰士,皆是丁狗隊的什長。
——一個職位,在隊伍中能不能有權威,不能只靠上級給這個職位的「定位」,所謂「名副其實」,得有「實際的權力」,這個職位才能得到「實際的權威」。「政委」這個職位,曹幹雖是把它抬得很高,可除去掉政治與地位上的定義以外,它暫時畢竟是缺少「實際的權力」,這樣一來,政委此職目前在曹幹帳下的地位就顯得有點尷尬。故此,曹幹決定,適當地要給「政委」此職一些權力。思來想去,他認為「記功」、「報功」這塊兒,是個不錯的選項。
曹幹環顧了下遠近。
曹幹笑道:「咱倆等會兒各去一隊,到各什旁聽一下各什的討論總結。」
李順沒聽懂曹幹前半句話是啥意思,莫名其妙地問道:「啥周公吐哺?周公是啥?啥吐哺?」
「敢?丁敢?」李順念了兩遍這個名字,笑道:「好,怪響亮!等會兒見著他,就給他說吧!」
曹幹沒回答李順的問題,問他說道:「李大兄呢?」
另一個任務是給李鐵、王庭、閆雄的,曹幹要和_圖_書
求王庭、閆雄兩人儘快地凡是在此戰中立下功勞的本隊之軍吏、兵士的名字,全部報給李鐵;經李鐵核實過後,再報給自己,以發下賞賜。
吃過了飯,曹幹將什長以上的軍吏,悉數召集起來,在他帳外的空地上,簡短地開了個會。
看完丁狗等傷員,回到駐地,老營的婦孺剛將飯食送來。
「也是敢?」曹幹瞧了眼李順,若有所思,說道:「狗子這名字不好聽。大兄,特別你剛才說『狗子隊』,這聽著跟啥似的!不僅他自己不好聽,捎帶著他整隊也不好聽!早說給狗子取個大名了,一直沒給他取,而下他大小是個隊率了,大名是得給他起個了。你這個『敢』字,用的好!要不,就給他起個大名叫『敢』?你覺著咋樣,大兄?」
住區邊上靠外部分,乃是個小校場。小校場的地面沒鋪沙石,只做了夯實平整,在其四周不很緊密地豎立了許多的杆子,有的杆子上綁著小旗,小旗的顏色不一——與其說小旗,實則不如說是布片。小校場上此時無人,空蕩蕩的,旗片招展,卻亦甚有整齊肅穆之風。
布置了兩個任務下去。
一個任務是給郭赦之https://www.hetubook•com.com等的,曹幹要求他們今天別的什麼都不用做,讓戰士們休息的同時,分成兩個階段,搞一個「戰後得失」的總結。
「好!」
「我幹啥呀,小郎?」李順沒得到什麼差事,問曹幹說道。
但是亦不能說一點意義沒有。
李鐵、李順都比曹幹起得早,李鐵不見人,只李順在聽到曹幹出帳的動靜後過來了。
曹幹看重的,是最起碼通過這場連續多日的攻城戰,他的這個新曲得到了一定的鍛煉,各級軍吏和兵士們之間,互相得到了一定的磨合,並且,新兵們也經由此戰,已是見識過大的戰爭場面了,尤其要緊的是,這場仗的對手杜儼誠系智謀之士,他在守城時的智計百出,及馮郎的驍勇敢戰,必是會給曹幹曲的軍吏、兵士們留下深刻印象,這對他們更是一個好的提升。
「不用了。李大兄考慮的對,狗子傷雖不致命,畢竟受的傷不輕,他隊中的部曲又多是新卒,是得多關注下他隊中兵士的士氣,就叫李大兄和他們聊吧。」曹幹回到帳中,取了環刀配上,笑與李順說道:「大兄,走,咱倆去傷號營,看看狗子和那幾個傷員咋樣了。」
暮春早春的清風,尚帶些涼,然涼的底蘊已經是暖,拂面吹來,甚是舒服。